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份的人，怎麽配跟賀大爺談易。”

    份差距這點，喻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賀扶慎拿鐵鍬的手一頓，轉頭看向喻淺：“你這樣份的人？”

    喻淺如實說：“豪門養，上不得臺麵，本籌碼太低，拿不出手。”

    “不要妄自菲薄。”

    賀扶慎丟開鐵鍬，拍了拍手上的汙漬，朝喻淺走過來。

    傭人迅速端來一盆水，賀扶慎邊洗手邊說：“也不要總在外麵降低自己的份，連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麽誰都會覺得你好欺負，誰都會來踩你一腳。”

    喻淺怔了一怔，心中不免有些意外。

    初次見麵就不待見的賀扶慎，竟然會對說出這麽有深沉意義的話。

    而且不是貶義。

    幹手後，賀扶慎將巾丟回盆裏，轉過看向喻淺：“我說的，記住了嗎？”

    四目相對，喻淺點了一下頭。

    賀扶慎角掛著淡淡的笑意：“那現在我們來聊聊，我要跟你做的易是什麽。”

    喻淺抿。

    看來這位賀大爺是說認真的。

    可是能跟他做什麽易？

    什麽籌碼都沒有。

    跟做易隻虧不賺。

    此刻垂著腦袋猜測，也在等賀扶慎接下來要說的話，但是等了好半晌也沒聽到賀扶慎的聲音。

    奇怪。

    喻淺抬起頭看他，正好對上賀扶慎看的目，眼裏劃過一抹訝異，他剛才就一直這麽盯著看？

    “你……”

    “賀……”

    兩人同時開口。

    也同時收音。

    氣氛靜了片刻，賀扶慎緩緩開口：“你先說。”

    喻淺麵不改：“賀大爺剛才不是說要跟我談易的事嗎，怎麽一直盯著我看？”

    “是要談。”賀扶慎笑了笑，“剛才隻是突然發現，你的鼻子很有特點，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

    聞言，喻淺了自己鼻尖。

    鼻子有特點？

    有什麽特點？

    ……這賀大爺難不是對有意思？他這話是不是在調戲啊？聯想到他現在對大轉變的態度，好像……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而他所說的做易，籌碼也有可能是自己。

    這些猜測占據腦海後，喻淺頓時就不淡定了，後退了幾步，這一退，險些被腳下的鵝卵石絆倒。

    賀扶慎了下手：“當心。”

    喻淺避開他的手：“我沒事，不用……不用扶我。”

    這抗拒和防備的反應落在賀扶慎眼底，他臉沉了沉，忽然問了一句：“那老頭子不是第一次給你安排這種任務，對嗎？”

    喻淺既沒點頭也沒搖頭，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好了不用回答，我知道了。”

    賀扶慎臉稍微好轉了些，但沒法跟一開始的溫和相比，語氣裏甚至淬了幾分冷意：“厲老頭想得到我們賀家的支持，所以送出你來表達誠意。”

    喻淺：“爺爺的意思是，我可以是賀家任何人的。”

    話下。

    喻淺明顯覺到周圍氣場都不對了。

    看向賀扶慎，他臉倒是沒什麽變化，但那雙眸子裏，好似浸滿了凜冽的寒意。

    他說：“這種喪心病狂的老東西，你還他爺爺？”

    “……”

    他還說：“他一聲老東西，都是給他積德。”

    “……”

    喻淺無言，他突如其來的火氣讓產生一種錯覺，仿佛被當‘禮’送來送去的不是，而是這位賀大爺。

    “好了。”賀扶慎斂了神，“繼續談我們的易，既然這老東西這麽想得到我們賀家的支持，那就如他所願，從明天開始你就跟在我邊，讓他認為你已經拿下我。”

    喻淺聽到要跟著他時，正準備搖頭表明清楚自己的原則。

    但聽到最後那句，突然睜大了眼睛：“讓他以為？”

    賀扶慎語氣溫和：“做給他看的。”

    做給厲老爺子看，那就代表是假象！

    可是這樣一來，喻淺就更不懂賀扶慎安的什麽心思：“既然是易，賀大爺說的這些好像隻有我一個占利，你一點好都沒有。”

    “我是商人，怎麽會做虧本的買賣呢。”賀扶慎衝微微一笑。

    喻淺反應過來了：“你不是真的想跟爺……老爺子合作？”

    賀扶慎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他手上那點資源，我們賀家還瞧不上，但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

    說完。

    賀扶慎看向喻淺，問：“你覺得這筆易怎麽樣？”

    “好是好，可是我……”

    喻淺的顧慮被賀扶慎直接問了出來：“怕我算計你，怕最後你自己搭進來，因為你不相信我會無緣無故跟你談這筆易，明明我撈不到多好，是嗎？”

    喻淺沉默。

    擔心的每一點，全都被他說中了。

    “我想考慮一下。”並非要得寸進尺，說考慮，也是試探他的寬限程度。

    賀扶慎歎了聲氣：“其實你可以換種思考方式，這裏是濠江，我的地盤，對一個人，我無需算計，這樣說，你可明白？”

    自是明白。

    這裏是濠江，他如果看上了，很容易將弄到手，不會有算計這麽麻煩的過程。

    “還要再考慮嗎？”

    賀扶慎等著表態。

    權衡一番後，喻淺還是答應了：“好，我跟你做這筆易，隻是我有一些條件，不知道可以不……”

    “提。”賀扶慎非常爽快，“你盡管提。”

    “……”

    有了之前的對話，喻淺對賀扶慎這麽溫和的態度，已經能做到維持淡定。

    抿了抿，大膽提出自己的條件：“要尊重我，我不願意的況下不可以有過分的肢接。”

    賀扶慎微笑：“這是當然。”

    喻淺繼續提：“我可以自由出賀家。”

    這個好像有點過分。

    他不同意也沒事。

    “可以。”賀扶慎問，“還有嗎？”

    這麽爽快？

    喻淺都傻眼了。

    “沒了嗎？”賀扶慎臉上滿是和的笑意。

    喻淺想了想，然後搖頭：“暫時沒了。”

    提太多就顯得有些蹬鼻子上臉，賀扶慎能同意提出的這些要求，已經很知足。

    不用使出渾解數當際花去勾引，這樣速的方式對來說已經很好了。

    “既然你提完了，那我也提一句。”賀扶慎明確表示，“這筆易是我們之間的，不能告訴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