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廳堂里那位著絳紅華服的便往對面一站,抬手虛捋下,沉著嗓音道:“幾位小娘子且慢,我看你們碧玉年華,正是待字閨中的年紀,想必也對自己將來的人生有所懷想,不如讓貧道給你們算上一卦,預知一二呀?”
話音一落,又往對面站去,束在腰上的珍珠步隨之搖曳生姿,作出鈴鈴聲響,和著俏的聲音一并落眾人耳中,原本站在垂花門下的一芍和月歸正要上前,卻讓世子爺給抬手止住了。
黎棲抬手虛捋著辮子,裝出孩稚的嗓音:“道長是真能算嗎,若是卦算不準呢?”
坐在廳堂里的老太太忍不住掩笑,而一旁的周櫻儷原本凝的眉眼也松了些,就見黎棲又跳到了對面,一捋下便知道是扮作青云道長,而且聲音靈多變,就跟折子戲似的。
“貧道若是算不準,自然不收你們的錢,你們誰想試試,這位娘子算的話,我便收十文錢。”
黎棲演到這,便輕咳了聲,站到廳堂中間,老夫人好奇,問道:“那青云道長真這麼靈?”
黎棲努了努,“當時青云道長給們看完后,都是將信將疑,但說到過去的事倒一一準確,我都懷疑他是不是事先調查過。”
周櫻儷:“那道長也給你看了手相麼?”
提到這件事,黎棲就哼了聲,又站到一側扮起了青云道長,“小娘子你要不要也算一卦呢?”
黎棲走到了對面,這次沒再變聲,而是朝方才“道長”站的地方擺手道:“我就不算了。”
青云道長:“欸,小娘子,你若是算卦,我便只收你一兩銀子!”
這道話音一落,眾人驚疑,老夫人奇怪道:“怎麼別人是十文錢,就你要一兩銀子?”
青云道長一臉神:“因為小娘子的命格不一般呀,貧道只收一兩銀子已是實惠,若是其他達貴人,我還不一定給他算呢。”
此話一出,大家頓時了然加好奇,周櫻儷也沒見過:“還有這種說法?”
老夫人:“這道長還真會賣關子,那你算了嗎?”
黎棲搖頭。
兩位主母就一臉聽故事意猶未盡的表:“為何啊,你就不好奇怎麼個不一般?”
黎棲抓了下衫,“我覺得那道長是見我不想算,故意這般說的,一來吊足了好奇心,二來抬高價錢,常人聽說自己的命格與眾不同,還比旁人貴,自然想聽個說法……”說到這,聲音低了下去,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我上也沒帶那麼多錢。”
祖母和母親一下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可憐了,只得相視看了一眼,周櫻儷又接著問:“既然你覺得他是騙子,后面為什麼又說救了他?”
黎棲:“那青云道長一來到云溪村就招搖撞……呃,招搖過市,還來我們書院守著,說要看我的生辰八字,我嚇得每天都躲。突然有一日,府的人上門抓拿青云道長,罪名是謀殺。”
老夫人嚇得拍了拍心口,“阿彌陀佛……”
周櫻儷眉頭鎖:“青云道長是圣上面前的紅人,我倒不知他背地里還有這些故事,竟然殺人了?”
黎棲:“就是前天,他在街心口給一壯漢算命,揚言他三日之有之災,大家聽了都覺好笑,且不說這話準不準,那壯漢吃喝嫖賭一樣不沾,更沒仇家,而且格健壯,誰能害他呢?結果第三日,他真的沒命了。”
院中的仆人聽了紛紛乍舌驚詫,老祖母和侯夫人都被黎棲給勾著好奇心:“這青云道長算得準!”
黎棲微搖了搖頭:“青云道長被人指證為了顯示自己卦象靈驗,所以將那壯漢殺死的。”
這一下子峰回路轉,老夫人又念了幾聲:“阿彌陀佛……”
周櫻儷聽出了重點:“那你又是如何救這青云道長的?”
黎棲:“因為我知道他沒殺人。”
老夫人:“你有證據?”
黎棲了鼻子:“因為那一日他就守在書院找我,我一氣之下告訴了父親,誰知道他們兩人相談甚歡,我只好等在門外,剛好看見那壯漢在附近徘徊,一副神焦急的樣子,見了我便說’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結果開門進去,發現青云道長喝趴了,只好讓壯漢明日再來,他卻口中念叨’來不及了,來不及了,要被害死了……’。我覺得這都是青云道長把人嚇的,可等他走了之后,我忽然在想,如果一個人心里沒鬼,又怎麼會被人一語說中?”
周櫻儷點了點頭:“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老夫人卻擺了擺手:“不管做沒做吧,我還是怕的……”
黎棲心里想笑,這老祖母的膽子倒是小小的,繼續道:“我覺那壯漢有些神志不清,而且從書院下山要經過一道溪河,我怕他摔了便遠遠跟著,當時橋頭正站了位容貌艷麗的年輕婦人,兩人一見便擁在一起,我想應該是他夫人,便放心回去了。可誰知道,第二日人就涼了,當時府把道長抓走,父親還極力說他一晚都在書院里,可他喝醉了無法作證。”
周櫻儷眉心一凝:“所以就只有你能證明?”
黎棲搖頭:“他們喝醉了我也不可能整夜守著,真說不準道長是不是故意為了制造不在場證明,但父親不放心,讓我陪道長去認尸。”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
太子死了,大玄朝絕了後。叛軍兵臨城下。為了穩住局勢,查清孿生兄長的死因,長風公主趙嫣不得不換上男裝,扮起了迎風咯血的東宮太子。入東宮的那夜,皇后萬般叮囑:“肅王身為本朝唯一一位異姓王,把控朝野多年、擁兵自重,其狼子野心,不可不防!”聽得趙嫣將馬甲捂了又捂,日日如履薄冰。直到某日,趙嫣遭人暗算。醒來後一片荒唐,而那位權傾天下的肅王殿下,正披髮散衣在側,俊美微挑的眼睛慵懶而又危險。完了!趙嫣腦子一片空白,轉身就跑。下一刻,衣帶被勾住。肅王嗤了聲,嗓音染上不悅:“這就跑,不好吧?”“小太子”墨髮披散,白著臉磕巴道:“我……我去閱奏摺。”“好啊。”男人不急不緩地勾著她的髮絲,低啞道,“殿下閱奏摺,臣閱殿下。” 世人皆道天生反骨、桀驁不馴的肅王殿下轉了性,不搞事不造反,卻迷上了輔佐太子。日日留宿東宮不說,還與太子同榻抵足而眠。誰料一朝事發,東宮太子竟然是女兒身,女扮男裝為禍朝綱。滿朝嘩然,眾人皆猜想肅王會抓住這個機會,推翻帝權取而代之。卻不料朝堂問審,一身玄黑大氅的肅王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俯身垂首,伸臂搭住少女纖細的指尖。“別怕,朝前走。”他嗓音肅殺而又可靠,淡淡道,“人若妄議,臣便殺了那人;天若阻攔,臣便反了這天。”
青梨跟著改嫁的娘親到了國公府。國公府外頭瞧著榮耀,內里的后宅卻是個骯臟地。娘親在時,青梨日子尚且能過下去,娘親死后,她徹底無依無靠,只好將目光放在了府上嫡長子俞安行身上。國公府世子俞安行,一身清骨,為人端方,對眼前一副凄慘模樣的青梨起了惻隱之心,處處照拂她。青梨倒也爭氣,在百花宴上憑一手制香技藝驚艷眾人,一時才名遠揚,京都來提親的人家幾欲踏破門檻。青梨相中了合眼緣的夫婿,不想才剛議親,遠在姑蘇的小姑卻突然來了京都尋她,快定好的婚事被推拒,還欲將她抬去給四五十的老色鬼昭王做側室。青梨無法,目光重又放回了俞安行身上。一夜荒唐,俞安行為了負責,同青梨成了婚。婚后兩人琴瑟和鳴,青梨對府中事務處理得宜, 俞安行甚是滿意。直到有一日,他不慎聽到了青梨同小姐妹的私房話。——“俞安行此人甚是無趣,若非當時急于自保,我如何會挑上他?”是夜。俞安行一字一句同她算賬。青梨眨了眨濕潤的長睫,帶著哭腔柔聲解釋。“那都是唬人的話,阿梨心里自然是有夫君的。”俞安行臉上笑意莫測。騙子。不過這也算不上什麼,畢竟,她已是他的人。而且,他也騙了她。俞安行抬手,輕捏住了青梨的下巴。“阿梨大抵不知,當初讓你嫁給昭王的主意,是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