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說邊回頭從宋玘宸手上取來禮盒,遞了過去:“這是晚輩的一點心意,南城的云錦、剛上新的白茶和自家釀的米酒。”
的語速很快,著一慌張,像是第一次給上級做匯報的新進職員。
“謝謝,小溫太客氣了。”元書雁趕接過。
正當溫禧思索著下一句該接什麼話的時候,只聽到大廳傳來洪亮的聲音——
“南城的云錦,那可是有名的啊。”
眾人不約而同地去,只見宋珮寒扶著一位高瘦拔的老者走了過來,后面還跟著一男一兩位中年人。
溫禧當年和宋老爺子僅有寥寥幾面之緣,印象中的老人不茍言笑,板正嚴肅,如今時隔多年再次相見,還是作為一個未婚先孕的晚輩,張的緒愈演愈烈,手心也涔出了薄汗。
就在這時,忽然一只干燥的大掌將的手完全包住,宋玘宸不聲地將拉近,半側過臉,聲音清淺:“小禧,這是我的爺爺和哥哥。”
接著,又轉了點角度,介紹道:“那是我的舅舅和舅媽。”
許是宋玘宸的掌心溫熱,舒緩了神經,不安消融大半,溫禧逐漸平緩,同他們一一問好。
宋老爺子也很客氣,道:“不用拘束,進來坐吧。”
大家坐定,氛圍在宋玘宸兄弟倆的配合下輕松起來。
宋爺爺和宋本就見過溫禧,對的印象一直不錯,又聽說靠獎學金出國留學,還憑借自己的努力為了新晉的知名畫師,便更加欣賞。
所以宋聞和元書雁見此狀況,雖然心中有許多疑問,但也沒有為難溫禧。
至于宋玘宸的舅舅和舅媽,更是只看不說,偶爾搭上兩句話。
午飯時就這樣融洽地度過了。
溫禧面對這麼一大家子人,除了一開始有點不知所措,后來竟然越來越放松,順利到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可是,這樣的想法很快便被打破了。
飯后,溫禧去衛生間洗手,但由于宋家宅子太大,回來的時候竟然迷了路,誤打誤撞走到了廚房。
就在轉準備換個方向走的時候,卻不小心聽到里面傳來了談聲。
廚房里水聲潺潺,宋玘宸舅媽的聲音卻沒有被蓋住。
問:“書雁啊,這個小溫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對了解嗎?”
元書雁答:“其實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上個周末我們突然接到了小宸的電話,還以為他在開玩笑,哪知道過了幾天,他為了這事兒親自跑來找我們……”
舅媽大驚小怪地打斷了:“然后你們就同意啦?這也太草率了吧!”
元書雁也很無奈:“哪是我們同意?小宸的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比他哥還有主張,說一不二的,那天差點和他爸干起來。而且……”
頓了下,繼續道:“也不知道這小子用了什麼辦法,把他爺爺說服了,兩個老人居然都支持他,弄得我們也不好說什麼。”
舅媽了然,又說:“可是這婚姻大事兒,有關宋家和元家家風問題,不能這麼隨便啊。”
元書雁嘆道:“眼下小宸鐵了心,又有他爺撐腰,等過段時間他冷靜下來再說吧。”
舅媽急了:“哎呀,還等?再等孩子都生出懷孕了,保不齊就是訛你們的呢!”
廚房里安靜了。
片刻后,水聲停止。
門外,溫禧釘在了原地。
理智告訴要快些走,可是又莫名地想聽到元書雁的回答。
明明自己也沒希冀著要和宋玘宸結婚,那這些反對的聲音對來說不應該有任何意義,可是真的聽到了,卻又是那樣刺耳。
突然,一片高大的影悄然接近。
溫禧驀地抬頭,瞳孔瞬間放大——
不等驚訝的聲音溢出嚨,骨節分明的手便覆上了的。
宋玘宸面容一半藏在了黑暗之中,難以察覺緒,另一只手則豎起食指,擺在邊,無聲地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接著,他緩緩地讓溫禧順著他的力道向后退,直到溫禧整個人都遁了視線的盲區,然后才松開,向后撤了兩步,轉打開了廚房的門。
“啪”
清脆的聲音嚇了元書雁和舅媽一跳。
宋玘宸閑散又迫人的嗓音響起:“舅媽,什麼話只能和我媽說啊,去客廳里和大伙兒一起嘮唄。”
舅媽愣住了,磕磕起話呢!”
宋玘宸冷笑一聲:“宅子老了,隔音不好。”
元書雁趕忙打圓場:“哎呀,小宸,舅媽不是那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宋玘宸聲線沒有起伏。
元書雁語塞。
只聽宋玘宸道:“我和誰過一輩子與您無關,有再多意見也請您憋著。”
溫禧看不到舅媽的表,但是的心卻砰砰直跳,仿佛臨其境。
還不等回過神來,宋玘宸已經退出了廚房,再次出現在的面前。
溫禧瓣微張,剛想說什麼,卻再次被宋玘宸捂住了。
他腦袋稍側,近耳邊,用只有他們二人可以聽到的音量低聲道:“走吧,回家。”——
宋玘宸說到做到,甚至沒有等元書雁和舅媽從廚房里出來,就拉著溫禧回家了。
路上,溫禧有些擔心地問道:“你那樣和舅媽說話會不會不太好?”
宋玘宸反問:“為什麼?”
溫禧小聲道:“至是你的長輩啊……”
宋玘宸卻說:“我不在意。”
他稍作停頓,接著道:“溫禧,你要明白一件事。”
“我今天帶你去見我的家人,并不是去求他們的同意,而是告訴他們有你的存在。”
溫禧似乎懂了。
“你是在說,來自父母的不確定已經消除了是嗎?”問。
宋玘宸也不掩飾,坦然承認:“對。”
溫禧微微凝了一瞬,而后向了他:“是不是滿足了我那天提的條件,我就沒有拒絕結婚的權利了?”
“不。”宋玘宸答道。
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他的聲音卻清晰而沉靜。
“我只負責掃除阻礙,至于你要如何選擇,我永遠尊重。”
一暖意從溫禧的腔漫出,似有明黃的小花在角落盛放。
溫禧側過臉去,垂下的烏發遮住了微紅的耳。——
周末結束,打工人迎來了周一的太。
大雨過后的晴空總是特別澄澈,但再好的天氣也還是要上班,反而讓人覺得有些可惜。
9點整,溫禧準時在工位坐下,可包還挎在肩上,卻被李飛到了辦公室。
“小溫啊,你上周出什麼事了?”李飛沉著臉問。
溫禧上周在沒有提前通知的況下請了三天假,雖然李飛當時不不愿地答應了,但是自知躲不了一頓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李總,是我爸爸腰斷了,需要急手,所以我才臨時請假的。”
李飛斜了一眼:“哦,理解。”
可下一秒他話鋒一轉:“可是小溫啊,你說要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突然有個什麼事兒就請假,那我這個公司還開不開了?”
溫禧眉心輕擰:“李總,這不是我故意的。”
“行。”李飛坐在老板椅上左轉一下,右轉一下,“這不是故意的。”
“那你懷孕的事兒是不是故意瞞我的啊?”
溫禧愣了。
李飛搖頭晃腦道:“小溫,這真不是我八卦。你自己數一數,上周你那兩天班,總共去了衛生間多趟?”
說著,他調出監控,把電腦屏幕轉向了溫禧。
畫面是正對著衛生間門口的錄像。
“兩天,去了15次。”
溫禧氣上涌:“李總,你怎麼能對著衛生間安裝攝像頭?”
李飛不屑道:“拜托,我這攝像頭是對著電梯間,可能是打掃衛生的阿姨到了,不小心調到了這個角度,現在已經掰正了。”
“而且你別給我轉移話題,就算沒有這個監控,我也聽到別的同事私下議論了。你以為這是你家衛生間啊?不知道隔墻有耳啊?你那嘔吐的聲音不知道給多人聽到了呢!”
溫禧怒了:“這是侵犯私!”
李飛一聽,拍案而起:“告!有種你去告!這證據需不需要我保存著,然后提供給你啊?”
“你也甭狡辯,咱們就看你今年請不請產假就完了。”
溫禧強惱火,冷冷問道:“你想怎麼樣?”
李飛道:“公事公辦唄。”
“你上周請的假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但是你這種瞞的行為嚴重違反本公司的員工規范,我現在勸你辭職,這個月的薪水我還可以全額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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