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都已經不存在了。

“小五，這不是你的錯。”謝為扣住的杯口，黑眸暗沉：“是我的錯。”

是他連累了蔣莞。

即便他本意不打算給任何人添麻煩，但就是實實在在的，他連累了蔣莞。

“不，怎麼能說連累呢，哥，你一直都在照顧我。”蔣莞也不吵著繼續喝，眼神有些迷離的看著被子里晶瑩的：“只是我很難，很膽小。”

“這麼多年了，我到現在也不敢和賀聞朝坦白當年我找過他母親的事……”

怕失去他。

他們好不容易才復合，真的怕陳年舊事再次勾起痛苦回憶，會失去他。

任何事的方法，就是意識到你可能會失去它。

蔣莞直到現在才領悟到了這句話的意思。

從前的時候，都是賀聞朝這樣患得患失——分手的時候，他曾用力抱著，聲音抖：“蔣莞，我不想失去你。”

鼻尖一酸，眼眶紅起來。

謝為一愣，黑眸盯著：“你的意思是，當年的事賀聞朝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蔣莞吸了吸鼻子：“他好慘，只知道我莫名其妙的和他提分手了……”

謝為心下微震，口而出：“不，他知道。”

蔣莞愣住：“什麼？”

“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謝為沒有瞞，一五一十的說：“在墓園我聽到這個‘賀聞朝’這個名字就問他白若眉是他什麼人，賀聞朝半點沒有驚訝我提起他母親的名字。”

“后來在飯店里，我又問他你們當年是不是就往了，為什麼分手，他說是因為自己出國，還說白若眉是他介紹給你的，分手和這件事沒關系。”

從頭到尾，賀聞朝什麼都知道，而且是心甘愿的找各種借口幫著蔣莞開，找補，甚至完善的形象。

他不想提起這件事，是因為追溯過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回憶那些不好，也只是讓不開心。

在蔣莞錯愕的眼神中，謝為不免有些唏噓：“現在我這個外人都能看出來——”

“他是真的很你。”

……

驚詫太過，蔣莞愣了半晌倏地站起來，失手打翻了好幾個玻璃杯。

渾然不覺，聲音有些抖：“哥…快、快點。”

“快送我回家！”

第61章 霧見天

賀聞朝到了公司, 就被葉數急急忙忙拉著去頂層。

他臉上的喜悅溢于言表，遮都遮不住。

這種顯而易見的歡悅，讓賀聞朝都忍不住問了句：“有什麼事？”

“朝哥, 好事。”葉數眉弄眼，故作神：“等你去了樓上就知道了。”

到了頂層的辦公室，賀聞朝才明白葉數口中的‘好事’是什麼。

一位金發碧眼的歐洲人正坐在何運對面, 名Jason, 是國施坦威公司的總經理, 興致地提出要讓賀聞朝做這個牌子的中國區代言人。

這對于他來說, 不僅是知名度拓展的好機會, 更是格調上的提高。

——很多人對于古典樂不以為然，覺得即便是鋼琴這種在小眾里‘大眾’樂, 也終究是曲高和寡，在圈子里混不出來什麼名堂。

可這紙代言書，就等于明晃晃的打臉。

不管是憑借出的技還是外貌，總歸賀聞朝就是能一直拿到那些有龐大基礎的流量都拿不到的資源。

可是, 這些對他來說從來就不是很重要的事。

等Jason走后, 賀聞朝迎著何運期待的目，搖了搖頭：“還是算了。”

“……為什麼算了？你本來就是彈施坦威的不是嗎？接下這個代言又不沖突。”何運本沒料到他會拒絕, 整個人都要碎掉了：“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把握住？”

“合同上的簽約年限太長。”賀聞朝敲了敲‘三年’的字眼, 淡淡道：“我和公司的合同還有一年半就到期了。”

……

這話比起拒絕施坦威這個代言, 更加讓何運驚恐。

“聞朝，你這是什麼意思？”何運勉強笑著，裝作輕松：“你這話說的, 是不打算和公司續約了麼？”

其實和賀聞朝的續約半年前就一直在談，但他始終沒給回應。

眼下話說到這個份上, 他約也能猜出來他的決定了，可是……

看著賀聞朝張了張，何運連忙說：“聞朝，公司待你不薄，你那麼多要求我們基本上都滿足了。”

“就連你不想上綜藝，拍雜志，接廣告……這麼多簽約藝人應該做的事，你在合同上都寫了要求每年只接個位數的通告，只想專注演奏會，這些公司也都滿足了。”

“可不能這兩年多我們剛給你捧出來點水花，你就要背信棄義，另選別家吧？”

這樣和冤大頭有什麼區別，純粹給別人做嫁了。

“何經理，您誤會了。”面對他的憤慨，賀聞朝沒什麼太大緒，平靜的說著：“我沒有在合同結束，要和其他公司簽約的打算。”

他還不是這麼過河拆橋的人。

“你什麼意思？”何運愣住：“你不和幸遇續約，也不和其他公司簽約……”

難不在合同結束之后，直接要退圈？

迎著何運不可置信的眼神，賀聞朝點了點頭：“我就是這個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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