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歲歡手巧，也學過幾天醫，包紮得還是有模有樣的。

看見有幾道明顯是很早之前的傷疤，要比其他的傷痕都深。

“這是怎麽弄的？不會還是你自己吧？”

裴無妄目隻在的纖纖玉手上，隨意看了眼那道傷疤。

“當然不是，打仗的時候傷到的，都已經見骨了。”

說完，他盯著崔歲歡，好奇會怎麽回答。

記得當時母妃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最先說的就是，“還好傷的不是右胳膊。”

那還是怕他傷了右胳膊影響寫字。

如果寫不了字了，他不可能再往上爬一個高度了，他還不如病秧子太子。

崔歲歡看著那道猙獰的傷疤，小心翼翼地了，“現在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他嗤笑了一聲，真是個傻兔子。

“那打雷下雨的時候呢？”是知道有些人傷了會在天下雨的時候疼。

裴無妄這次神有些認真了，搖搖頭，“也不疼的。”

崔歲歡輕歎一聲，“那是你現在年輕，年紀大了，恐怕會疼的，趁著現在要好好休養的。”

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信任。

“你為什麽總覺得我會疼？”裴無妄有些無奈了。

崔歲歡奇怪地看著他：“人老了都會有各種病的，隻要是人都會老的。”

之後用一種看傻子的目看著他，意思就是說你不會覺得你不會老吧。

裴無妄氣得磨了磨牙，突然用那隻手直接將抱起來。

“我就是年紀大了也能抱起來你，你不用擔心我年紀大了不行。”

不行二字咬得很重。

“什麽行不行的？快把我放下！”

崔歲歡掙紮起來，“你的這個胳膊還在傷……”

他低聲威脅，“你再就又流了。”

崔歲歡隻能停下來，小心的坐在他胳膊上。

裴無妄笑著撇了一眼，有的時候他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

他將小兔子抱到床上，小兔子很快就又到被窩裏了，又將自己裹起來。

小兔子的聲音從被窩裏傳出來：

“我找你就這個事，如果能查到就告訴我吧，不能……就算了。”

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但是又實在想不起來。

裴無妄想著這些煩心事，略微猶豫了下，坐在床邊，將崔歲歡的小臉從被窩裏弄出來。

“那個侍……很有可能是北威的細，這樣的話，你還要查嗎？”

說完，他細細打量的神。

崔歲歡一愣，“啊？北威，細？”

裴無妄點頭，再次問，“還要查嗎？你確定要查嗎？”

微微皺眉，心中有一道聲音告訴，不要查不要查不要查……

但是，孩時的自己追著那個跑的景象又從腦海中冒出來。

景象慢慢的清晰，被抬著的男確實是個侍，但是不是今天的那個侍。

當然不是一個人了，畢竟兩人都已經死了。

但是旁好像有個小哥哥，與今天的侍長相重合起來。

，真的認識今天那個死去的侍。

崔歲歡臉變得蒼白起來，“如果查了，是不是我也會死？”

裴無妄驚訝地看了一眼，再次歎，這個小兔子是真的不傻，事實上很聰明。

其中的關係略略一想便明白了。

和北威的人有牽扯，就算不是細，恐怕也難逃一死。

他將耳邊的碎發掖到耳後，“可惜你還不夠聰明？”

崔歲歡將這個話問出來了，他直接帶回詔獄都沒有任何問題。

因為崔歲歡這話相當於承認與北威的人有牽扯。

哪怕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對大盛最安全的辦法就是直接斬殺。

裴無妄手中便有許多這樣的亡魂。

所以，他說並不聰明，他應該完全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哪怕是裝得很假，他都可以裝糊塗一次。

偏偏崔歲歡問出來了。

他就不能裝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手上沾了許多的冤魂，但是如果這樣可以保全他的手下，保全那些刀刃的士兵。

那麽就算隻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是細，他也會殺。

崔歲歡直勾勾的盯著他，微微歪頭，看著十分的乖順，：“什麽意思？”

他臉沉，微微垂眸，沒有正麵回複的話。

“如果我說是呢？你可能會死，你是不是還要去查？”

如果，如果崔歲歡回答是，他恐怕就要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了才能保全的命。

崔歲歡確實還不夠聰明，但是足夠的敏，其實還是很想去查，但是現在知道自己不能這樣說。

搖搖頭，小聲道：“倒也不用必須去查他，我也就是好奇罷了。”

或許可以找機會問問姐姐，或許姐姐會知道什麽。

也有可能就是自己一場夢吧。

裴無妄莫名鬆口氣，手彈了下的腦門，“下次不該問的話不要問。”

小聲嘀咕：“我又不知道什麽話該問什麽話不該問！”

見裴無妄又要訓自己，忙道：“可是你剛才明明答應我包紮就幫我去查的！”

裴無妄挑了下眉，“那你想怎麽辦？”

這小兔子真的是越來越不怕他了，敢和他講條件了。

崔歲歡忙道：“你明天讓我姐姐宮，我想了。好點了嗎？”

他略略想了下，“你見到的時候親口去問吧。”

這就是答應了，崔歲歡已經完全放下那個什麽小侍了，高興地點點頭。

之後便閉上眼，踏實地睡覺了。

不知道為什麽，裴無妄在旁的時候，反而更加踏實，或許是因為之前那個男人吧。

最他不會真正地傷害自己，雖然他已經傷害了……

有些不明白自己對他的覺，之前他問自己不是恨他嗎？

是的，恨，但是也不是那種恨……

或許，或許是因為他是自己的姐夫吧，隻要對姐姐好，可以不恨他。

終於說服自己，才慢慢地睡著了。

而裴無妄又細細地打量一番，小兔子真的不怕他直接吃掉嗎？

他想給一個教訓，但是不想破壞難得平和的氣氛，這一次難得的兩人沒有吵架。

裴無妄在睡後離開，在小佛堂門前來回走了兩步，最後還是進了東宮。

關於崔歲歡，他要好好和太子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