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臉上滿是疑慮：“當初醫都說，這是娘胎里帶出來的病，無藥可治，你是怎麼治好的？”

 婁鈞行了一禮：“皇后娘娘，大皇子并不是天生啞，而是被人下了毒。要積年累月的服藥才能好，醫們錯在想短時間治好此病，自然無解。”

 他自從懂了醫后，是給大皇子解毒就用了十年。

 婁鈞詳細說了大皇子的病發過程，皇后的臉越來越沉，囑咐他好好照顧大皇子后，起去了明帝的寢宮。

 皇后跪在了寢宮的門口，等明帝略有好轉后，總管太監趙公公將宮里發生的事稟報給了明帝。

 明帝神一滯：“讓皇后進來。”

 皇后跪在了明帝的床邊，痛心疾首：“皇上，求皇上給臣妾和大皇子做主！幕后之人心思歹毒，把罡兒毒啞，讓他過了這麼些年難熬的日子，臣妾心里苦啊……”

 明帝有自己的考量，對此事也頗為憤怒。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給自己的嫡子下藥？

 只是，此事有些久遠，就算是被人下了啞藥，可如何去查？

 而且，下毒的人心思深沉，若是出生后幾天溺水而亡、中毒而亡，他肯定會派人徹查，而他只是啞了，眾人只會以為是先天的缺陷，便不會掀起那麼大的風浪。

 也只是啞了，他卻不能繼承皇家嫡子該繼承的天下。

 他還記得，大兒子出生不久，就時常有下屬員和算命的先生說他不祥，說他是災星，在他出生之日，沐浴著佛的千佛寺忽然就坍塌了，他院子里的花草盡數枯萎，池塘里的魚全都翻白眼死了……

 下屬員們連連上諫讓他將大兒子趕出宗室，從族譜上剔除掉，則萬事可解。

 當時的明帝并沒有聽那些人的話，畢竟這是他的第一個兒子。雖然沒有將他趕出去，但后來登基，他也只能把皇位傳給二皇子，立了二皇子為太子。

 要說二皇子和明帝之間的關系也并沒有像外界傳聞的那麼好。

 明帝最看重的是大皇子，老大帶給了他第一次為父親的喜悅，而且在他邊陪伴他最久，最深。

 明帝怕二兒子篡位，二皇子怕老子會把太子之位給了別人，彼此之間有一弦一直繃著。

 皇后見明帝不說話，咬牙道：“皇上，這毒是二皇子下的，還有宮里其他皇子公主們臥病在床，全都是他和皇貴妃害的！”

 明帝眼皮一跳：“沒有證據，不要說，都是他的手足，他怎麼會下這麼重的毒？”

 皇后悲痛道：“若不是他的手足呢？他們這是要我們亡族啊！”

 “這是二皇子侍衛和大宮的供詞，事之后二人要被滅口，臣妾派人將二人救下，問出了真相。”

 皇后將證詞打開放在明帝面前，上面清楚地寫著二皇子和皇貴妃是如何代他們下毒的。

 接著，皇后將國師出府上的記錄、皇貴妃懷有孕的時間、明帝在房中過夜的時間記錄、二皇子出生的時間記錄遞給明帝看。

 當年，國師還只是府上的一個謀士，皇貴妃也只是個妾室，為了盡早懷上孩子便借種生子。

 “還請皇上明察，二皇子是足月出生，從時間上推算只能是國師的孩子，國師和皇貴妃有染，皇上和臣妾都被蒙在鼓里！所以，其余的皇子公主們本就不是他的手足！”

 “什麼？！”

 明帝氣的咳出一口來，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他到一陣氣翻涌，猛地咳嗽起來，隨即一口鮮噴濺而出，染紅了襟。

 “他……他們竟敢背叛朕！他們竟敢這樣對朕？！”

 明帝的聲音里充滿了抖和憤怒，他無法接這個殘酷的事實，二皇子江梓安，竟然是他們兩人的私生子？！

 “皇上，您先別急，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大局。決不可讓此等小人得了皇上的天下。”

 明清皇后趁著他還清醒，忙請求明帝擬了旨意，廢了二皇子的太子之位，改立大皇子為太子。

 旨意寫好后，皇后立刻昭告天下。

 永春宮早已作了一團，皇貴妃見事敗，和國師一起發宮變。

 二皇子江梓安將他手里的兵召集到了皇宮，國師暗中調集了一批死士，突然發起攻擊，整個皇宮頓時滿了士兵，慘連連。

 宮里的大臣們嚇得驚慌失措，他們四逃竄，而皇貴妃和國師則率領著死士，一路殺向明帝的寢宮。

 大皇子江梓罡帶著人守在明帝的寢宮門口，他手持長劍，眼神堅定，毫不畏懼：“你們這些臣賊子，竟敢弒君篡位！”

 雙方陷混戰，勝負難分，很快，穿鎧甲的婁鈞也趕了過來。

 ……

 今晚的夜格外的黑，天空烏云布，時不時地遮住月亮清冷的。

 京城城門附近的一個別院里，穗歲一陣躺在床上一陣心慌，已經有許久沒有見到婁鈞了。

之前他進宮，天黑之后總是會回來一趟，這一日，在院子門口看了又看，聽了又聽，可沒有看到婁鈞的影，也沒有聽到馬車過來的聲音，想來這次宮里的事很是棘手。

 再也睡不著，下床出了臥房，在院子里來回地踱著步子，忽而聽到不遠有哭泣的聲音。

 尋著聲音走了過去，試探地問道：“松蓮？”

 松蓮忙抹了眼淚，轉過來笑道：“穗歲姐姐，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呢？”

 穗歲握住的肩膀：“怎麼了？今日大公子可有回來過？”

 一提到大公子，松蓮再也忍不住，眼淚又流了出來：“穗歲姐姐，大公子可能出事了，說了今晚可能就會回來的，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今晚還沒有回來，怕是不了……嗚嗚嗚……”

 遠忽而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猛地炸開，二人齊齊地循著聲音的方向了過去，只見皇宮的方向，火沖天。

 穗歲子猛地一僵，婁鈞還在宮里！下意識地要沖出去，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住了。

 侍衛攔住穗歲后，往后退了一步，和拉開一步的距離：“主子吩咐過，直到看到紅的鳴咽，事了城里安全了，姑娘才可以出去。”

 “紅的鳴咽？”

 穗歲漸漸冷靜了下來，婁鈞還是沒有回來，最壞的結果是二皇子宮功，而婁鈞等人被困在了宮里。

 紅的鳴咽一直沒放，說明宮變沒有功，但暫時也沒有看到其他的鳴咽，說明兩方還在僵持著，勝負未分。

 “大皇子的兵一定是不夠了……”

 此刻若是貿然進宮去找婁鈞，無異于送人頭，要做些有用的事，要想法子去搬救兵，想了一圈，認得衢州刺史葛青，或許可以找他帶兵過來幫忙。

 在江陵，刺史不僅僅是一州的監察，更是地方的軍事行政長，手握三到五萬兵。

 可是，沒有手令沒有虎符，就算是趕到了衢州，也無法說服他派兵進京，沒有皇上的命令，私自帶兵進京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