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諸金剛羅漢，菩薩皆已化作海的一部分。

齊無曾經和藥師佛論法，故而知道佛門的奧義，此刻見這般狂熱，殺氣都散開，只餘下了一種旁觀者的悲涼。

“可憐，可悲，可恨，可嘆。”

他鬆開手，任由那典籍落在了海之中，而後踏前半步，無量海翻卷，化作烈火，吞噬了整座【爛陀寺】，吞噬了那佛經，神通卷，以及那一尊尊或者慈悲或者溫和的佛像，那老邁菩薩和最後的僧衆瘋狂地想要搶救這些。

那老菩薩憤怒，施展最後神通，佛澄澈化作大手印，朝著那道袍的道人上下，卻在轉瞬碎裂，道人平淡道：“佛門手印？”

他振袖，將那一道佛卸去了。

而後隨意起了個法決手印。

菩薩呵斥：“汝等邪魔，怎麼會我等無邊佛法？！”聲音未曾落下，那道人掌中竟也有佛散開，菩薩臉上神凝固，道人平淡道：“佛法，我也會。”

“伱，你怎麼可能……”

道人看著前面這在烈焰之中被焚燒的經典和佛像，扶著劍，踱步前行，淡淡道：

“若以見我，若以音聲求我。”

“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毀佛像是見佛相。”

“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滅神通是見佛法。”

道人毀滅了佛像，焚燒了神通，但是卻又似乎符合佛之教義，那菩薩怔怔失神，看著道人扶劍踏在海之上，海波濤澄澈，烈焰沖天，焚燒寺廟，於殺戮之中，然卻竟也有佛法之玄奧，卻也因爲海之基，又極邪異，那菩薩軀微頓，眸子失神。

見海如佛澄澈，如有所悟，如有所得，下意識雙手合十，呢喃道：

“……彼汞丹者，炫耀可觀，能盲人目，非助道者。而彼金若銀者，雖曰重寶，外塵爲，初不自。以是思惟，外諸，若勝若劣，若非勝非劣，若一若多，若非一非多，皆不足以稱此殊利。”

“維我一，而心膂肺肝，外而髮爪，資以生，資以，資以長，資以至壯、老暨死。”

“是則諸，衆生甚，衆生甚！”

這菩薩似乎早已偏執，此刻竟是念誦出一片極邪異之佛法，似乎皈依於眼前踏海而來的道人，其餘諸僧在這菩薩帶領之下也開始唸誦這一片邪異佛法。

海滔天，火焚蒼生。

無邊邪異。

無邊清淨。

若是願意，立刻就可將這些僧人菩薩，並這一座有大儀軌準備的爛陀寺，收海一脈麾下，重建海勢力。

道人掌中之劍掃過，於是諸惡僧諸菩薩皆死盡。

邪異的誦經聲音戛然而止。

無論是狂熱不知善惡，還是知惡而爲惡，做了事，便要付出代價。

佛之下有，而這海之下，確確實實是澄澈琉璃道心。

承載了極爲漫長歲月之中野心和目標的寺廟在烈焰之中緩緩坍塌，道人慾要帶著那些無辜百姓離開，但是就在這寺廟盡湮滅的時候，齊無忽而察覺到了一悉而微弱的氣息，他神微怔，旋即迅速衝了寺廟之中。

寺廟之中，在坍塌破碎的佛像背後，竟然還有一空，空之中，有一僧人。

雙手合十閉目參禪，面目悲苦而悉，渾被一道道鎖鏈捆縛，上面纏繞著金流。

毫無疑問是被諸佛菩薩錮的。

齊無神變化，心中道出了這被囚僧人的名字：

“燃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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