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門牖“吱呀”一聲被推開，趙赫延坐在桌案旁，看到一顆漂亮的腦袋探了進來。

和一起鉆的，還有后的日。

“夫君，你在忙嗎？”

腳不敢邁進去，趴在門邊看向他。

趙赫延方才欺霜雪的眉眼，此刻被日照得松了些，不聲地收下件，說：“沒有。”

黎棲臉一喜，角的梨渦便陷了進去，悄悄將椅的圖紙藏在后袖里，還沒跟趙赫延說換椅的事，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萬一說多管閑事怎麼辦，至于換椅的理由，一點都不想提之前自己踢過一腳這件事。

“方才鑄鐵司的人來了。”

站在離桌案不遠，畢竟在這張桌上做過的事，回憶難消……

他眸里淬著窗牖落的，看時像在笑：“如何？”

黎棲雙手在后了，有些不好意思：“夫君要送我金子的話，下次還是不要讓人告訴我了。”

他似乎有些不解，只是話音落到尾，他忽而抓住了兩個字，一雙瑞眼含著笑：“下次啊？”

黎棲頓時一怔，接著急忙搖手解釋道：“不是不是，我是說你要送我東，不要提前說……”

他朝招了道手，黎棲不肯過去，劍眉微挑：“不聽話了？”

黎棲低著聲：“腰……還沒緩過來。”

昨夜在別院里，趙赫延被捆綁在床邊，卻又想，發帶勒著他寬闊的肩膀和膛，隔著薄薄的綢，卻莫名出一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引，看得臉紅紅地，事后將發帶解開，趙赫延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看著，黎棲心跳發，但還是理直氣壯道：“、本沒勒紅……”

是的，隔著裳自然沒勒紅，就像什麼事都沒做一樣。

居然把趙赫延綁起來了，一想就足夠刺激和后怕。

“嗯，怪誰呢？”

他看著。

黎棲嗡聲道：“你的火也太難滅了……”

“哦，怪我。”

“不……不是……”

偏過頭去，明明冷冰冰的一個人，說話做事卻燥得要死。

“為何不能提前說？”

黎棲聽他接著問了，頓時松口氣，小聲道：“提前說不就沒驚喜了嘛……”

趙赫延角忍不住勾起，他是怕嚇著小貓兒，卻說要驚喜了。

“但你現在已經開始期待了，是麼？”

“啊？”

黎棲愣了愣，好像是這麼回事……

“從你知道開始，你已經在高興了，比起驚喜的一瞬，等待不是更有意思麼？”

黎棲“欸”了一聲，又聽他道：“所以，今晚會興得睡不著麼？”

他最后一句話落下，那副俏的鵝蛋臉煞時漲紅，“沒有！”

他微歪著頭，看越說越沒底氣，最后還嚇跑了。

趙赫延看著窗牖外的影，正蹲在水池邊畫圈圈，像只茸茸的棉團，他忽然在想，新婚那晚自己是如何忍的。

果然，人是會變的啊。

此刻的黎棲，看著水池里的臉蛋，又用指尖點了一下，漣漪泛起。

嘆了聲，水池里的也張了，“要怎樣才能讓夫君換掉椅呢？”

這時，月門里進來一道影，瞥見蹲在一角的黎棲，愣了下：“夫人？！”

一看到月歸，心里便閃了個念頭，忙朝他招了招手，小聲道：“世子可有說過那椅不舒服麼？”

月歸搖頭，黎棲有些懊惱，又聽他道：“世子從不會將自己喜好告訴別人的。”

“那你們怎麼伺候？”

“就像喝藥，他不喝便是不喝，不用問是苦了還是燙了，這椅的話，他肯坐應該就是沒問題吧。”

黎棲秀眉微蹙，“不對。”

趙赫延不喝藥一是因為苦，嘗過的，二是因為那藥沒有用，那日躲在門角聽得清楚。

所以，這椅也是有問題的，只是他不說，或者，說了也沒用吧……

可是，為什麼呢，說了用著就能更舒服啊。

月歸見有些泄氣，奇怪道：“夫人怎麼了？”

黎棲雙手托腮：“我知道了，就算是我問，他也不會說的。”

月歸抿了抿，“夫人，我勸您還是不要盯著世子的椅了，當初有仆人不懂事，看管世子椅的時候好奇地了下……”

黎棲：？？！

“月歸別說了！”

握著自己的手腕，一點都不想被砍手啊！

等月歸走后，黎棲干脆坐在水池邊看圖紙。

書房，趙赫延看到小貓跟月歸說了幾句話，等他一進門，便直接問了月歸。

“方才鑄鐵司的人過來，夫人跟他們要了一份椅的圖紙。”

趙赫延劍眉凝起，月歸頃刻覺到周氣場開始沉湮，頭低得更下了，雖然他很想替夫人瞞，但他到底是世子的隨從，瞞著夫人還有活路，瞞著世子那真是死無葬之地。

“進來。”

月歸：“……”

這麼快就讓夫人知道是自己出賣了的嗎？！

后院假山水池邊，月歸游離地走到黎棲后，“夫人，世子找您。”

黎棲心頭一跳，“什、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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