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貝婧初回東宮理了一些急的事務，拿上一個荷包就去了摘星樓。

    戴著帷帽的男人打開，是一縷頭發。

    男人著頭發，問：“生機斷絕，殿下又是來超度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紗簾底下的人不不願的。

    “我們摘星樓除了國運，是不管俗世的。”

    “上次那位嬤嬤就已經幫你超度了，這次又來一個。”

    “請人幫忙也就罷了，殿下還不給錢。”

    “不給錢就算了，你這是請人幫忙的態度嗎？”

    貝婧初沒有懟他的心，問：“要多？”

    “要是給錢就能易，倒還好了。”

    “不過......不問俗世的國師，竟然還要收錢？”

    國師將發理好，放回荷包中，起翻了支不知道存了多久的蠟燭出來。

    頭也不回道：“......因為你隻有錢啊，要法你能給嗎？”

    “......不能，我窮得隻剩下錢了。”

    說完，貝婧初覺有點怪怪的。

    唉，不管了。

    眼前人在陳紙上寫著要準備的清單，那筆不知放了多年，筆尖劈叉劈得比練的基本功還標準。

    這人竟然毫不被影響，寫出來的字依舊剛勁齊整。

    整個摘星樓都是歲月的痕跡。

    “摘星樓地位崇高，曆代先祖竟放任你們存在。”

    他和他們不同，很難一心二用，說話時，要停下筆：“首先，咱們是有真本事的。”

    “再者，地位高或低，都不管俗世，低調行事。”

    “否則，曆代帝王，總有容不下的。”

    貝婧初出神地盯著桌案上歲月的紋路，有些迷茫。

    【雖然這老狗死不承認，但原來那個係統的存在肯定和他有關係。】

    【說是不管俗塵，卻是和我接甚多。】

    貝婧初想不通：【是每一代的繼承人都有這樣的經曆，還是我是特殊的。】

    【又特殊在哪裏？】

    【或者說，隻是這任老男人不著調而已。】

    心裏想著，沒注意到握筆寫字的人手越來越用力，青筋都了出來。

    貝婧初問道：“摘星樓裏出過幾任國師？每一代的生死，你們好像都沒有記錄。”

    “！！”短短兩個字，保含了咬牙切齒的意味。

    像下一刻就要咬人了。

    太子很疑：【我是問到什麽有關摘星樓存亡的機嗎？】

    【用得著這麽生氣？】

    【嘖嘖嘖，老男人更年期，真可怕。】

    “啪”的一聲脆響，曆經不知道多年的筆斷了兩節，在即將壽終正寢時中道崩阻。

    太子更懵了。

    【修行的心都不靜，真的能有本事嗎？】

    【係統歸係統，其他地方別是騙人的吧。】

    懷疑道：“你這超度真的有用嗎？還是活人弄個安心的儀式？”

    國師說話的氣息似乎不穩，像是在抑著什麽。

    “既然都說了真本事，那自然是有常人不能及之。”

    “我有時，能和亡魂通一二。”

    貝婧初驚喜：“那你超度時，能......?”

    話在未盡之言中。

    頂著帷帽的腦袋卻搖了搖：“我與殿下有緣，殿下與小侯爺有緣，但我與小侯爺無緣。”

    “唯一的聯係，也就是殿下這次請我超度。”

    “我見不到他的。”

    【那你說個屁，更像個神了好嗎？】

    國師：......

    於是貝婧初聽到他的話就幽幽傳來：“殿下後的亡魂倒是不。”

    貝婧初後背一涼，整個人一僵。

    直到一陣笑聲過來耳邊：“哈哈哈哈——”

    拍案而起，怒道：“你耍我！”

    ......

    這次足被放出來後，下朝時來寒暄的人都了。

    倒是省了一番應酬的功夫。

    東宮的臣屬裏，也調走了一些人，就是不知是被調走還是主調走。

    衛軍中尤其有一批。

    衛本就是貴族子弟來做，隻要不阻止，當然有離開另投他人的能力。

    貝婧初不去強留該走的人心。

    空缺了位置，便招新的。

    一堆新人裏，到見了一個臉的人。

    “臣蔣瓏守，參見太子殿下。”

    ？

    魂不散的小渣男？

    難怪是男二呢，瞧瞧這人模人樣的。

    和差不多的年紀，小男孩還是青春期，嗓音都是稚著。

    簡直是雇傭工。

    “起來吧。”

    “謝殿......?”

    貝婧初：？？

    說謝字的時候，聲音還是清脆稚的音，聽著像個孩子。

    等說到殿字的時候，音立馬沉了下來。

    兩邊人大眼對小眼滿臉疑，瓏守眼中更是驚恐。

    他又試探著說道：“謝殿下。”

    還是低沉的嗓音。

    要不是人就在麵前沒離開過，貝婧初都以為換人了。

    見鬼了這是？難道被奪舍了？

    這世界這麽玄幻的？

    一邊年長些的衛上前一步道：“殿下，這小子是變聲了，長大了。”

    “殿下是娘子，沒見過男孩子變聲，是不是很神奇？”

    貝婧初更懵了：“你們變聲都是一瞬間完的？”

    比耗子躥出去的速度還快！

    衛回答的語氣中都帶著羨慕：“自然不是，每個人時間都是不相同的。”

    “但臣見過一個幸運的兄弟一瞬變聲，不用經曆那段像鴨子說話的時候。”

    “沒想到這次又是一個好運氣的小子。”

    念兒說這次新招的衛，都是仰慕為人而來。”

    尤其是許多孩子。

    但總有些人消息靈通，能收到風聲，打聽到阿耶對的態度並沒有冷下來。

    比如這個小渣男。

    蔣公公一直跟在阿耶邊，不可能不了解。

    稍微提點一下自己的養子，趁著樹看著要倒，猢猻散了些的機會進來。

    也正好，這人想投效，也想拉攏他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