晚上，蘭苑

    南初夜裏被醒，神困頓，但還是撐著眼皮起去樓下倒了杯水。

    等喝完水，也清醒了些，看了眼時間已經有淩晨兩點。

    南初又上了樓。

    然而，剛到了二樓，冷不丁瞧見在臺影裏的男人，周冷冽，骨節分明的長指夾著香煙，一抹猩紅明明滅滅，在昏暗的線裏著幾分危險。

    南初嚇了一跳，陸聿珩微倚著一旁的躺椅，眸幽幽，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南初抿了抿，正想回房間，又想起他白日裏說不舒服，腳步又驟然頓下。

    夜裏寂靜，人的心腸也容易。

    朝著他走過去，陸聿珩像是沒什麽反應，隻掐滅了手中的煙，扔進了垃圾桶。

    南初站在他麵前，抬手了他的額頭，又湊近仔細看了看他的麵，見沒什麽異常，鬆開手，輕輕說了句："已經很晚了，哥哥早點睡吧。"

    看陸聿珩不說話，南初轉想回房間，剛走了沒兩步，卻被人扯住了手腕。

    頓了頓，愣神的功夫便被人抱了起來。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抱著往兩人的臥室裏走。

    南初知道是什麽意思，闔了闔眼，了自己的小腹，隨他了。

    兩人的分房由此破冰，但南初卻不會再心存幻想。

    陸聿珩把懷裏的人放在床上，又開了溫度適合的空調，去了浴室。

    等男人帶著一水汽從浴室出來，南初已經窩在被子裏有些昏昏睡。

    最近嗜睡的厲害，躺在床上就有些犯困。

    陸聿珩看著的小臉，一雙的手臂搭在被子外，隻這麽瞧著就好像著香氣。

    他上了床，關了床頭的臺燈，又俯把摟了過來，耳鬢廝磨。

    南初咬抑著被他撥出的。

    在男人吻到小腹上時，陡然激靈了下。

    輕輕推著他，提醒："別傷到孩子。"

    男人啞著聲音"嗯"了聲。

    ……

    過了一個多小時，才算讓他滿意了點。

    南初一片，又被他撈著去洗了澡。

    困得昏昏沉沉，卻還是輕聲提醒了他一句："明天我們回一趟老宅，把孩子的事告訴家裏。"

    南初其實一瞬間起過把孩子打掉的念頭，但是這孩子不是意外，是當初提議要的，做不到再打掉。

    這是的責任，不能逃避。

    陸聿珩淡淡的"嗯"了聲，又湊近來親的臉。

    南初太困了，推了推他的膛，埋被子裏："別我了，我想睡覺了。"

    陸聿珩隻好停下，卻又摟著，懷裏一片香，他緩緩闔上眼，心口空缺的某總算舒服了些。

    ***

    第二天，兩人回了趟老宅，吃飯的時候，南初眉眼恬靜，看著餐桌上的長輩，笑意。

    "爺爺，爸媽，我有孕了。"

    飯桌上霎時間一片怔然，連一向嚴肅的陸父都驚愣住。

    陸聿珩這時候倒是裝的有幾分好丈夫的模樣。

    他攬著南初的腰，看著愣住的幾人，勾了勾："不是你們天天盼著我們趕生個孩子，怎麽一個個都不說話？"

    陸夫人最先反應過來，連忙站起，往南初邊走。

    了南初的還平坦的小腹，眼裏是抑不住的喜："幾個月了？"

    南初笑著："才剛一個月。"

    陸夫人一向端莊的人激的手都有幾分抖。

    "好好好。"

    連陸父那樣不怎麽笑的人眉眼都染了幾分笑意。

    南初又看向爺爺，以為會看見一片喜，沒想到卻看見老人家雙目著幾分深沉的看著，隻不過眼裏卻有些淚。

    南初走過去，握住老人家的手："爺爺，初初有孕了，再過不久，爺爺就能看見重孫子或者重孫出生了。"

    "您可一定要好好惜自己的，以後還要幫初初看孩子，教育他。"

    老爺子忍住眼裏的酸意，看著眼前已經長大人的孩，又忽然想起了曾經初次在江南見到的場景。

    那年，才15歲，老爺子還記得當初聽聞噩耗趕過去時，看見小姑娘呆呆的坐在地上，雙眼紅腫，還稚的臉龐上滿是淚痕。

    哪怕看見家裏進了生人，也沒靜，隻呆呆的抱著手裏的娃娃。

    老爺子輕輕走過去，南初才抬眸看了他一眼，輕輕的說了句:"爺爺，他們都說我爸爸媽媽死了，他們是不是騙我的？你能不能幫幫我，讓他們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我會生氣的。"

    陸老爺子看著期冀的雙眼卻是說不出話，良久，他才了的頭。

    "丫頭，跟陸爺爺走吧，以後陸家就是你的家。"

    小姑娘不說話，就這麽呆呆的坐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心裏的弦似乎終於是斷了，終於承認了父母沒了的事實，抑著嗓子，卻還是哭的撕心裂肺，最後一張臉蒼白的厲害，暈了過去。

    那時候剛來的時候還是個小孩模樣，一轉眼好像便長大了，嫁了人，還有了自己的孩子，要當母親了。

    老爺子終是沒忍住背過了眼睛，養了八年，雖然嫁的人是自己的孫子，但還是有自己家的小白菜被人摘走謔謔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