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裝傻裝到底,不開口,聞祈就不會知道對昨天的事還有印象,就算他真的問起來,找借口說喝蒙了發酒瘋就行,這個時候最重要的還是保持平常心。
江稚茵暗暗放緩了呼吸,像沒事人一樣走了進去,剛放下電腦,聽見對面的人很不客氣的問了一句:“怎麼團隊里還有程序?”
作停了一下,連電腦的開關都還沒摁開。
對方看起來年紀不算太大,三十上下,手里轉著一支筆,轉停了就在桌子上敲了幾下,用自以為很小的聲音嘀咕著:“這麼大的合作,能不能派點能做事的人啊……也尊重一下合作方吧。”
江稚茵笑一聲,坐下:“您怎麼知道我不會做事呢?”
旁邊的同事扯了一下,想在這種場合不要頂撞太多。
“我懂。”那人漫不經心仰著腦袋,“我們公司也招過那種年輕漂亮的開發,起個花瓶作用,給同事們買買茶遞遞文件,這種我們都程序員鼓勵師,就是沒想到這種場合也需要激勵,給你們同事壯膽嗎?”
“哈哈哈,別太認真,開個玩笑。”
他又對帶江稚茵的mentor笑笑:“帶小姑娘來我們也不會抬價的啊。”
對于領導來說自然是達合作更重要,就像讀書的時候會一直喊著集利益高于個人利益,他自然是覺得和氣生財、能忍則忍,也用腳踢著江稚茵的凳子不要現場跟人吵起來。
“這是我們公司的實習生,過來漲漲見識的,別太計較這個了,人家考核績很不錯,我們老板一直催轉正人家都不答應呢。”
孫曄有點擔心,但他膽子不夠大,說白了也不想得罪人,只拿著在桌子下面給江稚茵發消息別管那人說的話,字打到一半又覺得自己有點孬,前幾天才跟人家告白,這個時候卻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但是這是兩家公司的合作,要是因為他出頭搞砸了……
他還掙扎著,消息也沒發出去,驟然聽見一道很明顯的“啪”聲。
孫曄旁邊是聞祈,剛剛他不知怎麼的突然開始轉起筆,現在又把筆轉飛了,正好砸在對面那人的手上,然后滾到了地上。
“抱歉。”聞祈彎著眼睛淡笑一下,“看你轉筆厲害,想學一下……可能因為我們基本上從早到晚敲代碼,沒練習,轉筆技生疏了,等我閑下來了再練練。”
男人抖了抖眉頭:“什麼意思?我就不寫代碼了?”
王樊看聞祈又拿出悉的怪氣的一套,捂著咳嗽起來,想他別出頭,他們整個團隊都是雇來的,這事兒要是砸在他們手里可不好收場。
但他跟聞祈相時間短暫,這人又從不跟他流工作以外的事,王樊也不了解聞祈,不知道這人本不會在意做什麼事要承擔什麼后果。
對聞祈來說,嚴重到能稱為“報應”的事只與一個人有關系,其它的都不他眼。
“你也會寫啊?”聞祈了然點點頭,淡定陳述著,“我還以為你沒參與過真實的小組工作,一般小組里都會有同事吧,卡尼公司沒有程序嗎?可能我年紀太小沒見識吧,我們公司招人好像只看能力,沒放過水,不太清楚還有這種事啊。”
江稚茵盡量保持語氣溫和:“我這次來只是按照公司派遣,來學習的,沒想到您這麼關注我的能力,來這一趟確實很值得,從您上學到了不‘好東西’。我年紀確實還太小了,不如您這麼有資歷,會好好學習的。”
卡尼公司的那人看樣子想摔文件,mentor又補了一句:“今天重點是合作案,而不是我們公司的實習生吧?這個大模型在我們手上,貴公司不是也很想要?何必讓第一次談判就鬧這麼尷尬。”
都是老油條了,要是有意為難,無非一下:“誰都不想回去了不好跟上面差吧?”
既然是三方都想達的協議,談判的最終目的是促合作而不是故意談崩,崩了對誰都不好。
真的論起來,卡尼才是被的那一方,核心技在實驗室手上,就算跟卡尼沒談妥,拿著東西不愁沒人想吃這口飯,怎麼著也不到他在這兒耍大牌。
聞祈早早知道這一點,見對面吃癟了就呵笑一聲,還故意加碼:“不好意思啊,麻煩前輩幫我撿一下筆了,不然最后簽不字。”
第一談判,大家都是冷臉完的,中間討論的時候陳子坤挪著凳子過來跟竊竊私語:“別太煩心了,他們公司的人都不待見那人的,一般在大廠管理層干的,要麼是夠卷的,要麼是走人脈的,猜都知道他是后者。”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江稚茵問一句。
真正的談判是沒有他們這三個實習生說話的余地的,連文件都不會發他們一份,就只是旁聽著而已,大家都討論的時候他們仨就閑了下來。
陳子坤支支吾吾的,孫曄就替他解釋:“因為他自己也是走后門進來的!”
他不吐不快:“我說怎麼他跟我接的項目代碼BUG一大堆,看上去連最基礎的語法都寫不對,按理說是招不進來的,后來才知道他是個富二代,爸媽就是干互聯網發家的,純來混日子的,天天就到撿八卦聽。”
陳子坤:“……哥你能別說那麼大聲嗎?我要臉的。”
郁悶完以后,他本又大發,低聲音問江稚茵:“但是剛剛幫你說話那人,你跟他應該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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