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像是停止流，唯有微風拂麵。

左殿默了兩秒，像是在消化那句話的衝擊，而後角控製不住地上揚，他了，用力抿直，把笑意了回去。

隔了幾秒，他清了清嗓子，耳尖明顯地紅了半截。

“晚上男朋友做紅燒竹筍給你吃。”

薄暖眼睛一點點彎起來，晃著他的手撒：“我不想吃竹筍。”

左殿瞥，當作沒聽到，牽著的手往前走。

“男朋友，朋友不喜歡吃竹筍。”薄暖蹭在他邊，又重複了一遍。

左殿半瞇著眼，看著前麵越來越多的人，像是妥協，又像無奈。

“茭白行不？”

薄暖笑嘻嘻地回：“行。”

兩人回到家，左殿去了廚房，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那事，薄暖總覺得心底的那子忐忑消不散。

就格外的，想黏著他。

著腳跑到廚房，這個房子朝向很好，夕恰好斜著灑落。

男人穿著件質量極好的黑，配黑西，寬肩窄腰長，袖子捋到肘部，出腕上的向日葵手鏈。

水流嘩嘩，左殿低頭洗菜，薄暖站在他旁邊盯著看，他的一雙手長得極度漂亮，覺拿來做家務，實在可惜了。

左殿洗完菜，搭眼瞥了一下，隨後又換了個位置，擺好菜板，拿刀切菜。

薄暖亦步亦驅地跟著換了個位子。

“......”

左殿切了兩下，倏地把刀拍在菜板上，頗有些頭痛：“你能出去？”

站在這裏，直勾勾地盯著他，害得他一顆心都了跳的速度。

薄暖搖頭，誠實地說：“我男朋友好帥，我不舍得離開。”

“......”

左殿難得有這種緒，讓他哭笑不得，他視線下移，落到潔的腳上，眉頭皺了皺。

天氣雖說變暖，但廚房裝修時用的是大理石鋪的地麵，腳覺極涼。

“出去穿鞋。”他轉頭重新拿刀切菜。

薄暖又離他近了點，認真地說：“不要，我要穿你的。”

“......”左殿磨了磨後槽牙，再次把刀拍在菜板上，“你想欠揍？”

薄暖仰頭看他，用極度不講理的姿態，重複著：“男朋友，朋友要穿你的拖鞋。”

“......”左殿閉了閉眼，像是為自己的妥協而惱怒，把拖鞋踢了過去，“給你給你。”

薄暖低頭把鞋穿好，隨後諂地誇獎：“我男朋友的拖鞋好暖和。”

他的拖鞋很大，的腳塞進去，像小孩子穿了大人的鞋。

鞋子裏還帶著他的溫，好像，格外的有安全。

左殿懶得理，回頭接著切菜。

刀切到菜板上的聲音極有規律，茭白一片片切下來，厚薄均勻。

薄暖再次抬頭，左殿餘瞥，手指不由自主地頓了下，似乎在等著看還能說出什麽膩人的話來。

“我男朋友切的菜真好看。”

左殿沉默了兩秒，隨後角慢慢上揚，忍無可忍地笑出聲，他幹脆把刀放回去，彎腰平視著的眼睛：“跟男朋友說說，這是想幹嘛呢？”

薄暖眨眼，偎進他懷裏，圈住他的腰，將整個人送進他的懷抱：“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像年時那樣。

那時候左殿不出門，總是從家跑去他外婆家，見乖乖的去了，年又不正經地看著，吊兒郎當地調侃：“這就不怕我讓你來陪我了？”

不怕。

他對就是個紙老虎。

廚房裏安靜，下水道有聲響。

時靜謐，左殿抬起的下，低眸看了幾秒，隨後魯地吻在上。

過了許久，他鬆開，眸暗沉，拇指按著的角，神也斂了兩分：“說好了啊，再敢說話不算數，弄死你。”

薄暖聽得明白，他是在說當年那事，兩人約定好了，各自努力，然後大學相見。

是沒有遵守承諾。

-

兩人吃完晚飯，去了左殿上次去的那家超市，他上次買的那些壽司薄暖很喜歡吃，打算再去買點回來給當夜宵。

路上遇到幾個鄰居，雖說沒住多久，但彼此也都悉了，見麵時也會點頭微笑打招呼，距離保持的剛好，不會太熱絡也不會太陌生，這種關係讓薄暖很有安全。

“你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薄暖好奇地問。

連周邊鄰居都是剛剛好的樣子。

左殿瞥，視線又落在挽在自己臂彎裏的手上，拖著調問：“黏了男朋友一個晚上了，還不夠？”

最後他連切菜都是被抱著腰切好的。

薄暖啊了聲，像手被燙到一般，直接了回來：“你煩了啊，那我不牽了。”

“......”頓了兩秒，左殿手又把扯回懷裏，語氣很不痛快，“好賴話能聽出來不？”

“你又生氣！”薄暖不滿地看他。

左殿無奈歎氣，他這輩子，從18歲，就栽手上了。

明明年時就總是被氣到胃痛，小姑娘脾氣上來管他什麽臉，手邊有什麽就拿什麽氣他，專挑他痛來。

“這個房子是用那次比賽得到的獎金買的，”他倏地接上之前的問題，慢條斯理地說，“當時付了個首付。”

說到這裏，他低笑了聲：“男朋友靠自己賺的錢。”

薄暖怔了一瞬，總覺得他還有話沒說完。

左殿角弧度很淺，眼神淡淡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超市大門：“給你的。”

所以他當時挑選的很仔細，房子可以不大，但環境一定要舒適。

要安靜，又要有商圈，鄰居更是重中之重，畢竟，又氣又沒用，吵個架都不會，到不講理的，被人家氣哭了，還得他來哄。

他停下腳步，低眸，語氣認真：“男朋友給你的，都是自己賺來的，所以——”

“——不要有負擔，也不要，”他拇指劃過有了點的臉頰，慢吞吞把話說完，“讓這些東西，增加我們的距離，嗯？”

他明白的不安和忐忑，在意兩人之間的差距，這段，有力。

薄暖紅著眼睛點頭：“我錯了。”

左殿歎氣，用力的臉，聲音也帶上笑意：“錯了要怎麽辦？”

“我聽男朋友的。”薄暖把頭歪到他胳膊上蹭了蹭。

“行吧，”左殿又恢複了往日的吊兒郎當，帶著往超市裏走，“可要把你男朋友看好了啊，上次來差點被人家拐跑了。”

“......”

超市裏人群熙攘，左殿手裏的推車很快就被裝滿，路過日用品區時，工作人員正在整理貨架，通道停了幾輛裝滿貨品的推車，堵住了路。

薄暖讓左殿等在原地，鑽過去拿了幾包垃圾袋，再回來時，就見左殿麵前圍著兩個姑娘。

薄暖站那裏看了兩秒，見他們相談甚歡，鼓了鼓臉頰，隨後隔空把垃圾袋扔進推車。

站在那裏的三人登時頓住，齊齊看過來。

薄暖定定地看著左殿，甚至扯了點笑臉出來：“男朋友，朋友扔得準不準？”

“......”

“不準嗎？”薄暖見他居然還敢笑，火氣更大，順手從旁邊貨架又拿了個陶瓷水杯，作勢要扔，“剛才沒看見是吧，那我再扔一次。”

左殿忍了兩秒，而後笑得無法自抑，他衝麵前兩個生點頭道謝，然後懶洋洋地走到麵前，拖著調說：“謀殺親夫也是犯法的。”

薄暖氣哼哼把杯子放回去：“跟人家說什麽呢？”

“跟人家道個謝。”左殿看了眼那個杯子，又笑，隨後把那杯子拿起來看了看，放進推車。

“上次人家給了男朋友好的意見，又遇到了，可不得道個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