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泰山府君鎮幽冥

司幽冥，十殿閻羅。

卻是比第十八層煉獄還要更甚的地方，所謂常人眼中的第十九層煉獄，幽暗，無邊死寂，間或有淒厲聲，彼此徘徊不定，引得梟鳥悲鳴，立於白骨森森之上，卻有一短暫清淨之地。

“你又何苦如此……”

“我等自八千多年前，一路行來，歷經多艱難險阻，方纔有了如今之就，而今人間和天界制衡，我知道你的顧慮，你是覺得，人間弱小，人族和人世的其餘生靈也弱小，伱願意幫助他們，但是，這不也是一種勢力的傾向嗎？”

一名看上去儒雅的男子開口勸說著，前面坐著了一個看上去三十歲出頭的男子，一袍服，左盤膝狀態，右踩在地面上，手腕搭著膝蓋，低垂著頭，也不說話，也不看那個來勸說他的人。

前者嘆了口氣，說話的時候語氣是出自於真心：

“你希間和人間站在一起，是嗎？”

“可是在最初之年的時候，不是已經約定了嗎？”

“間幽冥之事，歸於間自己去理；若是司都站隊這六界之爭鬥的話，終有一日，逆，常事失其平衡，你難道要爲了人間現在的劫難，而罔顧他日天地之間，錯，萬悲愴的大劫嗎？”

“只管現在，不管現在舉會對未來帶來多大的影響嗎？！”

“太素妙廣他的抉擇，你也該要理解纔是啊。”

“德定休。”

德定休真君終於有了反應，嗤笑道：“沒想到連你都來勸我了啊。”

“寶肅昭，你說此舉是無愧於心的？”

“是。”

“你說，這是站隊人間的？”

“自然！”

德定休真君挑了挑眉：“那麼第三劫紀，北極紫微大帝化爲北酆都大帝，在人間開闢了城隍一脈，也是在站人間了？那麼，爲了所謂未來的劫難，就眼睜睜看著人世間魂散，各爲害？”

“你告訴我，未來之劫，是什麼劫？！”

“司令人間有城隍廟，城隍掌管一地的魂，城隍可有私心否？差可有私心否？他們若是爲了私心和自己的利益，而爲某人延壽如何？他們若是因爲看此人不順眼，就勾了那人魂魄又怎麼辦？？”

“這些種種，該如何？！”

寶肅昭真君，步步喝問。

德定休真君大笑道：“你吃飯會噎死，那你不要吃算了？！”

寶肅昭真君一時語塞了下，德定休真君冷然道：“說的好像我司幽冥的差和鬼神沒有犯過錯一樣，犯了錯誤自有刑律等著，但是這不代表這事是錯的，當年北帝爺也有城隍諸事，也有犯了過錯之事，因而有七十二司正掌使賞善罰惡。”

“怎麼，你覺得北帝爺當年也沒有考慮過這些？”

“還是說，你已經有了的，他們會犯錯，會犯下逆秩序這等大錯的線索和理由？！”

“說說看，你若是說的有道理，那麼我就同意你們的意見。”

寶肅昭真君緘默許久，才道：“人心叵測，一瞬千變。”

“一時的善意勇武，他日也可能會變膽怯懦弱，至於你所說的理由……”

“或許，莫須有……”

“莫須有？”

德定休真君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好一個莫須有，好一個莫須有。”

“你還說人心叵測，一瞬千變？我看是你們變了吧？！”

“八千年前，你我聯手，便是玉清元始天尊出手也是不懼，爲了維繫之定論，不惜付出命代價，區區八千年的時間，你們就開始面對著人間和天庭之劫的時候，畏首畏尾，開始站隊！”

“他日之城隍系有錯嗎？！”

“莫須有，好一個莫須有！”

“是你覺得人間不值得你們出手吧？可是你我維繫的不正是司幽冥，合一嗎？能維繫者，就該去做。”

寶肅昭真君被說中心中，惱怒，下意識反駁道：

“我等倒好奇你等爲何要站人間！”

“人間地方雖然大，卻怎麼比得是三十三層天闕？！”

“區區人類，壽短力弱，唯數量卻多，可是螞蟻數量不比人多嗎？不也是一腳便可以踩死的。”

“一方是人族，最多的也就只是被尊爲真武的真君，和那個危險極高的伏羲，另外一方則是天界諸神，我們司幽冥，夾在其中，步步唯艱，一步踏錯了，就要惹來無盡禍患，如此怎麼能夠不小心翼翼？！不步步爲營！”

德定休真君道：“你已說了，是【我們司幽冥】？！”

寶肅昭作頓住。

德定休真君看著自己曾經的戰友，一字一頓道：“八千年前，我等站在玉清元始天尊面前，道出那一句話，爲何而戰，難道不應該是——”

“六界秩序嗎？！”

“什麼時候，你心中之道，你爲其而行的理由，了我等司幽冥？”

“司幽冥，何時了汝等之？！”

“你也腐爛了嗎？昭！”

這一聲喝問，似在直接叩問本心。

寶肅昭真君面驟變，而後猛然一拂袖，厲聲反駁道：

“司不存的話，又有誰能維繫這秩序！”

“若非我等，誰能定下這生死間隔！”

“這正是爲了秩序，纔去和天界站一條戰線！”

德定休真君冷然道：“哈！汝等終於說出了實話！”

針鋒相對至於如此境地，寶肅昭卻也不再遮遮掩掩，道：

“天界強大，有何不對！”

“這個世道，弱強食，我等站著的，並非是強者，而是勝者！”

德定休真君懶洋洋地道：“哼，我和你們不同。”他朝著後面靠著坐倒，這個作牽扯出了一連串的鎖鏈鳴嘯聲音，這位真君手腕上，脖子上，腰上都被鎖鏈鎖住了，他盤膝而坐，一隻手撐著下，帶著嘲弄的微笑道：

“我永遠站在弱者和正道的一方。”

德定休垂眸，雖然因爲勢弱而被擒拿，眼底的睥睨和嘲弄卻是堂皇正大，嗤笑道：“邪魔外道！”

“滾吧！”

寶肅昭面難看。

終拂袖而去！

……………………

十殿閻羅因大劫而分裂，其中兩位真君願意繼續如過去那樣，維繫著人間的平衡，其中五位不願意做抉擇，而事實上，在這個時期，不願意做抉擇本就代表了他們的選擇。

緘默也是一種態度，是一種既想要得到好，又不願揹負罵名的反應。

而有三位選擇隨天界而，大吵數次之後，太素妙廣真君暴起出手，將德定休，無上正度兩位真君暗算拿下，又扣住了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和孟婆。

司幽冥和天界暗中聯手。

“如何？德定休還是不肯聽從嗎……”

太素妙廣真君發問，而後從寶肅昭的臉上就已經得到了答案，嘆了口氣，平淡道：“德定休本來就是我等之中，脾氣最的一個，所以才自號是德真君，只是可惜，我還以爲八千年來，他的脾氣也已收斂，至懂得大勢了。”

“卻沒有想到，竟還是如此，人憾，可惜。”

寶肅昭道：“吾等也是爲了司幽冥，爲了六界蒼生的秩序。”

“德定休，他——”

他的聲音頓了頓，道：“他的眼太過於狹隘，而他對於世界的認知，卻仍舊還停留在八千年前之前，這麼漫長的時間裡面，毫無長進，也看不到更爲遙遠的未來。”

籌觀明理真君道：“……他總有一日，會明白我等的苦心的。”

“人間狂妄，又和太古兇神伏羲聯手，不服管教，不聽教化，竟然還敢反抗天地的秩序，爲這六界帶來無盡戰火和巨大的危機。”

“我等給了他三日時間，這三日時間，想來他們也不會同意。”

“就提前派遣諸多差，將這些所謂的小小神給擒拿下來。”

“不過，這真武確實有手段，不知道從何得了敕封神靈的手段，哼，看起來，這就是膽敢反抗天界的底氣吧，我等要不要修書一封，傳遞給天書院，好教大天尊提前知曉此事？”

籌觀明理真君頓了頓，道：“就當做是爲了這六界蒼生和秩序。”

太素妙廣頓了頓，道：“……是爲蒼生而言，該如此，只是提前說出，又有什麼用？不如等到我等聯手，將此獠之後手盡數破去了，然後將這事也一併稟報給天樞院大天尊，纔算得上是對蒼生負責，有頭有尾。”

“兩位覺得如何？”

“上善。”

“是該如此。”

太素妙廣，籌觀明理，寶肅昭真君緘默了下。 而後道：“是爲了蒼生而，正如過往。”

“等到了那些人間的香火神祇被擒拿回來，則是將其剖析，將其法門解析出來，而後再上稟給天樞院，至於德定休和無上正度……”

他的聲音頓了頓。

眼前閃過了八千年前一路並肩徐行的執著，以及這司幽冥八千年的困苦，和天界之清淨曼妙，閉了閉眼，拳頭下意識握了，許久後送開來，淡淡道：“他們太固執了，就讓他們前往迴之中。”

“歷練一番，才知道我們的用心良苦。”

寶肅昭面微變。

鬼神之，打落迴，只如廢了修爲，幾如徹底斬殺。

但是他最終只是道：“是如此……”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這司幽冥極爲遙遠之，又傳來了一陣陣劇烈無比的轟鳴聲音，三位閻君面驟變，而又有傳來驚呼道：“不好了，黃泉，黃泉又了！！！”

“黃泉異，時常有之。”

“何必如此詫異？”

“不，不一樣，這一次不一樣啊！”

這位差的驚慌失措和恐懼讓太素妙廣真君察覺到了什麼。

他們化作遁，齊齊掠出來這裡，站在了城池最高，看到了極遙遠之，黃泉以無與倫比的方式開始了劇烈的晃，這三大先太水脈之一的幽冥之水似乎孕育著什麼，水面朝著上方不斷得提升，眨眼之間，就要比起司幽冥的城池還要高！

轟轟轟！！！

無量量黃泉水落下。

無數魂魄，鬼差狼狽逃竄，大地震，彼岸花狂舞不定。

太素妙廣王死死盯著前面，雙手死死扣住了欄桿：“這是，這是……”

黃泉如此巨大的異變，讓他某個塵封的記憶重現了，黃泉之下是那一座城。

而能夠讓整個黃泉如此大靜的。

難道說——

轟！！！

黃泉水朝著下面砸落，這水勢逐漸地變得微弱下來，出了水面下的建築，鐵青的牆壁冰冷，上面有著古老的烙印，飛檐翹起，彷彿鬼怒吼，鈴鐺晃無數，震懾幽魂，週迴三千八百里，乃是一龐然大，對標神霄雷府的級別。

無數黃泉自這無上巨城四方轟然落下。

最後前面一座大門彰顯出來，千丈之高，就猶如天界南天門一般。

只是非白玉，非黃金，乃是森森然青巖。

兩側門柱下方，雕琢萬鬼之形，皆如被無量之重鎮，嚎哭扭曲，巨門之上，兩側各有巨大銅環，門面上麻麻，遍佈十萬八千白骨釘，森森然殺氣，黃泉水盡數落下，出牌匾。

三個大字！

如一震懾，如一尊號，如一敕命，萬鬼嚎哭，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