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和穗歲在這里住幾天，傷好了就回去，其他人呢？”

 “云崖帶著衡側妃和香兒回去了，松蓮姑娘被我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都沒什麼大礙。”

 婁鈞點點頭：“五天后，我帶穗歲回府，在埕州的岔路口和你們匯合，你們提前在埕州等著我們，這樣比較穩妥。”

 若是他單獨和穗歲回王府，定會引起婁縉的猜忌，他倒是沒什麼，穗歲怕是要吃些苦頭，可若是和松蓮等人一起回去，便可打消他的顧慮。

 和松勤又代了一些事后，二人便分開了。

 婁鈞采了藥后便回了茅草屋，他將藥材洗凈、晾干，然后用石杵細細地研磨，敷在穗歲和自己的傷口上，隨后用干凈的布條包扎好。

 晌午，溫暖而明，婁鈞扶著穗歲出來曬太，看到天空中遠遠地閃過一抹紅，是婁縉放的鳴煙。

 “二弟他們已經安全了，只是，我上的鳴煙，不知剛才打斗之中落到哪里去了，不能向他們報平安了。”

 遠的房頂上，松勤了懷里的鳴咽，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來。

 若此時放了鳴咽，淮南王府定會派人過來將人接回去，就讓主子和穗歲姑娘在這茅草小院里住上幾天吧。

 ……

 遠，埕州，塵土飛揚，兩匹快馬疾馳而過，婁縉略有些狼狽的勒了馬韁繩，后跟著云崖。

 “這幫天殺的土匪流寇，真是狡猾難纏！總算是將他們甩掉了！”

 他的眼中滿是憤恨，等回了淮南王府，重整兵馬，定要將這些禍百姓的土匪流寇清理個干凈！

 讓云崖放了鳴咽后，二人到一茶館等婁鈞那邊的鳴咽，順便歇腳、讓馬兒吃些草，婁縉盯著天空看了老半天，可并沒有等來回應，天空中也沒有紅煙閃現。

 婁縉焦慮煩躁地來回地踱著步。

 “怎麼這麼久了，大哥還沒有放鳴煙？”

 那日他和婁鈞分開行，他說了待二人安全的時候，便放鳴咽互相通信，共同返回王府。

 他轉頭質問云崖：“我不是讓你保護穗歲們嗎？你怎麼過來找我了？”

 云崖為難道：“們那邊有松勤侍衛在，而且，屬下不放心世子一個人。”

 婁縉眉頭鎖，眼中滿是不安：“云崖，我們等天暗下來的時候，悄悄去附近找一找他們。”

 聽了婁縉的話，云崖有些犯難，從京城離開后，婁縉就派人給淮南王府送了信，算腳程這一兩日就該回到王府了，這麼長時間不回去，王爺肯定會擔心的。

 而且，外頭不安全，他們又沒有足夠的人手，一旦世子出什麼事，他就是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云崖剛想開口勸一勸，遠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來人竟是淮南王邊的親侍黑鷹。

 相比于一路逃亡的二人，黑鷹的臉也不大好看。

 “世子，王府出事了，王爺命屬下速來尋世子。”

 婁縉心中一：“云崖，你去找穗歲們，務必要將人平安帶回來，我和黑鷹先回王府。”

 “是。”

 云崖應了一聲，策馬離去。

 婁縉和黑鷹一起快馬疾馳到了淮南王府，卻見到王府門口灑滿了黃的紙錢，大門把手和房檐上都掛著白布，門口跪著一群穿白喪服，帶著白帽子，正嗚嗚大哭的下人，聲音凄厲而絕。

 “這是……父王出事了？！”

 婁縉猛地翻下馬，心中涌起一強烈的不安。

 他著大步子三步并兩步地跑進了淮南王府，見里面也是雪白的一片，庭院中一片肅穆，白的燈籠在風中搖曳，發出嗚嗚的悲鳴聲。

 院子中央還停放著一個棺木，那棺木被白的綢布覆蓋，沉重抑。

 登時，婁縉的一顆心冰冷到了極點，沉重得如同鉛塊。

 婁縉緩步走向棺木，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一般，他出手去那冰冷的木板，跪在棺木前失聲痛哭：“父王……是孩兒不孝……”

 “父王怎麼不等孩兒回來，孩兒連父王的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父王，你好狠的心吶……”

 婁縉哭的厲害，悲痛絕，在他心中，淮南王的子骨一向朗，怎麼他才離開家十幾日，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難道是宮里的人干的，若真是宮里的人做的，他定要提著刀，洗皇宮！

 剎那間，婁縉的腦海中已經閃過了無數的念頭，見他哭的厲害，表又發狠，下人們也不敢上前去勸，黑鷹張了張，看到淮南王從里面走過來，便退到了一旁，下人們也自覺地散了。

 “縉兒，本王在這呢。”

 婁縉猛地回頭，顧不得抹臉上的淚，跪在淮南王的面前，拽住淮南王的擺，以為是看到了他的魂魄：“父王，都是兒臣不好，兒臣回來晚了，父王怎麼舍得丟下兒臣……”

 “父王還有什麼吩咐，一并代給兒臣……”

 淮南王皺了皺眉，將婁縉拽了起來：“哭哭啼啼的，什麼樣子？！”

 淮南王一掌推開棺木的蓋子，按住婁縉的頭讓他往里面看了一眼：“好好看看，這里頭是誰？！”

 “再這麼哭下去，本王都要被你咒的短命了！”

 婁縉眨了眨眼睛，掉眼淚，使勁兒看清了棺材里頭的人，這才明白，原來里面躺著的人是九靜柳。

 “這是九景山派人送來的棺木，九靜柳被遣送回家后，不堪其辱，夜里一條白綾將自己吊死了，九景山說既然已經嫁進了淮南王府，就該以淮南王府側妃的規制下葬。”

 婁縉從極度悲傷中漸漸回過神來，地握著淮南王那只蒼老的手。

 淮南王將棺木蓋子重新蓋好：“話雖如此，可你我都知道九景山此舉是心里有怨，兒才嫁過來沒多久，人就死了。”

 “都是有兒的人，縱使他這般行事，心中埋怨淮南王府，我也并未苛責。”

 淮南王拉著兒子往書房走，低了聲音：“宮里的事，是你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