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會想到利用大婚之事做文章，確實是人始料未及的。

沈雁歸想起從前沈府姨娘發癲的模樣，也學著沖了過來，“沈清月！你敢胡說！我撕爛你的！”

沒等撲過來，沈清月先歪倒下去，弱弱驚恐道：“王爺救我！姐姐要殺我！”

“放肆！”

墨承影怒視沈雁歸，眸沉沉，帶著寒意。

得了主子意，破山自然是要出手阻攔的，“王爺跟前，還請王妃自重！”

青霜手護著自己主子，一腳踩在他腳掌上，偏踩得不夠多，只一個大踇趾，或者還帶了些許中趾。

那是真疼。

破山愣是咬住牙，神如常。

墨承影看了眼芳音，“扶你家小姐起來——”

沈清月惶恐搖頭，瞧著沈雁歸，“臣份卑微，不敢擅自起。”

墨承影沉聲威儀道：“你只管說，有本王在，沒人敢拿你怎麼樣！”

“王爺……”

“王妃——”

墨承影看了一眼，眼神冷漠，看不到半分。

他警告道：“今日郡主府大喜，王妃莫要失了分寸。”

在場的人都能聽出來，王爺這話的意思是：給你臉要接著。

不要給臉不要臉。

沈雁歸囁嚅道：“王爺……”

墨承影沒有理，朝沈清月抻一抻下，讓說話。

沈清月搭搭將兩年前的事“重述”了一遍。

明明是拿剪刀抵著脖子，誓死不肯，而今卻了沈雁歸貪圖富貴、攀龍附。

“臣自養在外祖家里，不像姐姐，自承歡父親膝下，父親喜歡姐姐多于臣，向來有什麼好，父親也是先想著姐姐，臣從無怨言。

圣旨賜婚，父親認為我年歲尚小，將來還可以借著安遠侯府另尋一門好親事，可是姐姐是外室所生，年歲又大，只怕錯過再無機會，于是將我關在房中，將姐姐塞進花轎。”

“信口雌黃！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沈清月，是我小看你了。”

墨承影深吸一口氣，雙肩微，他閉著眼睛，努力遏制住噴涌的怒火。

咬牙問道：“王妃，這是真的嗎？”

“不是的，王爺，是……”

或許是離了母親的保護，失去至親依靠，沈清月一下子長大。

打斷沈雁歸的話，“王爺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姐姐當年在府中行兇，對我兩個哥哥下手，導致我兩個哥哥而今癡傻的癡傻、殘廢的殘廢，一生被毀，彼時祖母尚在，要將姐姐扭送府，是爹爹力保。”

“你這是翻舊賬，想為你兩個哥哥報仇？”

沈雁歸微抬著下，倨傲道，“你兩個哥哥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場，那是因為他們罪有應……”

墨承影幽幽開口：“王妃的意思——沈二小姐所言，句句屬實？”

沈雁歸呼吸一滯，子歪了歪，“王爺……”

青霜連忙扶住自家主子，“王妃。”

氣不過，語氣鏗鏘、神嚴肅質問墨承影道：“王爺這算什麼意思？幫著外人欺負我家王妃嗎？”

墨承影極其不悅看了青霜一眼。

若是換做旁人，此刻已經被破山拖下去，命人掌。

可是眼下，王爺沒有明令，破山只能著頭皮，當沒瞧見。

“我家夫人好心收留你，你卻恩將仇報，在王爺面前詆毀我家王妃。”

青霜氣得廓起伏，上前一掌扇在沈清月臉上。

“下賤東西！”

眾人不防有這麼一出，都愣了一下。

沈清月有心發作，看了攝政王一眼，順勢歪倒在地。

沒有捂臉，而是哭著認錯，“姐姐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陳年舊事的。”

又向墨承影求恩：“王爺，事都已經過去，而今姐姐和王爺夫妻恩，這就夠了，還請王爺勿要怪罪姐姐。”

沈清月比想象得更聰明。

但凡夫妻之間有半分疑心，今日到這一出，都會栽在手里。

墨承影起，盯著沈雁歸，“是這樣嗎？”

沈雁歸搖頭，一臉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不是這樣的！”

青霜夾在中間大聲道：“王爺！您沒聽到王妃先前的話嗎？沈清月顛倒黑白，您怎麼還疑心王爺呢？”

墨承影沒有說話，仍看著沈雁歸。

他在等解釋。

青霜急了，“王妃才不是年紀大沒人要，若不是沈清月執意不肯出嫁，我家王妃現在也已經是溫夫人了，哪里需要搶什麼姻緣？”

沈清月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收獲。

火上再添一瓢熱油，“原來姐姐至今心中還對舊念念不忘。”

試問天底下，有哪個男子能夠容忍自己的人，心里念著別的男人呢？

“你還對他念念不忘？”

皂靴落地的聲音，踏著心跳的節拍，墨承影一步一步向前。

沈雁歸步步后退，直到后背靠上墻壁，再無路可退。

墨承影手指微屈，指背掠過沈雁歸的臉。

“你攀龍附得了這門親事，卻還心猿意馬，念著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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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背筋骨凸顯，咬著牙問道：“沈雁歸，你把本王當什麼了？”

青霜上前想要將兩人拉開，“王爺！你不能這麼對王妃！”

“王妃？”

墨承影一把將礙事的青霜推遠，“王妃，你當真很傷本王的心吶。”

沈雁歸并無半分認錯服，“天理昭昭，公道自在人心，我從來不曾做過攀龍附之事，王爺若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這麼說，你心里果然想著別人？”

墨承影的臉緩緩近，兩將之際，酒氣融。

沈雁歸轉過臉去。

“好～很好～～沈雁歸，你、很好！”

墨承影心傷，他松手后退，“來人！將沈二小姐送去翠瑯軒。”

“翠瑯軒？”

沈清月和破山異口同聲，一個疑，一個驚詫。

“屬下愚鈍。”破山抱拳詢問，“翠瑯軒乃是側妃住所，沈小姐份是不是……”不合適？

墨承影余睨他，“你而今的差事當得愈發好了。”

側妃？

沈清月的手不自覺捂上自己的臉：青霜這死丫頭忠心有余，能力不足，向來會幫倒忙。

今兒這一掌，值了。

很快，攝政王府大總管帶著仆從和丫鬟過來。

四個丫鬟便沈清月齊齊行禮：“參見沈二小姐。”

其中一人上前，“請沈二小姐隨奴婢過來。”

小廝們則跟著芳音，去了「照松林」，將沈清月的東西搬走。

小花園里的人陸續離開，廊下只剩墨承影和沈雁歸。

“王爺這是真心要納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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