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演奏會是晚上七點半開始的，下班開車過去時間剛剛好。

“嗯。”賀聞朝點頭，把票碼發給。

“上次彩排你彈的那首epilouge……”蔣莞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現場會彈嗎？”

彩排結束后，聽到那個祁誡的男人建議他把這首加進去。

畢竟他彈的實在是好聽，幾乎到了驚艷的地步。

賀聞朝淡聲：“不加。”

蔣莞‘哦’了一聲，心里有些小小的失——畢竟能‘聽懂’的曲子實在是不多。

瞧似乎是失，賀聞朝又說了句：“不過會多加一首別的。”

別的？蔣莞沒聽懂，懵懂的‘嗯？’了一聲。

賀聞朝卻不多再解釋，起撿起吃完的碗筷，走到廚房去收拾了。

一開始蔣莞還會主幫忙收拾，但他向來用不著，漸漸人的憊懶就被慣了出來，不自覺又恢復以前那種‘來手飯來張口’的狀態。

甚至連自己都沒發覺在賀聞朝面前是多麼輕松，從來都不用偽裝自己。

圣誕節當天，蔣莞特意早走了一會兒，連晚飯都來不及吃，開車去了東方劇院。

賀聞朝給的是vip票，檢票過后還有好一會兒時間才開始。

按照號碼坐在前排等，邊有好幾個年紀相仿的姑娘，從頭到腳打扮的都很致，上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香水味，清幽恬淡。

上穿的，手里拎的包，都是妥妥的名媛樣。

嘖，賀聞朝這貨果然招富家千金的喜歡。

蔣莞酸溜溜的想著，不自覺就打量了一下自己‘風塵仆仆’的模樣——下班直接來的當然來不及打扮，上還是職業風的套裝。

雖然拎著的包并不至于怯場，可臉上的妝卻有些花了……

胡思想著，演奏會已經開場。

巡演曲目都是固定的，甚至賀聞朝的服都沒有太多變化。

既然簽約了公司，那肯定避免不了被公司要求穿著贊助商提供的服，他這次巡演基本都穿著某個意大利男裝品牌的服裝。

黑白藍灰幾種的西裝，稍微大膽一點的頂多也就是香檳，可每種在他上，最終都合了清冷的味道。

蔣莞不懂音樂，不懂鋼琴，沒辦法和那些出口就是樂理的人一樣品味的頭頭是道。

但只要用心去聽，卻也覺得時間流逝飛快。

好似這麼多年……蔣莞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聽一場純音樂的演奏會，哪怕賀聞朝十八歲那年陪他去，哪怕是他上次在申城的演奏會，也沒有這麼認真的沉浸在其中。

并不是看賀聞朝這個人，欣賞他的秀可餐，而是純粹的欣賞他指下流出來的音符。

哪怕蔣莞在這方面才疏學淺，也妄圖想聽出來一點點他試圖通過音樂傳遞出來的緒。

不知不覺，九十分鐘的演奏會就已經過去了。

賀聞朝也已經彈完了節目單上的最后一曲音樂。

伴隨著臺下的掌聲，臺上的燈一盞一盞的泯滅，像是天空中的星星點點一顆一顆消失，讓人有種在欣賞過景之余漸漸落寞的覺。

蔣莞聽到邊人慨的唏噓聲：“果然，一場好的演奏會是聽多久都會覺得短的……”

嗯，確實也是這個想法。

不過有機會的話，應該可以讓賀聞朝彈給聽的吧？從前經常有聽獨奏的機會，可非但不懂得珍惜還總是不耐煩，現在心境倒是大有不同了。

蔣莞想著，正等著座位燈亮起準備離開，卻又聽到臺上的鋼琴音。

與此同時，伴隨的還有賀聞朝低沉清澈的聲音從話筒蔓延開：“今天除了演奏單上的曲目，還有另外一首，是我額外想彈給…大家聽的。”

他話是出了名的，在演奏會上從來都是只彈琴，不說話，如今不但說了這麼一句，還說有額外一首的‘彩蛋’，真正是讓在場的驚喜連連。

不過鋼琴演奏會的眾和演唱會的到底不是同一批人，所以哪怕是意外，激，大家也僅僅是用綿延不絕的掌聲表達出來，并不會有尖之類的。

蔣莞也很意外，驚訝的看著臺上還未熄滅的那唯一一束燈——恰巧落在了賀聞朝上，把他坐在琴凳上的修長形勾勒的宛若神邸。

也不知道是刻意而為，還是恰巧就是忘了關這最后一束燈。

賀聞朝說完一句并為多言，微微垂眸來兌現他的額外曲目。

前幾個音符傾瀉出來時，蔣莞心就重重一震，幾乎是手腳發麻的僵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和有一段距離卻又仿佛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彈的……是水邊的阿狄麗娜，最喜歡的歌曲。

也是他九年前在同一天送給的禮。

恍惚間，蔣莞似乎明白了賀聞朝為什麼要特意在圣誕節這一天在申城開演奏會，明明他不久前剛開過一場。

水邊的阿狄麗娜是他的演奏名單上沒有的曲目，彩排的時候他也沒彈過，可現在他卻彈了。

蔣莞并不愿意自到去認為這全是為了，可是還是忍不住會去想……是不是賀聞朝同樣記得九年前，他們在高三時一起度過的那個圣誕節？

本來，那也是他們唯一一個一起過的圣誕節。

一曲完畢，蔣莞心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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