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懷春的小子沒見過貝婧初，但是向他打聽：“仁衛侯，太子殿下嗎？”

貝鈐覺得他的打探很好笑，於是反問：“不重要嗎？”

“你想有想法的是太子這個份，是太子的權勢。”

“權勢是世界上最好的春藥，隻要是個人都的。”

不然誰會連麵都沒見過，就關心對方樣貌如何。

因為讓他們心的是太子，而不是貝婧初。

打探的年尷尬地遁走了。

對小崽子有企圖的人很多，但是貝鈐並不擔心，沒有一點點妹妹會被拐跑的憂愁。

畢竟吃虧的不一定是誰呢。

小崽子其實好的，還有點渣，隻不過年紀影響了的發揮。

......

事發來得很突然，也不突然。

母親的很多，隻是他下意識的回避。

比如時常泄出來的不甘，那些麵首叔叔們上的重重疑點。

他應該發現的。

所以妹妹問他，有沒參與其中。

當然是沒有的。

若是他提早看出來了，會不會參與呢？

貝鈐拷問著自己的心。

如果他隻是一個待在公主府長大的閑人郎君，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麽選擇。

但他不是。

他是太子詹事，是兩次出征的軍師。

見過遍地骸的，同胞的人。

上次滅突寧的時候，如果對方手中沒有他們泄的火藥，那大越死的人不知會多倍。

被炸死的骨從他麵前抬過去，被集中到一起掩埋，每個人連單獨的墓碑都沒有。

就算不去大義滅親，他也會阻止母親。

但是不必對太子解釋過多，沒用的。

因為他不知道，他也來不及阻止。

或許母親瞞著他的原因，就是怕他壞事。

那位好舅舅是個論跡不論心的人，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

但妹妹太重義。

如果他再解釋兩句，萬一這小崽子為了救他衝了可不好。

所以他讓別去求陛下。

什麽都沒有的地位穩固最重要，所有人，包括酒酒都是和綁在一條船上的人。

不要為了他那一丁點微渺的希去引起皇帝的不快。

一直到臨刑前，他都很擔心，他們會私自來救他。

好在他們理智都還在。

倒是見到一個意外的人。

廣德長公主求了皇帝，進天牢來看他。

蒼老得完全不符合自己的年紀，帶來了許多一時財，給牢房裏添了不東西，對著獄卒上下打點。

睜著一雙渾濁的眼睛，滿是希冀地求：“鈐兒，你能再我一聲娘嗎？”

貝鈐覺得吃人、拿人手短。

所以他選擇不拿了，把東西都給退回去。

廣德長公主立馬收回了請求，改口道：“是娘對不起你，你不原諒我就罷了。”

“咱們下一世再續母子緣分，我一定會做一個好母親。”

“一定不再讓你苦的。”

貝鈐沉默著，不搭話。

母親是罪人，母親是他的拖累，母親是大越的恥辱，但母親是他的母親。

母親有千種不好，萬種不該，但母親對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