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

可以下山了……

齊無看著前面浩大鋪開的人間紅塵，心神澄澈安寧，上清大道君擡手按在他肩膀上，大笑道：“不過，在此之前，且先和爲師過完這年節，這段時間，教導你修行，你一人間，便不知寒暑，他日重逢，或許已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旋即低了聲音，道：

“你要是現在溜了，那太乙轉就要把爲師給拉著迴天上去了。”

“去到天上和那些死板教條的傢伙過日子，那可太無趣無聊了，無，這事，伱可是得要好好給我兜住了啊。”

上清大道君最是煩惱那個嚴肅的弟子，而今想想，卻也頭痛不已。

年道人似也已對老師格相且無奈，只是點了點頭。

時間漸過如流水煙雲一般，短短數日，還沒有來得及把握，就已經過去了，年節已至，哪怕是在這山上，亦是採買了些年節常用件，了幾幅對聯，尤其是三清道祖門前，各自了一副，卻是比起別起了苗頭，表面上似是看似誰也不服氣誰，實則已算是三位道祖在漫長壽數之中，難得還有些能挑起他們興味的事。

三位道祖都一連換了好幾副對子，各自皆是不服氣，最後是太上拿出來一副對聯。

雖然說位格稍低了些，但是口氣頗大，倒是頗得了玉清和上清之讚許。

是日除夕守歲，齊無坐在山巔上，遠觀盛景，將自己目之所見的人間紅塵景緻畫下來，而後上面又寫下來了玄都大法師並伏羲的題跋，玄都大法師還好，只是寫了幾句話，簡單描述了自己的近況。

寫得極爲剋制，寫下每一個字的時候都彷彿有千言萬語想要傾瀉出來，可是諸般話語在腦海中轉過來轉過去，臨到頭來，落諸弊端，卻都是簡簡單單，不提自己境界之事，不提自己曾經隕落於那一場浩大的劫難，只說諸事安好，等待媧皇歸來。

旋即便已經被伏羲一把抓了過去。

玄都大法師寫的緩慢且剋制。

而伏羲卻似是汪洋大海，傾瀉而出，觀其模樣，竟似是打算把這一副畫上寫得麻麻，滿滿當當的都是，若非是被玄都大法師發現了，他真恨不得將這一幅畫變自己的一封信，被三萬五千個蚊蠅大小的文字給填塞個滿滿當當。

“伏羲！！！撒手！！！”

“你給我，撒手！！！”

玄都大法師大怒。

他想要讓媧皇看到人間風景，這才剋制自己的緒，可誰知自己空出來的那些地方，竟然盡數都給伏羲佔據了，早知道，還不如自己去寫了個滿滿當當！

最後這寫上了伏羲和玄都大法師懷念祝福的畫卷落在年道人手中。

的人之炁只是一轉，先前只如尋常之的畫卷上就升騰起來了一真實不虛的氣息，流轉變化，令此畫卷上江山人，悉如真實，齊無手持畫卷，在三位老師的幫助之下，復觀於，將這一幅畫和年節的禮，給媧皇娘娘。

自之泰一功業已有所就，景胎地已開，在一之湮滅世界行走存續，比起先前之時，會更爲輕鬆許多，媧皇好奇他爲何會來，年道人卻未曾開口回答，只是手腕一，手中的畫卷猛然展開來，在人之炁的升騰之下，這畫卷之上的明猛然朝著外面散開。

紅燈籠匯聚在一起，如同長龍一般，環繞著媧皇而來，提著燈籠的孩子們的幻象奔跑，黑夜之上，升起了一束束煙火，在子的眼底映召開了一層層的燦爛明，但是煙火燦爛，卻遠不如孩子們的笑容更爲奪目。

讓媧皇的神不自覺越發溫和下來。

嗓音溫：

“謝謝你們……”

“你說，兄長他打算要救我是嗎？還要靠著人間氣運之爭鬥。”

“孩子，你過來。”

媧皇招手讓年道人靠近，而後出手了下他的肩膀，嗓音溫和低語什麼。

齊無神微有訝異，旋即看著媧皇，神先是複雜，旋即還是鄭重點了點頭，道：

“我知道了。”

媧皇微微笑了笑，神溫。

而後看著眼前那一幅畫卷之中的繁華人間，怔怔失神。

而在外界，一青衫，雙鬢斑白的羲皇眸子微斂，似乎也看到了那子，角微了，他站在齊無的背後，幾乎要下意識朝著前面出手，但是最終還是收了回來，眸子微垂，帶著一的悵然和悲傷。

片刻後，齊無再度自這太一的湮滅世界出現，緩緩睜開了眸子。

伏羲玄都皆詢問媧皇說了些什麼，年道人如約複述給他們，對於玄都是溫和的安危和勸告，對於伏羲的話，齊無頓了頓，看著前方負手而立的青衫文士，道：“媧皇娘娘說，讓羲皇你無論現在在想什麼，都必須停下來。”

一句話說出來，三位道祖都側目看來。

伏羲的眼底泛起一漣漪，溫和道：“哦？”

齊無緩聲複述道：“若羲皇你固執己見，要以自己的計劃實行下去的話，媧皇娘娘說願生生世世，再不復相見。”

“寧願在那一方世界，永久沉淪，也不願意羲皇你創造萬千殺孽，將帶回來。”

伏羲的神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所有人都可以到羲皇上忽而變得低沉下去的氣氛和那一悲傷，他鬢角白髮微微揚起，垂眸笑著道：“原來如此啊，果然，雖然稍微單純了些，看不破別人的謀，卻很是瞭解我。”

“知道了我的目的和出現之後，是一定會說出這樣的話的吧。”

“按照最合理的抉擇，我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更不應該讓你傳訊給他。”

“可惜……”

玄都大法師道：

“沒有想到，你這樣的格，竟然也會有僥倖，而不曾去仔細思考。”

“僥倖？不。”

伏羲深深看著那年道人，似乎要從他的背後看到悉的影，溫和道：“我以最強的先天八卦和卜算之道，鄭重思考了一剎那，終究還是決定要和再說些話。”

羲皇深深看著眼前的道人，溫和回答道：“要說的話，我知道了。”

年道人不知眼前這位太古時代的頂尖存在會做出什麼樣的抉擇，只是手腕一，流匯聚，重新取出了那一卷畫卷在掌中，而後將這畫卷緩緩展開來，流逸散開來，在先前的空白地方，卻有糙如同太古時刻般的紋路，在那繁華人間之中，有兩個背影，人蛇尾，雙手牽在一起。

周圍紅塵繁華，倒影於羲皇的眼底，齊無看到那位始終看不清楚心中所想的男子眸子微微瞪大了，倒映著這一幅畫中人間。

齊無輕聲道：

“還有。”

“說，請你看顧好人間。”

“說，【年節快樂，兄長】。”

伏羲閉了閉眼，許久後，雙手接過了這一幅畫卷，手掌輕輕拂過這畫卷，手掌之上微微抖，溫和道：“是麼……” “我知道了。”

“媧。”

齊無看著眼前的羲皇，不知道爲何，靈忽而有一種忽而鬆開的覺，靈活潑，就連帶著子都鬆緩下來，有種緩了口氣的覺——就彷彿先前始終有一柄無匹鋒芒抵著他的後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出來，往前一推，刺自己的心口。

而現在，這柄哪怕是在太古時代都是絕對鋒芒畢，至名列前五的強者，似乎終於收斂了那一銳氣，變得如同寶玉一般無害溫潤了，此刻的羲皇沒有在笑著，但是卻比起先前噙著溫和微笑時更讓人心安。

媧皇其實一方面是遏制住了羲皇的佈局對人間可能的衝擊和損耗。

另一方面，是護住了齊無。

太上不由須，顧左右而慨嘆：“剛不勝，利萬，而莫能與之爭；合你我三人之力，可鎮羲皇道友，卻難鎮他之佈局謀劃，說起效果來，好像還不如媧皇的一句話更有用；天下六界，古往今來，能克羲皇者，怕也唯可也。”

“罷了，罷了。”

伏羲意興闌珊。

忽而卻是並不怎麼客氣地在年道人額頭敲了一下，和先前溫潤如玉的態度不同，旋即擡手頭，溫和無奈道：“真是，臭小子二號，你是不是剛剛看了這一幅畫上面的字？我和你說，今日的事，你要是敢和外面傳的話，我把你埋在坑裡面，只留一個腦袋氣。”

溫和而最毒，並不客氣。

伏羲擺了擺手，轉離開，順便還提起了那個小傢伙。

太上須慨嘆：“如此的話，無倒是不必擔憂他了。”

“嗯。”

自山巔之上，往下面看去，往日這夜時候，諸燈火早熄，今日反而倒是熱熱鬧鬧的，紅燈籠照亮四方，看上去如同一簇一簇火焰，讓人心底裡面都暖洋洋的，那小藥靈被青衫那衆人中提回去了。

它先前跟著幾個道祖在那裡看些對聯，看得不亦樂乎，自己也去寫，只是寫得歪歪扭扭，始終都不樣子，不韻律，可是雖然如此，卻也還是玩得不亦樂乎，很是開心，這被提回來了，還在認真思考什麼。

青衫男子讀懂了它心底的意思，道：“想對聯？往後也想要自己起來，覺得很有風格？哈，那三位的東西，好你卻是不學，這些彼此之間別苗頭的事，學起來的時候，倒是夠快的——”

他出手在小藥靈上拍了下，將先前幫助他和齊無度過突破五氣朝元景世界時候的後手盡數都散開來。

原本年道人是足以自己破境的，伏羲所做的，是在齊無的景世界裡面稍微留下了點後手，以保證佛道之爭鋒，能夠抵達他需要的級別，此刻盡數都祛除了，見到那藥靈還提著筆吵鬧要對聯，伏羲索出手來，自三清寫下的諸多對聯裡面隨便拉了一副過來，只是隨意一掃，便遞給了小藥靈。

“喏，這一副給你了，放心，待會兒我給你向那三個傢伙討來便是。”

小藥靈格天真純粹，當即捧著這一副對聯，開心不已。

聲氣地念誦著這名字，道：“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

“長生不老，與天同壽？”

伏羲微微笑了笑，忽而察覺到了什麼，微微擡眸遠，卻見到了有佛澄澈，以極迅猛之速前來，倒是挑了挑眉，道：“哦？有客人來了……”

三清道祖也是察覺到了來人。

對視一眼，並不打算參與此事其中，拂塵一掃，便是清淨自在，自天地之中，遁藏形而去；以他們三位的道行和手段，不必說是以眼凡胎，便是以諸法眼去看，卻也看不出半點不同，三清首徒大弟子也同樣如此，風輕雲淡，也已離去。

齊無耳中傳來老師的囑咐，袖袍一掃，將此地件盡數收了去，擡起頭遠看，見一道佛流轉，金雲霞蔓延而來。

雲霞之上，一名面容和菩薩安然站立。

正是觀世音。

觀世音菩薩耗費諸多手段，才自山水諸神之中得知了那年道人前去何，一路尋索而來，當即見禮，道人邀這菩薩落下雲端，在這院子裡面喝一杯茶，詢問其來意，觀世音菩薩雙手合十，神鄭重，道：

“貧僧來此，一則道謝，二則得知人間之大變，故而來此尋居士。”

“若非是真……。”

他幾乎要下意識說出真武靈應四個字的名號，可是想到這道人不應此名，故而又生生止住，卻仍舊頗爲恭敬客氣，道：

“若非是居士指點點撥，貧僧到現在幾乎都要被矇蔽在眼中。”

“於我佛門，大恩大德，無以言謝，居士之後若有什麼吩咐，貧僧必然拼力相報。”

年道人搖了搖頭，道：“舉手之勞，不必……”

“哦？既然如此，以此因果，換彼因果，換一個承諾也是可以的咯。”

“哈哈哈，既然如此，我這二外甥不願意，我這個做舅父的便來給他開口吧。”

有聲音打斷了齊無的話，一個胳膊肘懶洋洋搭在年道人的頭頂，雙鬢斑白的青衫文士微笑溫和道：“這位菩薩不介意吧？”

觀世音菩薩看了一眼齊無，道：“居士但說無妨。”

伏羲微笑道：“這個承諾嘛，就是——”

“他日有朝一日，方寸山弟子淪落佛門，汝要不惜一切代價。”

“助其復返於道。”

“而不可點化其歸於佛門。”

“如何？能做到嗎？”

青衫文士溫和開口，雙鬢不知不覺變得蒼白了許多，眼底流瀲灩，似可徹萬古，倒影於觀自在菩薩眼底，讓這位未來就第一的菩薩心底滋生出了一寒意，而後以大明心，大無畏心，雙手合十，回答道：“貧僧，應允。”

“好。”

青衫文士改變了自己原本不惜一切代價，推佛道量劫，此次不行便是下一次的打算，掌嘆息道：“不愧是你，遍出一切功德山王如來。”

五指微張，一流化作了信箋，落在觀世音菩薩面前，道：

“不過我不信承諾。”

觀世音菩薩溫和垂眸，以神魂應下了這信箋。

伏羲懶洋洋遠去。

齊無看著眼前的菩薩，道：“那麼，敢問第二個事，天下大變，是何事？”

觀世音雙手合十，神鄭重：

“太子李暉，在諸佛輔助下，登基稱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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