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以夏這話落下，老爺子那疲憊的眼眸里卻生出些許的復雜來。

 “唉，不過是那會兒運氣好些，說到底，寧家能有今天，也不算是我的功勞，而是……你母親，古韻芝的功勞更大。”

 老爺子遲疑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有些艱難地說出這番話。

 寧以夏給他喂了口粥，老爺子這會兒已經一連吃了幾口下去，突然沒有了胃口似的，擺了擺手。

 老爺子見自己話音落下許久，也沒有聽到寧以夏追問，他才看向寧以夏，問道——

 “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爺爺的嗎？”

 寧以夏頓了頓，抬起眼簾，淡然道，“問什麼？”

 “問什麼？關于你母親的事，還有寧家的事，你難道都沒有什麼想問爺爺的？”

 老爺子看著寧以夏這個樣子，心里反而有些不好。

 寧以夏哂笑，將手中的碗往一旁的桌子放了去。

 “我不知道問什麼，也不知道從何問起。爺爺要是想說，應該也不會等到我去問。我知道您有您的立場，我尊重您。”

 寧以夏越是這麼說，老爺子心里越不是滋味，他有些心疼地抬手握住寧以夏的手，“孩子，真是委屈你了。爺爺知道，你這些年也很不容易，更是因為爺爺委屈自己跟他們相好。”

 “沒事，有些事，我也應該去做的。爺爺前些年也極力維護過我，我一直都記在心里。”

 寧以夏淺淡吸了口氣，雖然腦海里此時也會回陸司霆跟說的那些話，可是，有的時候，在僅存不多的親面前，也不想去計較太多，如果能夠留得住，也想去努力留住……

 “你是個重義，也通的孩子。爺爺慶幸，這些年沒有把你困在邊，不然，你恐怕如今反而寸步難行。外面的世界很大，沒有必要困在這片狹窄的天地里。爺爺承認當初爺爺也有私心……”

 老爺子的語氣突然沉重了下的時候，門口卻傳來了敲門聲。

 兩人頓時往門口了去。

 只見老太太柳雯正快步走了進來。

 老太太依然一深的旗袍，珠寶氣。

 看到寧以夏在，還頓了一下，那銳眼神在寧以夏上掃了幾下，才走了過去。

 “你怎麼來了？”

 看到老太太的出現，老爺子頓時皺起眉頭，語氣顯然有些沉悶。

 “這話怎麼說的？你住院，我不得來看著？”

 老太太將手中的包包往一旁放了去，朝老爺子走了過去。

 寧以夏眸冷冷淡淡，很快就起讓開，清淡的聲音也傳了過去——

 “爺爺，您好好休息，我后面再來看您。”

 并不想跟老太太多說什麼，話音落下，便轉要走。

 “寧以夏，你這是什麼態度！為什麼連個招呼都打不得了？毫不把我這個放在眼里，是不是！”

 柳雯忍不了，當場就盯著寧以夏，冷聲斥

 責。

 寧以夏掃了一眼?()???#?#??()?()，

 倒是看得出來()?()，

 這老太太狀態似乎比之前差了點()?()，

 估計林沫沫的事讓心煩吧？

 海晟了影響()?()，

 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

 “行了，你沖孩子喊什麼？為什麼這麼對你，你自己不是心知肚明嗎？讓回去了。”

 這時候，老爺子很快就開口道，疲憊的眼眸里充斥著不滿，冷冷盯著柳雯，卻一邊對寧以夏道，“我們下次再接著說吧，你忙你的去，要注意休息。”

 寧以夏看了看老爺子，點了點頭，然后便轉離開。

 “你！太無法無天了！這樣都是你給慣出來的！目無尊長！寧家的家教不是這樣，都被你們給敗了名聲！”

 老太太氣不過，當下就轉頭看著老爺子，怒喝道。

 “你教出來的倒是有家教了？兒子被你教一個懦弱無能，眼高手低的草包，半點大事都不能承擔，徹頭徹尾的廢。整個寧家海晟都被你們搞得烏煙瘴氣的！你還想怎麼樣？你還想怎麼樣！”

 老爺子這邊也是氣急了！

 這麼多年了，夫妻兩個原先也是有些在的，但是越是往后，兩個人的分歧就越大！

 柳雯是強勢了一輩子。

 念在是自己枕邊人的份上，老爺子始終不愿意對過分指責，可是，這老太太不但不會他，理解他的難，還違逆他的意思，恨不得把整個寧家，海晟都掌控在手里！

 這樣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

 柳雯看到老爺子這般反應，瞬間也震驚了！

 沒想到，之前一直看著沉默斂的丈夫，如今竟然能對說出這番話，而且還是因為寧以夏！

 “你這是怪我？你這是怪我嗎？”

 柳雯瞪大了眼睛盯著老爺子看著，不敢置信。

 “我這些年這麼辛苦，我這是為了誰！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寧家，為了海晟！你也好意思怪我？兒子小時候你管過嗎？我不管，難道你還會管他？你眼里只有你的海晟，有時間管過我們母子嗎？現在倒是來指責我教不好，你早點干嘛去了！”

 老太太的火氣一下子也上來了，當面跟老爺子對峙。

 “我沒管嗎？我什麼時候沒管？我要送他去軍事化學校，讓他歷練吃苦耐勞的本事，是誰阻止的我？我讓他跟我下鄉，或者跑市場，是誰說太辛苦舍不得？咳咳……咳咳……”

 老爺子也是氣得蒼白的臉都浮現出些許漲紅，咳嗽了好幾聲，才算緩過來——

 “寧家也算是有原則的，你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以夏跟子言的婚事，是我跟老顧努力促的，這也是為了兩家的利益考慮。你們不在乎臉面，也不能這樣，把我和老顧的臉面摁在地上啊！”

 老爺子自然已經知道顧子言跟林沫沫結婚的消息，即便寧以夏說沒事，但是他還是控制不住心里的不悅——

 “我早跟你說過，小輩們的事，我們不需要手，做好自己長輩本職的事就行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