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

容夫人略做沉，笑道：“我這邊會盡力勸他，姑娘若有機會，見到容翡，也不妨直接跟他說說。阿翡這人啊，吃不吃，說不定姑娘開了口，求他一句，撒個什麼的，他便改了主意。”

林嬤嬤又咳了一聲。那意思是，好夫人，您先別出主意了，迄今為止，誰敢在公子面前撒，這萬一出了事，您負責嗎？

安嬤嬤面現遲疑之，明朗眨眨眼。

撒自然會，但那僅限于祖母和嬤嬤們這些親近和信賴之人的面前。向容翡？明朗總覺得不待完，容翡便會一抬手，冷冷道：“拖出去。”還是算了吧，借十個膽子也不敢。

與容夫人此番對話，并未能解決實質問題。但明確知道了容夫人的態度，也總算多了一希。

夜降臨，明朗與嬤嬤回到小院中。

容夫人說另有院落正在收拾，過兩日就可搬過去。安嬤嬤卻替明朗婉拒，暫且不必費事。若不能留下，過幾日就得走了，何必折騰來折騰去。再者，這小院住著也不錯。

至于容夫人能否說服容翡，實難說得準。為今之計，唯有先等候消息。

夜晚忽然起了風，氣溫驟降，侍添足了炭火。明朗輾轉反側，睡的不甚踏實，斷斷續續做起了夢。

一會兒夢見明夫人面目猙獰，對冷笑：“回來了就別想逃出我手掌心，跟你母親一道，去死吧。”

一會兒則是明雪手持剪刀，惻惻近：“我要將你頭發剪！別跑！”

一會兒容翡出現，面無表，冷冷看著，似十分厭惡，一揮手，明朗便被架著，丟到大街上。

……

明朗越睡越熱，掀了被子，大口氣，一會兒后又覺得冷，胡扯過被子，再過一會兒，又掀開……安嬤嬤替蓋了好幾回，卻耐不住整夜反復。

翌日，安嬤嬤先醒來，喚明朗起床，明朗在被窩里，埋著頭，一不。

“姑娘快起，這在別人家，可別賴床，讓人笑話。”

明朗哼了一聲，聲音發啞：“嬤嬤，我頭痛。”

“喲，怎麼了？”嬤嬤一聽聲音不對，忙湊過去查看。明朗后半夜翻的厲害，裹著被子直到最里頭床欄上，與安嬤嬤隔的老遠。是以安嬤嬤竟未察覺其異狀。

此時一掀被，方發現明朗臉頰發紅，呼吸灼熱，神懨懨。

安嬤嬤一探明朗額頭，臉一變：“哎呀，這是發熱了。”

第16章 . 病中 別嚇到小姑娘

明朗病了。

起先只是頭疼，夾雜著些微發燒。侍當即便要去請大夫，卻被安嬤嬤攔住了。

“不必勞煩。姑娘這是老病了，吃吃藥就好了，不礙事。”

侍遲疑，安嬤嬤便略作解釋。明朗先前那場大病，元氣大傷，一直未曾真正康復，質虛弱，時不時生些小病。冬日里，更是常有發熱咳嗽等癥。是以邊備著些常用藥。

“吃了藥，再發發汗，便好了。”安嬤嬤道：“就先不要驚夫人和大夫了。”

既要請大夫，侍勢必要先稟報家中主母。這樣一來，勢必弄的人盡皆知。安嬤嬤雖也心疼明朗，但如今住在別人府中，能麻煩便麻煩一些。況且，明朗本怕了大夫，能不見大夫便最好不見。

侍便去燒了熱水，安嬤嬤從帶來的箱籠里找出藥丸來，喂明朗喝下，又加了床棉被，嚴嚴實實蓋上，的額頭，在床前守著。

以往喝過藥，發一汗，不到半日，便會退熱。然則這一回，狀況卻大有不同。

明朗出了一汗，至傍晚，卻忽然全發冷，在被子里篩糠般抖起來，牙齒咯咯響，聲道：“冷……好冷……”

安嬤嬤大驚，握住明朗的手，只覺如握了一塊寒冰：“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一邊著：“姑娘可別嚇我。”

安嬤嬤慌忙又化了一劑藥丸，給明朗喂下，擰了熱手巾，不住拭明朗手臉。一炷香后，明朗不抖了，卻復又發起熱來，傾刻便渾汗津津，不住息，喊著熱。

侍進來，一看不對，再不敢耽擱，匆匆跑去找人。

是時容夫人剛吃過藥，正要躺下。容翡立在一旁，他原本近日準備進宮去，皇帝卻帶來口諭，讓他不急，為重，在家再休養段時日再說，一些重要的公文公事，亦送進府中，在家辦理即可。

容翡白日里理完公務，便來到容夫人，看看母親。母子二人說了幾句話，容夫人要歇息了，容翡正要告退。

忽見門外一侍匆匆而。

“不好了，夫人……”侍沒想到容翡也在，一嚇。

“大呼小的，何統。”林嬤嬤責道：“出了什麼事，如此慌慌張張？”

侍便道：“是那朗姑娘病了！”

“什麼？”

房中眾人都是一驚，容翡微微一頓，亦看向那侍。

容夫人從床上坐起，林嬤嬤問那侍：“好端端的，怎忽然病了？”

侍道：“說是昨夜了寒。本來只是有點發熱，誰知……”侍將所見的明朗狀況一一述說。

“糊涂！”林嬤嬤聽完，便開口斥責道：“為何不立刻來稟報，不立刻去請大夫？竟生生拖了一日！”

侍惶惶道：“是安嬤嬤不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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