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殿角弧度越來越大，他倒了杯水推過去，拽得二五八萬的：“今年都還沒過去，就想著下年了。”

見把麵吃完，湯也小口小口地喝掉，他眼裏的笑意有點失控，蔓延到整張臉。

過了片刻，他了張紙幫把上的湯掉，狀似勉強地應：“答應你了。”

“......”

左殿笑：“送你個禮。”

“什麽？”

左殿抬頭看向窗外，似是在自言自語：“原本還在想用什麽借口來著。”

“......”

兩人把廚房收拾好，已經晚上十點，外麵很冷，左殿帶著來了車庫。

車庫裏的燈已經被打開，左殿下輕點，介紹著：“那個白的，左小司送來的。”

是之前雜誌上的那個。

然後左殿瞥了一眼，又指著旁邊一輛黑大G，隨意道：“這個換著開。”

“......”薄暖抿抿，不太想收，“這也......招眼的。”

左殿：“本來想要個紅的，不就是你嫌招眼，才來個黑。”

招不招眼的，又不隻是問題。

薄暖：“車子要這麽多幹嘛啊？”

左殿居高臨下地瞥，睜眼扯著瞎話：“我有強迫癥，不喜歡車庫裏有單數。”

“......”薄暖角了，多問了一句，“什麽時候添的這病？”

左殿理直氣壯道：“現在。”

“......”

見一臉抗拒，努力想理由拒絕的樣子，左殿冷哼，怪氣地嘲諷：“有些人，明明過生日......”

“......我收下了。”薄暖氣衝衝道。

大不了，以後好好工作，賺很多錢，也買許多東西給他就是了。

目的達到，左殿角上揚，用力的腦袋：“走，看星星。”

-

冬日的夜，車子疾馳在郊區的路上。

“去哪裏的啊？”薄暖看著烏漆嘛黑的鄉間道路，有點怕。

寧市市裏是看不到星星了，隻能往鄉下走，路兩邊是一閃而過的樹木，沒有路燈，車燈掃過，總覺下一刻前麵會出現白鬼。

左殿瞥了一眼，聲音含著笑：“怕鬼啊？”

“......你別說出來。”會更嚇人。

怕嚇到，左殿隨手打開車載廣播，裏麵是深夜談心的節目。

主播正安著一個失的姑娘，告訴兩條的男人不好找，三條的蛤蟆到都是。

薄暖驚訝地張大了，噗嗤一聲笑出來。

媽的，這什麽主播。

而且，這主播聲音有點耳，好像聽過。

左殿手點了下屏幕上的電話，隨後被接通。

電話被導播轉進了播音室。

薄暖茫然地看著他的作：“你幹嘛啊？”

怎麽把電話打過去了？

主播帶著深沉的聲音傳出來：“現在讓我們來接聽下一位聽眾的電話，您好？”

左殿淡淡道：“我邊的人怕鬼怎麽辦？”

主播頓了兩秒，有些不可思議：“鬼能有你可怕？”

左殿：“我點首歌。”

“這位深夜到困擾的聽眾想要點哪首歌呢？”主播似乎咬牙在說話。

左殿笑了下：“胖虎最醜。”

胖虎？

薄暖倏地想起來了，胖虎就是寧濤啊，左殿的發小之一，他是電臺主播？

“對不起，這首歌被列為本電臺的忌之歌呢。”寧濤說。

“我要投訴。”左殿立刻跟上。

寧濤又頓了兩秒，話鋒一轉：“好的，下麵讓我們來為這位深夜了創傷的聽眾播放一首‘胖虎最醜’。”

說到“創傷”的時候，格外的咬牙切齒。

接著電話被切斷。

薄暖小聲嘀咕：“我覺他想吃了你。”

音樂前奏出來的時候，寧濤突然又笑著補了句：“不知道這位聽眾的旁邊是哪位姑娘，現在是深夜十一點半，你可以轉頭看看，也許——”

他聲音猛然低，變得森又恐怖：“你旁邊的，並不是人哦。”

薄暖原本正聽得津津有味，聽到這句話時，眼睛還盯著前麵被車燈照的白到異常的路麵上。

愣了下，眼前仿佛閃過白，想到了電影裏麵的經典鏡頭：

車子好像撞到了什麽東西，接著就是車主下車檢查，結果什麽都沒有，上車的時候，反而車窗上麵趴了個七竅流的人，正盯著。

薄暖呆了兩秒，接著，作僵地轉頭看著左殿，男人正手忙腳的去關廣播。

車恢複安靜。

左殿急匆匆瞥了一眼：“沒事吧？”

媽的，沒想到那狗貨還有這一招。

薄暖往邊上了，腦海裏盤旋著寧濤的那句“也許你旁邊的，並不是人哦”，聲音開始抖：“你是誰？”

左殿額角跳了跳，下意識的被繞了進去：“我是人。”

“啊！！”聽到這句不正常的回答，薄暖陡然尖。

車子已經到了山腳下，左殿連忙拉了手剎，解開安全帶，把人摟到懷裏，不停地安著：“薄暖，我是大左！”

薄暖渾起了皮疙瘩：“你你是人是鬼？”

“......人！”左殿咬牙出一個字。

“你你怎麽證明？”薄暖聲音越來越抖。

左殿氣樂了，這他怎麽證明？

“我我要回家。”薄暖哆哆嗦嗦地扯了安全帶，不敢多看他一眼，仿佛這樣能帶來一安全。

左殿氣得臉鐵青，手指住臉頰兩側，想也不想的用力親在上。

“是人是鬼？”他額頭抵在額上，細微地息著。

男人上清淡的味道盈繞在鼻間，還有上那一閃而過的溫熱。

恐懼在這一刻消散，心跳突然了一拍。

薄暖再一次，僵在那裏。

見不說話，左殿角，掐住的臉頰，又親了下，語氣卻溫許多：“是人是鬼？”

這一次，他刻意延長了時間，在的上，分開時，發出細微的聲響。

心跳太過猛烈，薄暖驚慌地推開他：“人。”

聽到這個回答，左殿緒複雜，他為什麽要大半夜的在這裏證明自己是人不是鬼？

“老子非弄死他。”

薄暖抿了抿，眼睛別扭地轉了轉：“是寧濤嗎？”

“不用知道他是誰，他很快就要從地球上消失了。”左殿手把天窗打開。

山腳下到都是黑漆漆一片。

四周很安靜，能聽到風吹樹梢的聲音，還有夜梟在。

薄暖有點怕，往左殿邊靠了靠，小聲說：“這裏好嚇人啊。”

“怕什麽，”左殿手從後座拿了個盒子過來，打開後，裏麵是個小小的蛋糕，他把蠟燭好，點亮，終於有了，“好了吧？”

薄暖抬眼，男人正把打火機扔進儲格，然後，對上的視線。

沉寂片刻，左殿嚨滾了滾，啞聲說：“再看，親了啊。”

“......”

見時間不早，左殿笑了，沒再繼續逗，他耷拉下眼皮，瞅著那個蛋糕，懶散道：“許願。”

“......”

這麽簡單暴的嗎？

蛋糕上的燭火晃，男人表和，角笑意明顯。

未等說話，左殿又補了句：“說大點聲。”

“......要在心裏許的。”薄暖忍不住反駁他。

他到底從哪裏學來的許願方法。

左殿扯了扯角，漫不經心地說：“你的上帝沒有特異功能，聽不見怎麽幫你實現？”

“......你是上帝嗎？”薄暖無語地看著他。

左殿笑了：“嗯，我是薄暖一個人的上帝。”

薄暖跟著笑了會，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今天是23歲的生日，距離18歲那年，已經過去了那麽久。

但陪在邊的，依然還是左殿。

垂下眼睛，看著蛋糕上已經燒到一半的蠟燭，然後吹滅蠟燭，沉默了兩秒。

想，是有許多心願的。

車很黑，寂靜片刻，又輕又的聲音在車響起：

“我希每對父母都是因為才生下他們的孩子。”

左殿頓了一會，聲音艱：“再許一個。”

薄暖：“我希每個孩子都能有一對疼的父母。”

左殿：“再許一個。”

薄暖：“我希每個孩子都有對父母說‘不’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