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靈寶天尊看著年道人，淡淡道：“既有此宿慧，本能絕不會選擇一界一界的方式，不會走太乙十方世界，地水風火之路，羣星萬象，確實是另外一種可能，但若只是這羣星萬象的話，卻又不夠。”

“亦或者說，也不曾超於三千世界範疇。”

太上須笑道：“那麼，便是看吾等弟子能夠何等道果罷。”

其餘兩位道祖皆是稱善，各站方位，散去了往日嬉笑怒罵，縱恣意之凡相。

神或溫和寧靜，或囊括大有，或逍遙從容，各如道韻之顯化，又如大道之化，手中皆持拂塵，拂塵一掃，前方世界穩定住，三道氣息沖天，卻又自然從容，大而化之，將自己弟子突破之靜制住。

三位道祖手持法決，金變化，自語而言：“諸天氣。”

“吾道日昌隆。”

拂塵掃過，虛空之中，萬法凝聚，化作一無量大陣，鎮因果，過去，未來諸多一切，以遮旁人之察覺，唯諦聽覺得，昨天夜裡不知道怎麼的，自己好像沒有睡好，腦門兒一陣陣地疼，簡直像是三百個力士一起在自己的腦門上跳舞似的。

再來，道祖這屋子也是奇怪。

縱然是齊無自己砍樹修出來的，可畢竟是道祖住在此地，這平日裡面呼吸吐納，神掃過，皆是一樁樁大機緣，就算是水裡面的魚兒都要生出龍鬚來，可是自己屋子裡面，那一頂樑柱都裂開來來好多個裂隙。

“奇怪啊……難不有蟲子蛀了？”

諦聽一步走出院子，擡起頭看到那金流轉的一幕，神凝固。

腳步還沒有落下，非常標準的一個轉，腳步不停地走到了屋子裡面。

“啊，剛好想起來，夢裡面的地藏頭有事要和我說，他說他想要還俗了。”

“我回去繼續做個夢，和他聊一聊。”

外面這聲勢浩大，就連那青衫靈都打算離開了，但是腳步忽而微，看著抱著自己的小，含著兩大包眼淚瘋狂錘擊自己小肚子的小藥靈，道：“好好好，不要敲我了，不過就是把你過冬之前找到了的各種果子都吃完了嘛，算是什麼事呢？”

“你要仔細想想啊，難道說你搜集這麼多果子，遍山遍野地去把這些果子給埋下去，就是爲了有朝一日把它們挖出來，然後吃掉嗎？！伱仔細想想，你怎麼可以如此地淺？！”

“太過於淺！”

“你可是有齊無這個小子去養著的，那小子也就是太上門人，若是換一個顯擺的，這出得要有仙相隨，往來得是星君開路，你要的是北海珍饈，還是這南極珍果，一瞬間就會給你送來，新鮮得很。”

“既然如此，你藏匿這些是爲了什麼？！”

青衫靈聲並茂。

那小藥靈給糊得一愣一愣的，給這傢伙給生生帶偏到了裡，下意識道：

“是什麼？”

青衫靈笑著道：“當然是爲了——”

“快樂！”

他無比誠摯認真地道：“爲的是埋藏之前尋找這些果實時候的充實和快樂，爲的是埋藏下去想到自己未來挖出來的時候的開心，對吧？這些難道不比這些山間的野果更爲寶貴嗎？”

“我雖然吃了你的果子，但是你收穫了快樂啊！”

“你非但不應該怨恨我，還應該謝我嘞。”

小藥靈被帶到裡面，雙手展開，看著自己的小手丫，呢喃著道：“快樂？謝？”

茫然片刻。

旋即窺見了那青衫青年角一笑意，終於是從這個裡面爬了出來，大怒之，雙手握住，白白，打出殘影，努力攻擊著青衫青年的小肚。

咻咻咻——

咻！

咻咻！

甚至於打出了殘影！帶著了一的青木雷霆之炁！

所以打得青衫靈很舒服。

諦聽只是翻了個白眼，只是側，用枕頭把自己的耳朵都給遮掩住了，心裡面嘀咕著——早就告訴你，離長著這樣一張臉的傢伙遠一點，遠一點，就是不聽，就是不聽！

自從媧皇離去，伏羲坑人就好像開始沒有理由了。

屬於路過一條狗都會順便一腳踹裡面的那種。

問理由？

我高興！

這就是唯一的理由。

無法預測，不可推斷，毫無邏輯卻又有著更大謀劃的怪。

諦聽翻了個白眼，而咻咻咻打出一個個刺拳的小藥靈被青衫青年提溜著領提起來，哪怕是懸浮在空中，還瞪大眼睛，氣鼓鼓地咻咻咻攻擊，打在青衫青年的臉上，都沒有辦法讓祂的臉皮有哪怕一的褶皺和漣漪。

“好了好了，吃了你的東西是我不對，給你賠償好不好？”

青衫青年微笑無奈，只是在這個時候，他的雙目忽而微，模樣沒有變化，但是眸子，本來總是笑著的褐眸子出現了兩道暗金豎瞳，微微一轉，落在了小藥靈的上，明明五不變，氣質卻不同了。

一種悚然之，一種說不出的華貴和威嚴，只需要垂眸就可以讓人噤聲的自矜和冷淡，剎那之間，讓本來在憤怒‘報復’打鬧著的小藥靈軀微頓，拳速越來越緩慢，越來越遲疑，最後只是拳頭小小抵著了青衫青年的臉頰上。

青衫青年笑起來。

帶著而溫暖的韻味，讓小藥靈心底了下的驚懼平，旋即青衫青年提著小傢伙的手掌用力，直接把他揚起，轉看著那邊的三清封印，金豎瞳微變，腳下方位剎那之間流轉，自兩儀，四象，八卦，外，先天，後天，至於三十二卦，七十二卦，綿延至於無窮無盡。

衍天地。

“哦？莫大機緣啊小傢伙。”

“是聖稱祖，自有道路，最終戰力匹敵大品，有自己的道場和選擇；還是做一個靈智開啓的先天植仙，只困在如仙道真君的層次上；其中有一個個分裂開的裂隙口，每一個方向都通向了不同的命運，但是今日是最大的一個。”

小藥靈被高高提溜著，手臂和小小又短短的垂下來，疑不已，腦袋上都要長出一個問號了，歪了歪頭：

“嗯？？？”

是不是打小打得小筋，結果腦袋都變差了？！

小藥靈想了想，出手在懷裡掏了掏，掏出了個好大好大的果子，雖然滿臉都是捨不得，但是還是用力遞過去。

青衫青年訝異，而後微微笑著，溫暖和煦：

“吃了你七十二個果子，就給你七十二天福地之首的機緣。”

“再吃你這一個，當給你求一個唯一一線之【道】機。”

他擡起眸子看著遠空，微微笑著，笑容溫潤如玉，只是那一雙豎瞳卻是安靜冰冷，輕聲道：“先不用著急，待會兒，纔是那一線之機。”

………………

卻說是在先前，齊無屏息凝神，盤膝而坐，漸臻至於忘我之境，唯獨呼吸，唯元神，唯獨此此命，恍恍惚惚，冥冥杳杳，不知外之變化，唯獨泰一功在，而五方五炁逐漸。

五類寶，皆是化作了五類至極之炁，環繞於此刻控制泰一功的齊無軀周圍。

金木水火土。

五行五炁，流轉變化，永無終止，這是組外界萬的最基本氣息，也是構築世界的基礎，年道人可以知到這力量的活躍，他蒙三清道祖教導，也曾知許多聞，此等匯聚五炁，開闢景的方法，他自然是知道的。

尋常修者，不知，不識大羅真傳，以地炁在下，承載萬，水流其上，與火相合，互爲坎離流轉，再以木，以金羅列，構築一方世界，以五炁之流轉和排布，展現出自己的道路，如此可以得到五行五炁對應神通。

其實只是景世界之道，呈現於外。

說是法，實則道也。

而三清真傳，大羅之號，而非太乙散數者，這知以開闢地水風火爲路的方式，重定秩序，以衍化一景世界，闡述自之道者，則已非是五行五炁神通了，年道人自然而然按照了這一條路數去走。

水火相撞，坎離相，水氣之流轉變化爲炁，炁之流不惜，則爲風。

風起於青萍之末，順長木而起，席捲流火，其勢烈烈。

地水風火環繞於周，以庚金破之，定之。

以地水風火散開的同時，鋪開世界。

只是到了這一步的時候，齊無的作卻是忽而一滯，不知爲何，怎麼樣也做不下去，而在外界，太上，玉清，上清皆是不意外，上清大道君淡淡道：“此宿慧，是好也是壞啊，知道太多，反而牽制住自己的腳步，卻看他可否勘破，可否走出了。”

玉清元始天尊微垂眸，神淡然平和。

太上溫和從容。

下面的青衫青年則是提著那小藥靈，淡淡道：“做好準備。”

小藥靈愣住，而後雙手握合給自己鼓氣，做舉起重姿態，表示自己很有力量，已經準備好了，讓那青衫青年忍不住微笑，他笑起來的時候，溫和，像是晨曦一樣，小藥靈疑不已，道：“不過，你說，什麼機？”

“是機緣，是你的，也算是那個小傢伙的。”

小藥靈懵懂，道：“什麼時候？” 青年回答：“之後一段時間。”

於是小藥靈瞪大眼睛，滿臉好奇道：“噫？未來的事？”

“你怎麼知道？！”

“你可以看到未來嗎？”

一牆之隔，諦聽面無表，恨不得立刻跑路，但是靈強橫到了無論是三清的談，還是那青衫青年的笑都以無與倫比的清晰度在耳畔迴盪著。

而青衫青年有問必答，微笑回答道：“當然不能了，未來的事，既然是未來，那便是還沒有發生，既然未曾發生，則是自有改變的機會。”

“我等不過只是推占卜算罷了，如同人間經驗富的農夫，看到天邊雲霞厚重起來，就會猜測今日下雨，帶著蓑以免淋雨；而見到了家中買了，就猜測是否有客人來，今日得吃些飯，等著吃好吃的。”

“只是基些許的預測，趨吉避兇罷了。”

“沒有什麼不同的。”

小藥靈恍然，聲氣道：“所以你其實就是看到了未來要下雨一樣嗎？”

青衫青年微笑：“是啊，只是我和他們可能稍微有些不一樣。”

小藥靈好奇：“什麼不一樣？”

青衫青年嗓音溫和道：“以下雨比喻的話，尋常推佔是看到了下雨的雨雲，所以帶著蓑。”

小藥靈點頭，忽而明白了似的，鼓掌大聲道：

“你可以看到下雨嗎？！”

“不……若說這天下是一場自古至今，連綿不絕，永無休止的大雨的話。”

青衫青年笑了笑，雖然笑著，眼底無：

“我只是可以看到每一滴水的痕跡。”

“僅此而已。”

看到每一滴水的痕跡……

只是這一句話。

翻來覆去的諦聽凝固了。

最終諦聽嘆了口氣，看著那邊的木頭樁子。

了自己的頭。

看了看木頭樁子上的裂痕。

他可能知道……

這裂痕是哪兒來的了。

自古有大劫難者，必在旋渦，貿然踏足，則有殞之危。

諦聽仰天長嘯。

地藏啊——！！！

你帶我走吧！

咚！！！！

………………

太上垂眸看著那閉目的年道人，見到那五行五炁已化地水風火，而庚金握持於手，要開闢一番世界，只是就在這個時候，反倒是作停滯住，似乎不能接世界開闢是朝著四方蔓延的一般，眉頭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