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懷里悶著聲音說:“別再強撐,我什麼都知道了,我陪你去醫院。”
這樣說著,連聲音都發,越想越覺得可怕,抬頭看葉靖軒額頭上的傷疤,控制不住地問他:“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上次非要趕我走!連夏瀟都……”
看著他愣住了,忽然不再說,意識到自己才是沒資格質問的那個人。
阮薇下意識放開手,用手臉,低著頭不再說話。
葉靖軒看這樣,分明還在流眼淚,臉扭過去看窗外,不想讓他知道傷心。他無奈地,阮薇不看他。他靠著座椅找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總算緩過一口氣,過了發作那一陣,頭不再那麼疼,他總算覺得自己還有點力氣。
“夏瀟和你說什麼了?”
不信他不知道,半天不說話,最后盯著他說:“我真的……接不了。”可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阮薇已經什麼都不求,只求他平安,哪怕他已經和別人有孩子了,也愿意卑微低頭,什麼都不去想。
葉靖軒的神明顯不太好,他不知道多天沒休息了,從阮薇到南省那天開始就接連有雨,誰也不知道葉靖軒在墓園里過了多久,葉家人趕過來也沒想到會這樣,倉促之下只來得及給他披了件服,如今葉靖軒人都要垮了,偏偏還能笑出來。
他笑得阮薇不知所措,蒼白著一張臉還要說什麼。他搖頭,提醒:“安全帶。”
阮薇趕系好,他又讓司機將前方擋板升起來,把后方變只屬于他們兩人的空間。
葉靖軒看今天穿了件深灰的連,折騰了這麼久,擺都了,一片深深淺淺的,上還蹭了泥。他拿紙過來,阮薇接過去慢慢,整個過程里一直都在發抖,但葉靖軒手過去的臉,還好不算涼。
他讓靠在自己肩膀上,做了個噓的姿勢,不許再打斷他:“聽著,阿阮,我好好和你說。”
不看他,突然想掙出去,害怕,怕他再說讓走的話,可他不許躲,從后抱過來,低下頭,連臉都在頸后的皮上,一點一點貪地挲。
葉靖軒的聲音都有些啞:“我今天頭疼,阿阮,別再氣我了,這些話如果我現在不說,萬一哪天腦子里這玩意炸了……”
眼看阮薇越聽越害怕,猛地咬住自己的。他沒再往下說,順著阮薇臉的弧度吻。閉上眼不再,轉過來人都躲在他懷里,親無間,膩也膩在一起的模樣。他告訴:“你回來之后,這半年的時間我本沒過夏瀟,哪來的孩子?就算真有,也不是我的。”
阮薇的手揪他的服,他看不見的臉,可是沒一會兒就覺出肩膀發,還是一聲一聲著哭,又不讓他看見。
“我等了那麼久,你明知道騙我,想把氣我走,你還是不說實話,你就這麼狠!”
葉靖軒怎麼哄都不見抬頭,他沒辦法,由抱著自己哭。
當年那顆子彈沒有取出來,時間長了,葉靖軒隨時隨地都有生命危險,這件事他不能讓別人知道,尤其不能讓阮薇知道,這一槍是造的,一定會和自己過不去。
彼此太了解不是好事,他總要為阮薇想,總想能過得好,甚至他都想過,哪怕就借著夏瀟這件事放徹底離開,走遠一點,起碼能從此過上正常的生活。
可惜最后葉靖軒回到南省,親眼看到給自己修的墓,再也沒法騙自己。
這是他十幾歲就認定的人,真要放手,他做不到。
“阿阮,你答應我,別拿自己出氣。芳苑的事都過去了,敬蘭會的人活該有報應,我生在葉家就想過有這麼一天,我不怪你……但你要是再拿刀傷害自己,還不如當時把我打死。”他再也說不下去。
阮薇拼命點頭:“你也聽我一次,先去醫院,好不好?”
葉靖軒明顯很累,可怕的頭痛讓人反反復復折磨,但他還是不聽勸。
他按下擋板,方晟也在前邊試圖讓他不要固執,可是葉靖軒一句話就駁回所有人的勸說:“你帶人趕過來了,陳嶼肯定知道我出了問題,現在南省最不安全。”
葉靖軒的話剛剛說完,前方領先的車突然到沖擊,胎打偏離車道。他們坐的是第二輛,司機立刻急剎車,可是這一路大家都擔心葉靖軒的病,自己人的三輛車跟在一起速度太快,已經來不及。
阮薇什麼都沒看清,慣使然,扶著前邊的座椅,剛一抬頭,葉靖軒竟然扯開了自己的安全帶。千分之一秒的時間里,阮薇甚至還來不及想到底發生了什麼,葉靖軒直接撲過來把擋在懷里。
“靖軒!”
巨大的撞擊阻住了的聲音,車轟然側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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