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梅回過神，趕招呼人進來，然后轉去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

溫寧還有事，就沒進去，只站在門口，十分抱歉地跟靳為國說明了況：“實在不好意思靳老師……”

川省那邊都喜歡喊人老師，表示尊敬，溫寧也跟著這麼，覺得比喊科長要自然些，沒有那麼強的距離。

靳為國也知道蘇萍結婚的事，表示理解，“沒關系小溫同志，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

梁一梅正好端著水杯出來，見溫寧還站在門口，打算走的樣子，心急地問：“小溫同志不在這兒吃飯呀？”

靳為國幫著溫寧解釋了一遍。

梁一梅有點失落地道：“那小溫，下次有機會來家里玩啊。”

溫寧眉眼彎彎，甜甜地應下。

溫寧走后，梁一梅和靳為國就把熱都用到了寧雪琴上。

招呼著寧雪琴在飯桌坐下，還把酒和酒杯都拿出來每個人倒上，一邊吃一邊喝。

本來寧雪琴一個人在這兒不自在的，覺得對方都是城里人還是領導又有文化，一個農村婦，真不知道跟人家聊什麼。

沒想到，人兩口子就沒跟聊那些文縐縐的東西。

尤其是梁一梅，一個勁兒的給夾菜，讓多吃點，還跟討論起種地種菜的事兒來。

這些寧雪琴倒是手拿把掐，隨便說幾點經驗，梁一梅就聽得一愣一愣的，還說要跟學學。

寧雪琴忙謙虛地擺手，也就是多點實踐經驗而已，還不敢隨便當人老師。

飯吃到一半，小酒也喝了幾杯，話題不知道怎麼的就繞到了溫寧上。

“雪琴妹妹，你兒長得可真好看，我就從來沒見過這麼俏的姑娘。”梁一梅表夸張地嘆。

說到自己兒，寧雪琴臉上就是掩不住的自豪：“我們家寧寧從小就漂亮，剛生出來的時候，那皮喲，得跟豆腐似的，五更是致，我都不敢相信有這麼漂亮的小娃娃。”

“那時候我們村的人都說，小時候丑長大就漂亮，小時候漂亮的，反而越長大越丑，當時把我擔心的喲，就怕我家寧寧應了這話。”

“還好最后長大了也還是漂亮的，皮也跟小時候沒什麼差別，你不知道，小時候……”

說到溫寧小時候的事，寧雪琴能講三天三夜。

講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長大的事。

梁一梅聽得津津有味。

當聽到溫寧在文工團上班，登時驚得瞪大眼睛：“所以小溫是留在首都發展？不回川省了？”

還以為溫寧沒工作呢，沒想到居然在文工團，還是在宣傳科，不是文藝兵。

寧雪琴道：“是啊，不回去了，爸有個老領導，認了當干兒，所以現在就住老領導家。”

溫寧特意跟寧雪琴代過，在外面不要隨便跟陸家的關系，免得被人利用或者是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這點寧雪琴還是很，沒隨便把陸家說出來。

對外只說老領導。

一般人也不會往那麼高的位置想。

梁一梅聽到這，對溫寧更有興趣了。

先前還以為溫寧也在農村，是跟寧雪琴一塊兒來首都上圖紙的，沒想到人已經在首都扎了。

長得好看，又有工作，工作還很面，這跟城里人有什麼區別？

這麼看來，好像跟自己兒子也般配的。

而且寧雪琴的農村份也覺得可以接了。

至接這麼一會兒，覺得對方有素質，不像是那種蠻不講理撒潑打滾的大媽。

梁一梅試探道：“那你們家小溫有沒有對象呀？”

“還沒有”，寧雪琴搖頭，但喝了點酒，人心底那點虛浮就被勾了起來，想著幫兒抬抬面子，補了一句，“但是給介紹對象的不，還有給介紹戰斗機飛行員的呢。”

梁一梅還想撮合自己兒子跟溫寧呢，現在聽寧雪琴提到飛行員，急急否定道：“哎呀，飛行員可要不得，千萬別給小溫介紹飛行員。”

“啊？”飛行員還要不得？寧雪琴有點懵，“飛行員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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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待遇好，職業還榮，怎麼就不行了？”

梁一梅一臉我跟你細細說來的表，拉著寧雪琴的手道：“雪琴妹妹，你不知道，飛行員這個職業是鮮，能選上飛行員的同志也很優秀，但不好就在于，這個職業是個高危職業，在天上但凡出點什麼事，那就是必死無疑。”

“你看我們國才安穩多年，外面的局勢得很，我聽說我們國家的軍人有時候還要出去支援別的國家，你想啊，在天上被炮彈一轟，一炸，機毀人亡，多可怕呀。”

靳為國也在旁邊點頭：“對啊，戰斗機飛行員死亡率很高的。”

寧雪琴本來就是隨口一說，因為陸家兒子是飛行員，就覺得飛行員很厲害很優秀，是對象的不錯選擇，但現在忽然發現這個職業原來這麼危險，臉上的表從懵變得有點后怕。

梁一梅拍拍的肩膀，嘆了口氣：“我們隔壁樓就有兒嫁飛行員的，結婚第二年，婿執行任務犧牲了，孩子才剛出生，就這麼丟下孤兒寡母。”

“年紀輕輕守寡，一個人拖著孩子又辛苦，方沒幾年就改嫁了。二婚當然不比頭婚，可以隨便挑，要麼是些喪妻的，要麼是些有點缺陷的，反正后頭嫁的那個男的不太行，沒什麼本事，脾氣還大，一開始只是夫妻吵吵，后來男的還手打人，方經常帶著孩子躲回娘家。”

“關鍵二婚不可能再離，再離又三婚了，到時候只能往條件更差的找，所以最后只能跟家暴男湊合過，你說當時要是不嫁飛行員，就嫁個我們科研院的，穩穩當當一輩子，多好啊。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

梁一梅搖了搖頭，語氣嘆。

寧雪琴聽得眼圈都紅了。

瞬間想到自己的婚姻。

簡直跟梁一梅說的那個同志一模一樣。

頭婚嫁了個當兵的，村里誰不羨慕？結果呢，沒幾年犧牲了，又改嫁給劉軍，后面就是被家暴，還隨時提心吊膽，害怕劉軍傷害自己兒。

但是離婚又不可能，到時候唾沫星子都把人給淹死。

所以最后只能湊合過。

梁一梅不知道寧雪琴的故事，以為是為別人落淚，拍拍肩膀，給遞了張紙，話題一轉：

“所以說啊，你給小溫挑對象，還得挑個職業穩定的。像我兒子就不錯，中級研究員，一個月工資八十，還有各種補和福利，天天待實驗室，也不用天南海北的執行任務，下班就回家，啥危險也沒有。”

“結婚了還能申請單位的福利房，而且我們家就我兒子一個，我和老靳兩個人每個月的工資能補小兩口，到時候兒媳婦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日子別提多滋潤。”

“咱們過日子就講究一個穩，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強。你說是吧？”

聽梁一梅說這番話，加上自己的同，寧雪琴的想法就發生了轉變。

用紙了眼睛的淚，認同地點點頭。

以前覺得陸家兒子好，想讓兒抓住機會嫁進去，后半輩子食無憂，可沒想過兒婚后的生活，萬一婿犧牲了呢？

兒不可能守一輩子的寡，肯定會改嫁，改嫁了就不是陸家兒媳婦，不到陸家的照拂，而且萬一嫁個家暴男，后半輩子不就像這樣毀了嗎？

所以，攀高枝可以，但也得從高枝里頭挑一個合適的。

如果兒要跟陸家兒子對象，最好是跟小的那一個，不能跟大的那個。

梁一梅察言觀，繼續道：“那雪琴妹妹，要不就安排小溫跟我兒子相看相看？不的都沒關系，讓他們年輕人見面了自己聊。”

寧雪琴雖然記得兒說了暫時不考慮對象的事，但只是相看一下，也不斤，萬一看對眼了呢？

應下來：“，我回去跟我兒說說。”

見寧雪琴點頭，梁一梅心激起來，又拉著親熱地說了許多話。

一頓飯吃得是其樂融融。

最后還親自把寧雪琴送到了杜家樓下。

溫寧也跟蘇萍聊完婚禮拍攝的事，正好跟寧雪琴一起回招待所。

……

今天結束得晚，晚上回去不安全，溫寧不打算回陸家，就在招待所跟寧雪琴一晚。

好在下班前就給家里打了電話，跟張嬸說了晚上不回去住，要去朋友何芳家玩，要是玩得晚，就住在何家。

張嬸知道向來有分寸，也沒多想。

可千算萬算，溫寧沒想到陸進揚晚上會回來。

陸進揚晚上結束訓練，便直接開車回陸家，雖然回家只能待幾個小時，半夜又要再趕回基地，但他甘之如飴。

車子飛馳在郊區小路上。

一想到回家就要見到小磨人，角便莫名地揚了一下。

也不知道待會兒小磨人看到他突然出現是個什麼表，應該也會像昨晚那樣，用那種亮晶晶的眼神著他吧，小叭叭地說些什麼眼里只有他，心里只有他這樣的話。

一想到這些，他冷的結滾了幾下，視線瞬間變得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