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省的沖突讓人串聯起太多舊事，裴歡執著于華紹亭前十六年的經歷，他被著好不容易回憶起一些，說來說去，竟然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他由母親家里的長輩帶大，環境傳統，因而華紹亭在上學的時候一直沒有做過出格的事。

印象里，他第一次覺出旁人對他的忌憚，是因為學校里一場突如其來的事故。

那會兒男孩大多到了叛逆的年紀，有高年級的學生在校外和社會上的人結，最后打起來，回校遭到嚴厲分。

那人在外邊惹了年人，被學校罰，更不敢回家和家里人說，最后迫于力從學校頂樓跳下去，就摔在主席臺上，場面極慘。

事發突然，瞬間整個校園都了。華紹亭就在離主席臺幾步之遙的地方，他因為原因從不參與集活，這種時候一般都找個涼快地方休息，結果剛好就離死者最近。

所有孩子驚嚇過度，尖聲此起彼伏，只有他一不，連表都沒變。老師沖過來疏散人群，華紹亭盯著地上的人，從頭到尾，無于衷。

后來很多人都記得他當時的話，十幾歲的人，冷眼看著邊淅淅瀝瀝的跡，說：“痛快死了是好事。”

再往后，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讓他最終選擇進敬蘭會，裴歡反復問，華紹亭卻不肯說：“太多年了，都忘了。”

兩人聊起來毫無睡意，裴歡準備下樓泡茶，老林卻先上來，說笙笙學前班的老師打電話來了，一定讓家長過去接一下。

裴歡生怕兒出什麼事，趕打電話回去問，幸好沒什麼，只是小姑娘在書法課上把墨灑了一，老師讓家里人帶件服拿去換。

裴歡看了一眼華紹亭，先答應下來掛了電話。他正好去走廊里看黑子，老林前幾天才找人收拾過，在二層靠墻的位置布置了幾道樹藤和盆景，引出水，正好可以放黑子出來活。

匆匆往樓下走，華紹亭隔著樓梯欄桿問：“怎麼弄的？”

“小孩玩而已。”

裴歡太清楚他寵孩子的病，雖然老師在電話里說得委婉，但也聽出來了，肯定有打鬧，才讓家長去。

“我和你一起。”

“不至于。”裴歡趕攔他，他慣孩子不像樣，再小的事也都能鬧大，“你放心，沒人敢你兒。”

裴歡很快把小姑娘接回來了，果然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小孩子為了誰能坐在靠窗的位置爭執起來而已。

如今笙笙格開朗多了，果真傳了他們兩人的脾氣，骨子里也倔。小姑娘到得早，自己選了位置，坐在窗邊好好的，結果有人非要和換，沒覺得自己錯，認真到底，最后爭起來，兩邊都灑了一墨。

回家路上，裴歡看還是覺得不公平，低著頭也不說話。裴歡忽然就想起剛才華紹亭還說過，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氣鼓鼓的小模樣。

裴歡什麼話也說不出，問晚上想吃什麼。笙笙的眼睛像爸爸，安安靜靜地盯著裴歡，忽然抱住的脖子問：“我錯了嗎？”

“沒有，但是笙笙以后就會明白，這些小事無關要，沒必要和別人生氣。”

笙笙眨眨眼睛，那口氣當真和那人一模一樣：“爸爸說了，除非我讓，否則誰也不能搶。”

典型的華氏原則，裴歡沒辦法了，小臉：“他就不教你點好。”

云層漸漸散了，再度出來，不曬也不冷，天氣剛好。笙笙做過手，平時育活也不能參加，今天溫度合適，裴歡就在小區門口和先下車，陪著孩子散步活活，一起走回去。

笙笙一路向前蹦，裴歡拉著的手，怕玩過頭。兩人走著走著，笙笙忽然仰臉說：“老師教加減法，讓我們算媽媽的年紀。”外邊披了一件薄荷的小風，張開手臂一跳一跳像只小兔子，“原來我媽媽最年輕啊。”

裴歡看有點，拉住不許再跑了，故意嚇唬說：“年輕也是媽媽，不聽我的話找誰哭也沒用。”

笙笙乖乖向前走，著笑，過了一會兒，晃晃裴歡的手，小聲說了一句：“我找爸爸哭，媽媽就沒辦法了。”

裴歡哭笑不得，眼看小姑娘背著書包踩到花壇邊上，窄窄一條磚路，過去扶住的手，兩個人一起向前走。

風里已經有了涼意，住宅區里的環境很不錯，綠化也好，道路兩邊都是大片的常綠灌木，這一季趕上栽了灑金榕，滿滿鋪了幾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