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目下，喻淺咬瓣，紅了眼眶。

    視頻裏的兩位老人終於找到對接的監控，小老頭揮著手，裏念念有詞在說些什麽，喻淺仔細聽，才聽清小老頭說的是——“我們沒事，囡囡別擔心，過兩天就能回家了。”

    喻淺瞬間，泣不聲。

    不遠，厲聞舟看到喻淺哭，腳下朝這邊邁了一步，這時下屬拿著平板匆匆走來，低聲音說，“三爺，這人車裏的行車記錄取下來了，我回看了好幾遍，確定一個大概位置。”

    厲聞舟臉冷得像覆了一層寒霜，他收回目看向平板上的紅點，無人機正在大麵積探測鎖定位置。

    “兩分鍾確定位置。”

    多一分鍾他都不想等。

    此刻喻淺本就發著炎的嚨，哽得更加厲害，還沒等對視頻裏的兩位老人說話，視頻突然中斷。

    “你——！”

    看向畢延。

    畢延：“時間有限，不能再聊下去，萬一出什麽岔子，這場談判白搭了，等你接回他們，有的是時間慢聊。”

    哭是喻淺緒失控，也是拖延的一種方式，要給厲聞舟爭取時間。

    慢慢平複緒，著眼淚說，“現在可以開始談判了，你……應該說是你們，想要什麽？”

    畢延收起手機揣兜裏：“不是跟你要什麽，而是需要你做一件事。”

    喻淺平靜：“需要我做什麽？”

    畢延說：“帶上你爺爺去國外生活，去國外的錢我們會幫你出，工作和房子也都會幫你安排好，去了之後，永遠不能再回國。”

    下來之前喻淺想了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他們的目的竟然是要安排出國。

    為什麽？

    在國礙著誰的眼了嗎？

    “我怎麽確保我去了國外就一定會安全？”沒有表現出任何抗拒，而是首先擔心自己的安全，“那是國外，你們想要解決我輕而易舉，我要是神不知鬼不覺看死在國外，沒有人會知道。”

    畢延笑了：“就知道你會擔心這個。”

    預設自己的反應，果然在對方的預料中。

    “這個事沒法保證，因為保證了你也不會信。”畢延很明確告訴喻淺，“你現在隻能做選擇，是按照我說的，帶你爺爺去國外生活，還是選擇獨善其不管他們的——死活。”

    最後兩個字，畢延故意加重了語氣。

    喻淺嗆笑了聲，滿臉悲哀，“還用做選擇嗎，我隻要我的爺爺……”

    “很好！”畢延十分滿意，“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其實換種方位思考，我們也是在幫助你不是嗎。”

    喻淺眼裏都是諷刺：“威脅我出國，在你口中竟然了幫助我？”

    畢延：“你想想，你在厲家過的是什麽日子？厲家把你送這送那，不把你當人看，連自己的工作都要按照那厲老爺子的心意來，你都沒有做過自己。”

    喻淺的心慢慢沉了下來。

    畢延接著說：“你出了國，有自由有金錢，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沒有人可以再束縛你的靈魂，多麽的恣意暢快，不是嗎？”

    嗬嗬，看來他們真完全對了如指掌。就好像，他們躲在暗，一直監控著的人生一樣。

    可他們到底是誰？

    為什麽一定要驅逐出國……

    “能否告訴我，我究竟是礙了誰的眼。”喻淺想弄清楚，“還是我得罪了誰？”

    畢延當然不會告訴喻淺：“隻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命不好……

    是命不好，父親早逝，母親改嫁，如履薄冰在厲家殘，本以為隻要積極樂觀的生活，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最後還是陷在了一個命字裏。

    “你回去做一下準備，我會聯係你的，出國這件事是，不要告訴任何人，不然……”畢延語氣裏的威脅，沒有毫掩飾，“二老磕磕一下，也會躺幾天。”

    “你敢——！”

    喻淺嘶啞著嗓子吼道。

    畢延聳聳肩：“我是給你提個醒。”

    該說的都說完了，畢延轉準備離開，迎麵剛好上厲聞舟走來，畢延還笑著打了聲招呼，“厲三爺，我的行車記錄儀看完了嗎？看完了記得給我安上，我還要用的。”

    該想到的，畢延早想到了。

    既然他能一個人來，又怎麽可能留下把柄給厲聞舟？

    笑話。

    “你確實很謹慎。”厲聞舟平靜極了，毫沒有因為被耍而生氣。

    畢延微笑：“過獎。”

    這輛車就不是畢延的。

    臨時租用，行車記錄儀最後鎖定的位置在租車公司，相當於擺了厲聞舟一道。

    所以畢延才會這麽得意，看厲聞舟被耍，等於出了一口氣。

    不過很快畢延就得意不出來了，厲聞舟拿起手機，屏幕裏的畫麵是二老所在的位置。

    畢延臉大變：“你——”

    “你什麽？”厲聞舟從畢延邊肩而過，“沒進化過的玩意兒，拿你當人的時候，也不知道裝得像點，把他抓起來。”

    畢延心知已經失策，轉就跑，可周圍都是厲聞舟布下的人手，天羅地網他本逃不掉，很快就被抓住了。

    下屬將畢延按在地上，畢延不服氣，“你到底怎麽找到的？”

    厲聞舟居高臨下，忽悠他道：“從你出現在醫院樓下的那一刻，立馬全城搜索你走過的痕跡，繞了一上午的路，不累嗎？”

    “這不可能！”畢延本不相信。

    下一秒，厲聞舟一腳踩在畢延肩上，將他踩趴在地，“哭的那一刻，你死一萬次都不夠。”

    喻淺走近時，剛好聽到厲聞舟說的這句話。

    怔怔看著他的背影，即使是狂妄至極，也是因為護。

    “三叔。”走近喊道。

    厲聞舟放下腳：“送警局，有人來撈他，順著查到底。”

    畢延：“……”

    殺人誅心。

    轉過，厲聞舟將喻淺拉到麵前來，見把眼淚已經幹，半點看不出哭過的痕跡。

    “好了，已經沒事了。”他將摁懷裏，輕拍著後背，哄小孩似的。

    喻淺抓著他的襟，揚起頭問：“爺爺真的沒事了？”

    “沒事，有人相助，已經把二老接出來，你安心等就是，很快就會見到他們。”厲聞舟說道。

    喻淺心裏總算踏實，可是那句有人相助，立即問道，“是誰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