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如蓉眼底閃過一驚詫，上次九靜柳污蔑了發簪，就是婁鈞幫著解圍，游江踏春那日也是他給了穗歲機會自證，今日，他更是這般護著。

 毀壞了他最珍貴付出很多心培養的花草，他竟然半點都不生氣。

 衡如蓉眼底的怒意越來越明顯，周散發的戾氣也越來越重，旁的丫鬟芙兒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的袖子，衡如蓉才回過神來，恢復往日的平靜。

 婁鈞注意到穗歲的右胳膊一不，看向松蓮：“松蓮，送衡側妃回去。”

 松蓮：“是。”

 松蓮送著衡如蓉和芙兒出去，片刻后，府醫帶著醫匆匆趕過來，被松勤攔在了院子門口。

 府醫萬分焦急，推開松勤的手想要往里面走：“方才不是松蓮姑娘說有人傷了？還說讓我們趕快進去，松勤侍衛，你攔著我們做什麼？”

 松勤微微頷首：“人已經沒事了，勞煩二位跑這一趟。”

 說著，松勤從荷包里抓出一把金豆子放在府醫和醫的手中，二人沒再說什麼，笑著走開了。

 婁鈞走到涼亭坐下，聲說道：“過來坐。”

 穗歲猶豫了一下，慢吞吞地坐了過去。

 婁鈞：“疼不疼？”

 穗歲搖搖頭，剛才摔到花圃里面的時候很疼，撕心裂肺的疼，這會兒倒是沒什麼覺了。

 “靠過來一點，我幫你看看。”

 穗歲聽話地往婁鈞那邊挪了挪，隔著袖，婁鈞一手握住的胳膊，一手按住的肩膀，用力一按一轉一頂將出的骨端送回了遠，伴隨著一聲響，骨關節復位。

 婁鈞松開手：“試著活活。”

 穗歲試著輕微地轉了轉手臂，果然胳膊已經好了，看來是剛才摔倒的時候，胳膊臼了。

 “多謝大公子。”

 婁鈞和一笑：“不必客氣，你也是在我院子里的傷，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

 送穗歲出了院子，松蓮也回來了，的眼眶還是紅紅的，眼睛也是腫得厲害，苦著一張臉，像是生吞了一苦瓜，想必回來的路上也哭過。

 婁鈞挲著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別哭了，不過是幾株花草，再養就是了。”

 從頭再來的事他從前又不是沒有經歷過，在京城當質子的時候，他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結權貴富商，不知道失敗過多回，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報據點，也曾功虧一簣。

 而且，毀壞花圃的是，他自然更不會怪罪。

 只不過，今日這事他覺得有些蹊蹺，穗歲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而且做事很有分寸，知道這花圃是他的珍貴植，以的子想必都不會站在離花圃很近的地方，生怕壞了一花半草的。

 “松蓮，你詳細說說，帶兩位側妃進松風院，都發生了什麼？”

 松蓮將九靜柳提前離開，衡如蓉帶著丫鬟進來，幾人一起看院子的事，和婁鈞詳細說了。

 婁鈞挲著白玉扳指的手指一頓：“你說穗歲摔進苗圃的時候，衡側妃就站在后面。”

 松蓮點點頭：“穗歲姐姐摔進花圃的時候，奴婢嚇壞了，生怕衡側妃也摔著，也是奇了怪了，明明地上不，也沒人推搡，穗歲姑娘怎麼就摔了呢？”

 “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力量把穗歲姑娘推進去的？”

 松蓮百思不得其解，回想著當時的形給出了自己的猜測。

 婁鈞微微瞇起眼眸，衡如蓉當時站在穗歲的后面，一無形的力量，推進去……幾個細節同時出現，婁鈞的腦海中忽而浮現出“掌風”這個詞，那日狩獵的時候衡茂曾提起過的事。

 原來是這樣。

 他繼續問道：“還發生了什麼了？”

 松蓮想了想：“奴婢覺得，衡側妃，似乎不大喜歡柳樹，咱們院子里松樹最多，柳樹統共就有2棵，每每遇到，衡側妃都站的遠遠的，還用帕子捂著口鼻，似乎十分厭惡。”

 婁鈞沉片刻，綜合松蓮的話和他提前派人暗中探查到的關于這兩個側妃的底細，猜測衡如蓉不是厭惡柳樹，更準確的來說是害怕柳樹。

 如果他判斷的沒錯，衡如蓉很有可能有癥，至于為何瞞了自己的病癥，大概是因為癥發病時呼吸急促，不上氣，仿佛有鬼神掐住了脖子，被視為不祥，所以，才會刻意瞞了自己的病癥。

 婁鈞想要確認自己的猜想，繼續問道：“平日里喜歡吃什麼？”

 “衡側妃喜歡吃白果，進了王府之后就吩咐了廚房的人要日日都準備，香兒還和我抱怨過，兩個側妃進門，府上的下人們平白多了許多伙計，王府的開銷也要越來越大了。”

 婁鈞了然。

 白果是銀杏的種仁，甘平味苦，肺腎經。斂肺定、止帶尿。尤其對哮痰多，有輔助食療的作用。

 醫書里面曾經寫到，治療哮癥的“定湯”的方劑中就是由白果、麻黃、款冬花等多種中藥組。

 婁鈞的角勾出一抹笑意：“你讓人在院子各多移植些高大的柳樹。”

 松蓮詫異：“啊？大公子，您從前不是也不喜歡這樹，為何要種？就算要移植，不如過了這兩個月，這個時節，正是柳絮紛飛的時節，飛的到都是，煩人的很。”

 婁鈞搖搖頭：“不，就現在種，種的越多越好，我忽而覺得漫天飛舞的柳絮，很是好看。”

 “年年二月暮，散雜飛花。雨過微風起，狂飄千萬家……”

 他就是要這柳絮狂飄的效果，最好是飄的滿淮南王府都是才好，衡如蓉設計欺負了他的人，他便送一份大禮。

 松蓮是越來越不懂主子的心思了，不過，主子怎麼說就怎麼做，抬腳就要出去找院子里采買的婆子立刻去移栽一些柳樹進來，越多越好。

 婁鈞從柜子里挑出一個竹葉白玉瓶子：“松蓮，等一下，你先去把這瓶藥送給穗歲，讓涂在傷，人畢竟是在我們院子里的傷，我們不好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