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赫延掠了眼，“確實，你穿這再站一會，熱水白泡了。”

黎棲：“……”

大冬天的泡完澡鉆被窩是最舒服的！

然而此刻不僅穿著春衫還沒被子！

上蒸的熱氣在散著，看了眼床上唯一的一張被子，“那……怎麼辦？”

趙赫延起眼皮看，似笑非笑：“你問我？”

抓了抓，不敢看他：“你、你說收留我的。”

男人似乎笑了聲，“上來吧。”

黎棲“啊”了聲，眼眸怔怔：“上、哪里？”

趙赫延側眸看：“你睡外面還是，里面？”

聽他平淡的語氣，黎棲有一瞬間覺得他們真的在商量怎麼分這張大床……

“外、外面吧……”

畢竟再矯就要寒氣了。

聽到這個答案，趙赫延似乎有些意外，不過卻沒說什麼，給讓了位置，黎棲心下一喜，褪了鞋子就往被窩里鉆，差點就要涼下去的子瞬間被熱意籠罩，沉木香裹挾而上，下意識起雙，背對著趙赫延睡。

別人暖好的床果然更舒服啊。

趙赫延卻沒有躺下，撐在床上的左手被幾縷長發纏著，指腹挲了下，驀地眉宇一凝。

“黎棲。”

被他一全名，黎棲就張地翻了個，每次長輩全名就很可怕，總覺得自做錯了事——

“起來。”

小貓兒抓著被子不肯。

趙赫延聲音低沉：“你想把整張床都弄？”

清瞳一怔，看到趙赫延指腹勾著的幾縷發稍，趕坐起，忙把自頭發揪了回來，“對、對不起，因為沒有干布、所以沒、……”

以前洗完澡懶得頭發，倒頭要睡的時候就被揪了起來，又是那一番“等你以后老了犯頭痛就知道錯”的教訓……

是以趙赫延一說，就真像做錯事了一樣，低著頭靠在床頭邊。

一張鵝蛋臉半掩半地落在趙赫延眼里，“困了？”

“嗯……”

打了個哈欠。

“頭發沒干之前不準躺下。”

黎棲哈欠打到一半，收了回去。

瞟了眼趙赫延：“那你先睡吧……”

“不困。”

黎棲：“……真的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趙赫延眸落在側垂下的半面床帳上，堇藍紗簾半明半寐，映著一張皎白的側臉，額頭恰到好的圓潤，眉眼秀麗，朝他看來時蓄著幾分懵懂，唯一襯得子倔犟的就是鼻梁，纖細又翹，線條走到鼻尖就收住了，和那張三月桃花般的畔描摹出一副仕圖，江南子，原是如此。

他心頭忽然說生出幾分道不明的愫，目又看向那垂下的絞云紗，明明清冷之，如今卻讓他冷不下來。

黎棲見趙赫延的目在看床帳，忽然抬手去，袖落，出半截皓腕，“是要掛起來嗎？”

堇藍與純白相撞的剎那，男人眸一暗，斂下了眉眼，看：“很困是嗎？”

“嗯……”

“過來。”

黎棲坐直，就見趙赫延長手一抬，將頭頂的絞云紗簾攏在了一起，竟只有一麻繩那般細，黎棲看了嘖嘖稱奇，真是夠奢靡的。

然而就在盯著這絞云紗看時，手腕忽然一，轉眸，就見趙赫延竟將的手用絞云紗纏了起來！

“干、干嘛綁著我！”

黎棲方才見他傾過來，便轉了個讓開地方，此刻正跪坐著面對床頭，所以趙赫延為了讓別睡著，竟然用絞云紗將的右手掛了起來？！

就、很過分！

氣得去解繩結，然而這繩結就跟鎖扣一樣，不論右手怎麼掙扎都不出來。

“你這是什麼結啊！”

“士兵從城墻上降落時，綁在上的保護結。”

黎棲：“……我保證在頭發干之前不床！”

此刻的手被吊了起來，抬起要用力，放松就抻著手腕，哪里還有睡意了，“手酸……”

看著趙赫延，面乞求，哼哼道：“能放我下來嗎？”

“嗯。”

黎棲眸一亮，就見他看著自的眼神黑幽幽的，像一頭狼，忽然莫名張，“怎、怎麼了？”

“口了。”

“那你解開我，我去給你倒水……”

話說到末尾，聲音就小了下去，因為忽然想到那天夜里，趙赫延也說了，然后就堵著的，臉頰頓時熱了起來，張地低下頭：

“今天不行……”

趙赫延溫熱的氣息懸停在鼻尖上，“怎麼了？”

黎棲抿了抿，小小聲道：“晚上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咬到了舌頭，有、腥味……”

話音一落，男人的瞳仁剎那過一道暗，仿佛有什麼東西被猝然點著，“嗎……”

他的嗓音變得更加低沉，勾著笑：“張開，讓我看看。”

黎棲心跳突然撲通撲通地，臉上的熱燒到了耳朵后，下讓他挑了起來，被迫張開了。

“舌頭。”

他說。

舌尖怯怯地了出來，承著他審視的目，覺得自要窒息了，舌頭有什麼好看的，頓時躲了回去，可就在這一剎那，畔被一道冰涼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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