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京正要離開,江楠出聲住他。
“晏京,你能留在這陪我一會嗎?”語氣裏帶著祈求。
周晏京瞥一眼前麵那道清秀的背影,林語熙還沒走遠,這個距離完全能聽到江楠的話。
但沒回頭,腳步都沒停滯一瞬。
“主任說我爸的眼睛要是治療不當,很有可能失明,我擔心得一晚上都沒睡著。”
江楠骨子裏是很高傲的,很對人示弱,這樣驕傲的大小姐因為憂心家人而變得脆弱,向信任的男人尋求依靠,該是令人憐惜的。
周晏京抬腕看了看表,似乎連跟說幾句話都要計算一下有沒有空閑。
“葡萄炎又不是什麽絕癥,有什麽疑慮,找我不如找醫生。我要是會治病,這醫院都得跟我改姓周。”
周晏京不是不解風,他是懶得解別人的。
林語熙要是對他說一句“你能留在這陪我一會嗎”,他能把這一會重新定義到天荒地老。
周晏京沒停留,走之前還掀眸留下一句:“你該學學你媽,我看狀態很不錯,還有空閑找別人麻煩。”
江楠抿了,眼前浮現他剛才跟林語熙拉扯膩歪的樣子。
對著林語熙的時候,他眼裏笑意濃得都快要化不開。
人人都說周二公子風流,其實那些人,誰都沒真正得到過他的青睞。
包括江楠。
江家大小姐表麵風無限,家世好,人緣好,才的名頭頂了許多年,紐約大學鍍過金,曾經還被許多人當做周家二公子的白月。
現實是,表麵風就僅限於表麵。
江楠有個弟弟,從小父母就不斷給灌輸一個觀念:你是孩,你的人生任務就是嫁進一個好門第,為家族的助力。
在霖城,周家無疑就是那個最好的門第。
從小他們就極力敦促,好好和周晏京培養,一定要把握住他。
高中時周晏京的朋友流水地換,江楠骨子裏有傲氣,放不低段,不願意跟那些虛榮拜金的孩相提並論。
直到父母直白地告訴,財產都是留給弟弟的,才終於看清自己的境。
周晏京不是唯一的選擇,但是最好的選擇。
和周晏京的往是兩家的共識,父母之命,但是真的喜歡周晏京。
那樣耀眼的一個人,讓其他所有男人都變得乏味。
以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對周晏京來說該是特別的,和那些孩不同。
和周晏京往之後,周晏京對並不關心,連生日都不記得,人節、聖誕節更不用說了,有時連他的麵都見不到。
心裏難免生出怨氣,跟他鬧脾氣:“你看雲帆對許鬆晚多好,你不能跟他學學嗎?”
周晏京對扯,懶散又無:“那怎麽樣。要不我們換一下,你去跟他談?”
這話實在過分,江楠一氣之下提了分手。
那之後他們就冷戰起來,等周晏京來給道歉,等了幾個月,一句話都沒等到。
低不下頭求和,於是說要出國,告訴周晏京時間,要是他來機場找,就為了他留下來。
周晏京沒有來。
後來周晏京娶了林語熙,滿心嫉妒和不甘,後悔那天不該跟他鬧脾氣。
所以後來學會了忍耐自己的脾氣和心高氣傲,周晏京這個人吃不吃,不能再跟他。
再後來他在史唐生日會上說最的是,傳到江楠耳中,暗自得意,無論如何,都是那個最特別的。
可周晏京去了紐約,華爾街離紐約大學那麽近,步行就能走到的距離,他沒有找過一次。
若主去找他,十次有八次連他的麵都見不到。除非史唐那幫人,或者關係不錯的長輩們到紐約,聚會的場合他才會賞臉。
跟著周晏京回國,等著他和林語熙離婚,淩雅瓊一心撮合他們,覺得機會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這半年來,眼睜睜看著事一天天地離的預期,覺得沒有心的男人,為數不多的都給了林語熙。
不明白,周晏京到底什麽時候上林語熙的?
林語熙有什麽好的?
……
林語熙下班從醫院出來時,那臺幻影還停在醫院門口。
中灰戧駁領的商務西裝,中和了周晏京上那子隨浪,豎條紋雅致清貴,倚在車門上,一清貴氣場。
見出來,周晏京慢條斯理直起:“林大醫生,我今天有資格送你回家嗎?”
林語熙抱著手臂等車,頭發用發夾在腦後抓著,給他一個冷若冰霜的側臉:“你沒有。”
周晏京也不惱,改換路數:“那我去看看孩子。探視權我總該有吧。”
不知道什麽病,非把貓當孩子。
但好像是先說貓是生的,林語熙也不好罵他有病,會罵著自己。
“你想要貓就自己養一隻,別總蹭我的。”
周晏京輕笑:“小氣鬼。你看我像喜歡貓的樣子嗎?”
他理直氣壯道:“我隻是心積慮地找借口見你。”
林語熙不想理他。
周晏京從車裏拿出一個箱子,塞懷裏:“那你自己抱回去吧。”
林語熙被迫接住:“什麽東西?”
“給小三花的玩和零食。”周晏京說著不喜歡貓,東西卻沒買,給完還要強調,“回去告訴它,是爸爸買的。”
“……爸你個頭。”
車到了,林語熙抱著箱子扭頭上車。
……
春夏接,雨水也多了起來。
翌日早晨雨連綿,查房時,林語熙見到了新來的護工。
江母用不高不低的聲音對江楠說:“晏京專門派來照顧你爸的,他對我們家的事最上心了。”
像是故意說給林語熙聽。
林語熙一個反應都沒給,查看過江父的狀況就離開了。
傍晚快下班時,周晏京給發消息:【下雨了,我過來接你】
林語熙掃了一眼就關掉,沒回他。
快下班時,一個護士風風火火地跑來找:“林醫生,17床的家屬說患者滴完藥眼睛疼得厲害,你過去一趟!”
林語熙沒耽擱,放下手機往病房區走。
轉過走廊,看到從單人病房出來的譚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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