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林語熙一五一十地，把最近和周晏京之間發生過的事都告訴。

他們之間的那些誤會，以及周晏京的糾纏不舍。

虞佳笑開始了單方麵的絕，氣呼呼地踢掉腳上的鞋，表示痛心疾首：“好好好，你們倆都快演完一部電視劇了，你現在才告訴我。”

“沒有故意要瞞你。”林語熙把七零八落的鞋子整齊放進鞋櫃。

“上次從溫泉酒店回來的時候，我想告訴你的，可你們覺得我在講笑話。”

虞佳笑回憶了一下，恨不得穿回那一刻扇自己一個子：“誰能想到你說的是真的！”

“別生氣了。”林語熙哄了哄，“你現在已經追到最新進度了。”

虞佳笑把自己往床上一砸，快氣一隻河豚：“再晚幾天你們倆都要happyending了！”

林語熙想提醒還沒換服不能上床，看在還在生氣的份上，把自己的潔癖忍了回去。

“不至於。”

“怎麽不至於？”虞佳笑騰一下坐起來，盤起，神比坐在聯合國安理會會議上的各國代表還嚴肅。

“寶兒，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還他？”

林語熙眼裏閃過一瞬怔忪：“我說過不他了。”

“可我從你剛才的話裏聽出來了，你在講起他的時候，你搖了，是不是？”

有時候，虞佳笑比還要更了解自己。

到這一刻，林語熙終於承認，一直在刻意回避。

“可能有過一些片刻。”

的心並不是真的石頭做的，也會起波瀾，會不由己地，被周晏京帶一些緒。

“那你想聽我的意見嗎？”虞佳笑難得不咋呼，不茍言笑的樣子都不像。

林語熙點頭：“嗯。”

“我不同意。”虞佳笑斬釘截鐵，“一百二十個不同意。”

是看著他們兩個一路走過來的。

從恩和鳴到鸞分飛，風流雲散。

曾經也很為林語熙高興，在他們那段裏調油的日子裏，以為的好姐妹很幸運，擁有了全世界最好的。

如果不是後來親眼見證著林語熙的深陷、沉溺、破裂、崩潰……

見證怎樣用盡全力才從那個黑暗沼澤中爬出來。

周晏京想傷害林語熙，比任何人都容易。

“我才不管有什麽誤會，他有什麽苦衷，他到底有多你。”虞佳笑說，“我隻知道你那三年是怎麽過來的。”

“有個人告訴你這個坑裏有糖，然後你跳進去了，發現是一坨屎。好不容易才爬出來，他跟你說，哦，不好意思，不小心放錯屎了，這次裏麵是真的有糖。”

虞佳笑問：“你還要再跳進去第二次嗎？”

這個奇怪的比喻讓人啼笑皆非，但，話糙理不糙。

林語熙安靜了一會，輕聲說：“我知道了。”

拿了睡去洗澡，虞佳笑又有點後悔，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剛才說話太直接了，有沒有到心窩子。

晚上，兩個人洗完澡，敷著麵，頭抵著頭躺在床上。

虞佳笑把刷到的又土又尬的男視頻給林語熙看，逗得林語熙直笑，麵都皺了。

“油死了，我的評價是不如周晏京十分之一功力。”

林語熙沒和別的男人談過，沒得對比，但周晏京有多會哄人，切會過。

看沒說話，虞佳笑以為不開心，翻過來看著說：“我真的不是棒打鴛鴦。你可能相信周晏京是真的你，但我不相信他。他傷害過你一次，在我這就進黑名單了。”

“也不是不相信他會你，我是不相信他這個人。他不你，你自己肯定能分辨出來，而且你這麽好，他你才是應該的！”

“……哎，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反正，你懂我意思吧？”

有點語無倫次，但是林語熙懂想表達什麽。

虞佳笑隻是想保護而已。

“我明白。”林語熙抱了一下，“笑笑，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嗚嗚嗚你別這樣，我想哭了都。”虞佳笑很認真地說，“寶兒，你換一個人吧。誰都可以，隻要不是周晏京。”

林語熙笑了笑，白麵很好地將表藏起來。

這句沒答。

因為也不知道，要怎麽去上別人。

……

那天聊勝於無的吻，在周晏京心裏埋下了小鉤子。

明明以前吻過許多次，吻過更深的、更甜的、更親的，反倒是被推開這一次，最他念念不忘。

假期結束員工回崗，周晏京的日程表又被塞得很滿。他飛了一趟國，行程一再減，前後不過五天。

私人專機落地，老劉在機場接上他，問回家還是公司。

十幾個小時的航程，一半時間都在理堆積的公務。

為了趕時間，周晏京的睡眠到每天四五個小時，該是疲憊狼狽的，他倒神奕奕。

答了句：“去趟醫院。”

冉冉的事有了進展，林語熙一定想第一時間知道。

老劉並不多問，霖城上百間醫院，他知道該往哪裏開。

到醫院，周晏京沒直接上去，怕打擾了林大醫生工作，又要生氣，在樓下先給打了一通電話。

直到快掛斷才有人接，那端傳來的聲音清清冷冷：“有事嗎？”

“有好事。”周晏京說，“下來告訴你。”

林語熙剛從手室出來，洗完手，還沒來得及換服，牆上鏡子裏映出秀致清麗的麵容，綠的無菌手穿在上，都好看了幾分。

“電話裏說吧。”

聲音裏的冷淡通過電話清楚傳遞過來，周晏京以為對他的抵該減弱一些。

那日在樓梯間，對他的態度，明明有一鬆。

“怎麽又對我這麽冷酷，誰惹你不高興了？”

“沒人。”林語熙說，“你有事就講，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連日的奔波好像終於在此刻水般反噬回來，周晏京眼梢的笑意淡了下去，了泛上倦意的眉骨。

“林語熙，你有什麽不開心的，告訴我行嗎？我哄你，也要先知道你在生什麽氣。”

“我沒有在生氣，你也不需要哄我。”林語熙另一隻手著鐵皮櫃的門，金屬總有種令人清醒的冷意。

平靜地說：“我們把該辦的手續辦完，以後不要再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