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只是將此當做樂子,隨即搖搖頭,豈料這時,馬車外傳來一聲——
“不許打烊!我家主子還沒來呢!”
啊喲,狗仗人勢的來了。
沈桑寧與裴如衍相視一眼,眼中帶著火焰似的,“話本誠不欺我,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我倒要看看是誰家紈绔子弟,在外作威作福!”
隨即探出窗外。
永安樓外,緩緩停下一輛豪華馬車,一個穿著正黃華服的年輕男人從上頭下來。
他渾上下,都著金貴,相貌長得張揚,眉眼卻充斥郁之。
有些眼。
待沈桑寧想起這是何人,正好那人朝看了過來。
嚇得當即回車,方才的氣焰沒有了,“我們走吧。”
裴如衍忍不住皺眉,“是誰?”
那人,正是今后會榮登大寶的二皇子。
不過現在的沈桑寧,不該認識他,故而不能表。
只能道:“不認識,看著就很有錢、很兇的樣子。”
裴如衍眼中閃過沉思之,吩咐陳書啟程。
陳書驚愕道:“世子,是二皇子,他邊的近侍朝我們過來了!”
很快,另一道陌生尖銳的聲音傳進來——
“裴世子,裴夫人,二皇子殿下想邀你們共進晚膳。”
沈桑寧知道裴家和二皇子不合,眼下都有些張了。
手不自覺地朝裴如衍靠近,覆上他的手背。
聽他冷靜回復:“替我謝殿下好意,我與夫人已經用過膳,不勞殿下費心。”
傳話的近侍語氣更尖了,“裴世子,殿下的好意,您是要拒絕嗎?”
沈桑寧一聽,心里就打起鼓來。
那可是未來皇帝啊,若想長長久久地活,不說討好人家,至不能得罪吧。
“一頓飯而已,”小聲道,“待會我假借喝醉酒,你尋著借口帶我離開。”
裴如衍皺了皺眉,終是應了下來。
反牽起的手,下了車,那侍迅速變臉變得殷勤。
永安樓。
熄了的燈又重新燃了起來,霎時恢復輝煌盛景。
沈桑寧進門時,就瞧見二皇子隨意地坐在大堂,正吩咐侍倒酒。
兩人正行禮,二皇子抬抬手——
“裴世子不必多禮,這位清雅秀麗的子,就是裴夫人吧?”
裴如衍應道:“正是子。”
沈桑寧不卑不地問好,“臣婦沈氏,請殿下安。”
“都說了不必多禮,”二皇子斜眼看,角帶笑,指了指面前的位置,“二位快請坐。”
“裴世子一直很得我父皇賞識,聽聞近來要升任吏部右侍郎,以裴世子的年紀,升任四品,在朝中屬實罕見,再過個幾年,定非池中之。”
升?
沈桑寧聽見重點,想起前世確有此事。
此刻,裴如衍淡淡一笑,“傳言而已,不可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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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子喝了口酒,慵懶道:“倘若我不是皇子,只怕是終其一生,都難達到裴世子的高度。”
裴如衍握著茶杯的手幾不可查地一,“這天底下沒有假如,殿下是皇嗣,學的也與常人不同,不必妄自菲薄。”
兩人一來一回互捧著,沈桑寧卻聽出些不同尋常來,果然下一秒就聽二皇子話鋒一轉——
“是啊,皇嗣不需絕世才華,自有英豪為其效命。”
“而如裴世子這般的大材,也自然懂得良禽擇木而息,倘若一朝選錯,禽鳥再優秀,也會落萬劫不復之地。”
“賢臣擇主,也是這個道理。”
威脅啊,明晃晃的威脅!
二皇子說這些,什麼意圖再明顯不過。
這火藥味太濃,若能離開就好了。
沈桑寧心中暗嘆一聲,默默喝著手邊的酒,只想裝醉帶裴如衍離開。
三小杯下肚,引來針鋒相對的兩人的注視。
二皇子笑道:“裴夫人是酒徒嗎?”
裴如衍拍了拍的背,溫聲道:“別喝了,吃菜。”
晚了,覺已經有點醉了。
這酒也太烈了!
二皇子打量的神中著幾分懷疑,幽幽道——
“我怎麼覺得,看裴夫人的眉眼,有些似曾相識的覺。”
“裴世子覺不覺得,裴夫人的眼睛、鼻子,和我有幾分像?”
此言一出,裴如衍就沉下了臉,“殿下慎言。”
沈桑寧已經有些熱了,聽了這話,擺擺手,“臣婦柳之姿,不敢與殿下的龍章姿作比較。”
“呵,”二皇子樂了,“裴夫人講話倒是好聽,只是醉得太快了。”
裴如衍看著雙頰著的妻子,扶著,與二皇子辭別。
走路都有些走不穩了,窩在裴如衍的懷里,裴如衍攬著離開。
大堂,二皇子著這對夫妻遠去,沒了溫文之態,冷笑一聲。
一側侍拿不定主意,“殿下,裴世子和裴夫人用的這酒杯……”
“丟了,”二皇子冷冷道,“連帶這些菜,換了。”
不等下頭的人手,二皇子已經掀翻了桌。
*
沈桑寧此刻只覺得天旋地轉,分不清現實與虛妄。
眼前,赫然出現了兒媳婦的臉。
耳旁,好像是兒媳婦的聲音:“空腹喝酒,你肚子疼不疼?”
好像是有點。
點點頭。
“沈桑寧。”他道。
沈桑寧眉頭一皺,高聲道:“你大膽!”
想一把推開對方,卻推不開,氣急敗壞道:“你怎麼可以直呼我名諱?”
突然氣惱起來,裴如衍有些不知所措。
此刻懷中人兒出手指點他的膛,一邊以說教的口吻道——
“兒媳婦,你以前很乖的。”
“幾天不見,你真是放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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