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顯然已經定下了一套“軍法”，不服蕭縝如孫典都一聲不吭地去領罰了，其他村民也沒有再頭探腦地張，繼續跟著蕭縝的號令出槍。

剛剛進初夏，河水還淺，這段最深的地方也才淹到孫典的，只是他蹲下又跳起的，濺起的水花很快就打了他的前后背，漉漉的布勾勒出一副結實健碩的軀。

佟穗注意到這一幕的時候便收回了視線，卻見旁邊蕭玉蟬還看得津津有味。

蕭玉蟬不看，還來問：“二嫂，你覺得是二哥的形好看，還是孫典的？”

佟穗：“……”

土路上傳來人語，姑嫂倆回頭，看到三三兩兩前后趕來的姑娘媳婦孩們，其中離們最近的便是住在同一條街東頭的王氏、潘月母。

視線對上，王氏笑著朝姑嫂倆揮揮手。

佟穗回了一笑，蕭玉蟬拽著胳膊強行將轉過來，撅著，一臉不喜。

佟穗疑道：“們得罪你了？”

蕭玉蟬：“不算得罪，我就是看不慣，當娘的笑得太假，做兒的明明跟咱們一樣都是村，一言一行卻仿著富家小姐的姿態，偏又沒咱家那位自然。”

林凝芳的清冷，像是把自己跟外面隔開了，無論周圍的人是鄉下百姓還是城里貴人，都無意結。

潘月就有種“我比你有份我不想理你奈何我虎落平只能與你們同伍”的自命清高。

佟穗聽了，心想村跟村也是不一樣的。

在城里人看來，長在村上、鎮上的姑娘都村，實際上又有區別。

鎮上的人家通常比村里人富裕，如果一戶人家的條件在鎮上都屬于拔尖的，確實可能會把兒養城里公子小姐的做派，做什麼都比村里人講究。

村子里呢，佟家與蕭家亦是兩種家境，像蕭玉蟬，家里有錢有書還有個當過五品武的祖父，完全可以養家小姐的樣，可蕭玉蟬雖然有時候會傲慢，大上還能看出來是個村里姑娘。

總而言之，宦之家可能會瞧不起平民百姓，百姓里有錢的可能會瞧不起窮的，但又都不是絕對，最終還是看每個人的品。

林凝芳是佟穗接過的出最高的人，就從來沒有在林凝芳那過“高高在上”這四字，反倒是賀氏娘倆，剛開始的時候都有些瞧不起山的出。

余察覺王氏母越來越近了，佟穗低聲囑咐蕭玉蟬：“你再不喜，無冤無仇的也別表現出來，不然人家笑著打招呼，你冷臉以對，傳出去村人只會議論你待人無禮。”

蕭玉蟬還想反駁，對上佟穗那雙清亮眼眸，并無告誡之意只有認真，撇撇，忍下了。

這時，王氏停下腳步，笑著問佟穗：“這邊的石頭有人占了嗎？”

佟穗笑答：“除了我們還沒見別人過來。”

王氏：“那我們就坐下了，話說玉蟬姑娘我們見了幾次了，二太太是第一次過來吧？”

佟穗：“之前有事，沒顧得上。”

王氏讓潘月挨著佟穗，坐在最邊上，先把無償教授村民武藝的蕭家夸了夸，再指著潘岱的方向道：“月他哥一直想學武，以前沒有路子拜師，這回可高興壞了，天天回家后還要再繼續練上好久，我心疼他辛苦，夸他耍得很不錯了，他卻讓我們過來瞧瞧，說比他更厲害的村人都有，照二爺他們差得就更遠了，我這一看，還真是這樣。”

佟穗：“二爺他們兄弟都練了十幾年了，大家剛開始，肯定不能急的。”

說著話，終于找到了潘岱的位置，見對方目堅毅出招迅猛，確實比周圍的村民練，便也夸了夸。

潘月好像才注意到水里的孫典，輕聲問：“二太太，那人怎麼去水里了？”

佟穗笑著給解釋，只說孫典自己走神，沒提他是瞧見了柳初。

潘月抿一笑。

佟穗確實從這笑容里到了春夜月般的輕，包括蕭玉蟬所說的千金小姐姿態。

倒也不算缺點，只能說明潘家原來的家境應該很不錯，這一路他們也把兒照顧得很好。

聚集過來的眷們越來越多，佟穗已經看到了想看的，再看也沒稀奇，便對蕭玉蟬道：“咱們回去吧？”

蕭玉蟬：“才來多久，再待會兒。”

佟穗：“那我先走了，口干，我得去喝口水。”

蕭玉蟬瞅瞅旁邊的潘月母，這才站了起來。

姑嫂倆并肩走了。

們一走，眷們立即議論起佟穗這位蕭家才娶進門一個月的新媳婦，因為佟穗出門，們了解得不多，只能點評佟穗的容貌跟家境，夸得居多，但也有不好聽的，譬如說佟家只是一個小山里的獵戶，佟穗能嫁進蕭家屬于高攀，蕭二明明是四兄弟里最厲害的，娶的媳婦卻可能是娘家最窮的那個。

有人嗤笑道：“這話聽著好酸啊，該不會因為蕭二沒看上你家閨，便看人家媳婦不順眼吧？”

對方自然要回。

潘月與王氏只管默默聽著，別看們來靈水村的時日尚短，憑著這些閑話卻對村里很多人家尤其是蕭家都非常了解了。

蕭二最厲害？

潘月向站在坡頂宛如鶴立群的蕭縝，再對比底下指點村民的蕭野三兄弟，容貌上蕭縝確實是最俊的那個，而婦人們夸他的那些事跡也足以證明蕭縝是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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