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穗歲發現馬車的木板上鋪了乎乎的墊子，坐上去很是，而且這馬車極大，若是累了，可以半躺半臥在里面休息。

 一共有兩輛馬車，婁鈞和穗歲坐一輛，松蓮自己坐一輛，的那輛馬車會稍微小一些，上面放著一些路上會用到的一些東西，尤其是藥草和藥丸帶了不。

 一路上，松蓮那輛馬車的車夫駕馬車駕的很穩，可婁鈞這輛，許是車太過龐大，道路兩旁有許多樹木，一路上顛簸不停，穗歲有兩三次坐不穩撞到婁鈞的懷里，低著頭一臉歉意。

 明明已經很用力地用手抓著木板了，可還是會被忽如其來的顛簸晃的左右搖擺。

 婁鈞沒有責怪車夫，而是抬手從穗歲的背后過去，按住的肩膀，幫平衡。

 二人靠的很近，婁鈞輕輕拍了拍穗歲的肩膀，他能的到穗歲一靠近自己，子就不由自主的開始繃，他笑道：“放松一些，我又不會吃了你。”

 穗歲放松了，被婁鈞錮在懷里，果然是坐的穩當多了。

 許是前面的路變的平坦了起來，這馬車也沒有先前晃的那般厲害了。

 言笑間，婁鈞眸溫和，可心中卻是有幾分焦急。

 不知宮里的況怎麼樣了，若只是他一人，他定會駕馬疾馳趕到宮里，看看大皇子的況，可帶著穗歲他怕行的太快，的會吃不消。

 到了埕州驛站附近的一個茶館休息，松蓮借燒水的爐子給穗歲熬了湯藥。

 婁鈞和穗歲坐在外面的木凳上吃了幾口點心，環顧四周，打量著周圍。

 一旁的樹下跪著兩個著素，頭戴白花的，看起來年紀不大像是還沒有及笄，二人的面前放著一個木板子，上面寫著“賣葬母”。

 這一帶來往的人并不，但是大多數是著急趕路的，就算是有人瞧上了，也不會帶著這兩個姿一般的拖油瓶。

 穗歲看著跪在地上賣喪母的兩個小丫頭，心里發酸，想來當年王妃看到這個棄嬰的時候，心里也是這般吧？

 婁鈞說道：“若是看著合眼緣，便把們買下來，以后跟在你邊伺候。”

 這次去京城，婁鈞是打算長期在京城住下了，畢竟，他所有的謀劃、人脈、錢莊和宅產，絕大部分都集中在京城，邊只有松勤和松蓮，人手也不夠用。

 與其到了京城再買丫鬟，不如讓自己挑合眼緣的。

 穗歲想了想，他知道婁鈞著急趕去京城，不好耽擱太多時間，若是等兩個小姑娘埋葬完們的母親，定是要花費許多時間。

 穗歲緩步走過去掏出銀子遞給兩個小姑娘，可以出錢幫二人，并不一定就是將們買下來。

 眼前忽而出現幾塊碎銀子，兩個小姑娘驚訝地抬頭，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穗歲：“姐姐這是愿意幫我們嗎？謝謝姐姐！”

 穗歲這才看清楚，二人竟是一對雙胞胎，笑了笑：“快去給你們的娘親安葬吧。”

 兩個小姑娘用力點頭，其中一人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只從穗歲的掌心當中拿走了一塊最小的碎銀子。

 在這個地方，給娘親買一個棺材和一件壽，再找人幫忙下墓，這一塊碎銀子足夠了。

 娘親說過，做人要忠厚老實，不可貪財。

 那小姑娘深深地看了那馬車幾眼，拉著旁的妹妹對著穗歲磕了一個頭：“我們埋葬完娘親就來找姐姐，姐姐一定要等我們！”

 說著，二人拿起地上的木板，地攥著手里的銀子快步離開。

 ……

 天漸漸黑了下來，婁鈞幾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客棧只剩下一間房，有一張大床和一個榻，好在房間很寬敞，三個人便打算在這房間里湊合一晚。

 松蓮將東西放好：“大公子，穗歲姐姐，我去借一下廚房做飯菜。”

 穗歲也跟著起：“我和你一起去。”

 傷的這幾日一直是松蓮和婁鈞在照顧，心中十分過意不去，如今已經能正常行走想著總要出些力氣。

 婁鈞卻是一把拽住的胳膊，將拉到邊坐下：“你坐下給我換藥。”

 穗歲低頭一看婁鈞的手，這才想起來答應過要給他換藥。

 婁鈞寬道：“離開淮南的時候，帶了很多干糧，松蓮只需要將吃食加熱，再煮些青菜就行，一個人忙的過來。”

 “只是，我手上的藥，沒辦法自己上。”

 穗歲從小箱子里拿出藥膏，坐在婁鈞的旁，緩緩揭開纏繞在他十手指上的一層又一層的紗布，看到他手上的傷，穗歲倒吸了一口涼氣。

 有幾手指的指甲蓋已經完全落，出里面的，手指是如此的敏，全都傷在指尖，他該有多疼？

 那傷口已經不流了，但一道道的割痕目驚心。

 目一一看過去，最終落在了他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上。這兩手指的傷明顯比其他手指恢復得慢，紅腫的厲害。

 穗歲想了

想，難道是因為他給自己熬藥，喂自己吃粥，頻繁地使用這兩手指，所以沒恢復好？

 穗歲心中涌起心疼和愧疚，打開藥膏的蓋子，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的傷口上。

 藥膏的清涼立刻滲進皮，帶來一舒緩，婁鈞慢慢地吐出一口氣。

 “別愧疚，不疼的。”

 婁鈞知道心里在想些什麼，笑道：“若你還是心疼，以后，就對我好一點。”

 穗歲一怔，他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略顯卑微的話，穗歲凝著他隨即用力地點頭。

 上完藥膏后，穗歲開始輕輕地纏繞上干凈的紗布，一圈又一圈，直到婁鈞的指尖被完全包裹住。

 的作很是輕，生怕弄疼了他。

 將藥膏和剩下的紗布重新放回到藥箱里，穗歲起準備往外面走：“大公子，你想吃什麼，奴婢去給你做。”

 “不必了，你就坐在這兒，陪我待一會兒。”

 二人正說著，松蓮端著一個大托盤走了進來，上面放著兩碟子青菜，一盤乎乎白花花冒著熱氣的饅頭，還有一碟子醬牛。

 穗歲起將碟子和碗筷都擺放在桌子上。

 松蓮抓起一個大饅頭大口咬了下去，走了這一路可把壞了，在婁鈞邊伺候這麼多年，和松勤跟著他外出的時候，時常一起上桌吃飯，這次也不例外。

 穗歲拿起饅頭，看了看婁鈞，掰下來一塊遞到了婁鈞的邊。

 松蓮見狀笑的見牙不見眼，看著二人之間的小作，一臉的春心漾。

 夾起幾塊醬牛胡塞進里，又抓起一個饅頭，一邊往外走一邊含含糊糊地說著：“吃的太著急了，噎的慌，我出去倒杯水喝。”

 房門被再次關好，穗歲的手還停在他的邊，婁鈞一怔，眼中出喜悅的神，他張開咬住饅頭細細地咀嚼著，從來沒覺得饅頭竟是如此的香甜。

 穗歲喂他吃完了一整個饅頭之后，連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婁鈞吃饅頭的時候，似是無意又似乎是有意，一下一下地著穗歲的指尖。

 那覺，就像是他在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