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香豬是吧？”杜晚卿笑，“調茴香餡確實有點小技巧，弄不好的話茴香會發黑，還會大量出水，不好包餃子。”

為了方便記要點，喬以笙將電話開為免提，讓陸闖旁聽著也一腦子，別把包餃子的事兒全丟給。

杜晚卿教授得特別詳細，從買材料開始就告訴該如何挑選，然后重點落在如何調出翠綠又不出水的茴香，最后連煮餃子的技巧都跟喬以笙強調一遍。

喬以笙撇:“早知道大年初一我應該大清早就起床，到廚房里幫你一起包餃子，我還能學一學。”

杜晚卿提出今天在家里包一包，讓戴非與拍視頻記錄下來，發給喬以笙。

喬以笙還是不想杜晚卿太麻煩:“不用的舅媽，沒事，我自己慢慢琢磨。包不好就隨便吃。”

最后一句喬以笙是看著陸闖說的，希這人有點臉皮。

陸闖雙手抱臂，給一個輕挑眉尾的反應，欠極了。

“不麻煩的，春節之后我和你表哥也沒吃過餃子了，我們包一包、吃一吃，順便給你拍個視頻。”杜晚卿笑，“你自己學會了也好，在霖舟又饞餃子了，可以馬上吃到，不用再等回家來。以前就是因為你饞人家柳阿姨包的餃子，你媽媽學不會，我才幫你媽媽學到手的。”

喬以笙完全能想象自己的媽媽怎麼個學不會法兒，媽媽最不擅長的就是做飯了，以前家里下廚房的人，更多時候也是爸爸。

當然爸爸的廚藝也一般般，所以喬以笙認為自己的廚藝一般般，太正常不過。工作這半年多來的鍛煉，甚至讓自信一般般的廚藝超過了爸爸媽媽的。

不過喬以笙沒想到:“原來春節吃的，就是你一直提到的柳阿姨的餃子啊。”

“是啊。”杜晚卿說，“否則我們貢安這一帶，沒有用茴香包餃子的習慣。我第一次吃也稀罕的。加了茴香的餃子確實很鮮多。霖舟的超市估計買不著茴香草吧？”

“我回頭看看。”喬以笙也不太清楚。

如果不是杜晚卿跟形容，都不知道茴香草長什麼樣。

結束通話后喬以笙特地搜了搜茴香草的圖片。

而重返廚房仔細查看陸闖買來的食材時，些許怔忪，轉頭問斜斜倚在廚房門口的陸闖:“你知道我舅媽的餃子里加了茴香草？”

并且準地買到了，一大束綠油油跟野草似的正扎在袋子里。

陸闖深不見底的漆黑眸底沾染晦暗不明的緒，喬以笙眨眼的功夫又什麼都瞧不見了，只看到他臉上掛著嗤之以鼻:“隨便一吃就吃出來了。”

擱這兒裝牛呢？喬以笙也不屑:“你要真厲害，怎麼不見你自己做出來？”

倒不得他自己能做，現在也犯不著來榨的勞力。

喬以笙一件件地把食材從袋子里取出來。

陸闖的茴香草買對了，其他的材料則和舅媽講的有些出。

不過沒什麼大礙，反正今天也只是先練練手。

“杵著干什麼？等著吃白食啊你？”喬以笙埋汰陸闖，取過圍往上套，“還不過來幫忙。”

陸大爺倒是聽話地過來了，兩條手臂卻突然分別繞過的兩側，像要圈住的腰。

以為他又發qing，喬以笙正要罵人，又發現陸闖只是抓住圍的帶子，幫系在腰后。

別致的溫。

喬以笙難以想象，在陸闖這里，也有被煙火氣撲面的時刻，反而比之前周固幫打下手、為做飯，得更為濃烈。

但陸闖一開口，就完全破壞了氣氛:“嘖，喬以笙你買的什麼破圍？這繩子怎麼繞這樣？”

喬以笙:“……”

“我讓你幫我包餃子！不是讓你幫我系圍！”生氣地搶回圍。

陸闖摁著手機開始下單:“趁早換條新的，這條圍的審你也是死絕了。我剛剛以為是你丟掉不要的桌布拿來改的。”

“呵，再絕有你給你狗子穿的花大襖絕？”既然提到圈圈，喬以笙不免擔心，“你又把它托管在寵店？你能不能好好待它？”

陸闖語調漫不經心:“不托管在寵店，就得把它帶過來。你個藥都能害被它看，我們難道還給它現場直播——”

“閉吧你。”喬以笙燒著耳，恨不得找針線把他的起來，“不幫忙就出去，別煩我。”

陸闖手機塞兜里，卷高袖口上前來幫一起洗茴香草:“你讓我來我就得來你讓我走就得走？我現在就高興呆在廚房，怎麼著？”

喬以笙提眼角瞥他，輕飄飄:“噢。”

估計因為他一拳頭打在棉花上，陸闖很明顯地噎住。

喬以笙心里著樂。

陸闖未再胡攪蠻纏，和一起專注餃子上，不過依舊討厭得很，一會兒嫌棄菜洗得不夠干凈，一會兒吐槽豬剁得不夠碎，一會兒提醒剛剛杜晚卿是怎麼教的。

喬以笙數次生出把面團糊他臉上的沖，但基于現實考慮，還是沒把陸闖轟出廚房。

因為陸闖的嗶嗶叨不完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對包餃子確實有幫助。

為此喬以笙很難不懷疑:“你是不是自己在家著試過怎麼包出我舅媽的餃子？”

陸闖乜斜眼:“我閑的？”

喬以笙:“你難道不閑？”

陸闖忽然過手來，輕輕將臉頰邊的頭發別到耳朵后:“嘖，頭發吃到里不難？”

難，當然難，可是沒辦法，兩只手均沾著面，撥不了，剛剛還試圖用手臂蹭一蹭，但喬以笙正準備蹭，他的作比快，先一步來幫了忙。

然，下一瞬喬以笙便意識到，他的手上也！有！面！！

他哪兒是幫別頭發？分明是假借別頭發的作對惡作劇！

喬以笙立刻要報復回來，往他臉上抹面。

陸闖早有準備地橫空捉住的兩只手腕。他抵在流理臺前，綿的呼吸隨著他舐的作在的耳朵上燃起火苗。

“！！！”喬以笙渾起皮疙瘩，“別發qing了你！”

“發什麼？”陸闖低低哼笑，“我這是吃餃子。”

人的耳朵是餃子——喬以笙的腦海中莫名冒出十分久遠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