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高照,護城河外,城門之。
河東奎、梁溥等人站立于城門之前,后是數十城中將士。
這一日并無多人參觀,就連蕭禮也是并未來此觀禮,將所有的事都是全權給了蘇黎與史大夫熊學淵。
由此也是可以看出,昨日蕭禮前來以及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敲山震虎罷了。
昨日蘇青綰去找蕭以澤的時候,牧家就已經是被抄家了,也是不知道巡地軍的執掌之權最后會落到誰的頭上。
蕭以澤作為一個閑散王爺自然是有這個閑心過來查探,而熊學淵會前來作為監管之人這件事也是令人疑。
昨日扶持了蕭以庚,今日便是幫協蕭以鵠的人。
蕭禮這般行為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蕭以澤坐在城墻上,眉微挑,想著另一邊宋知書等人或許應該已經開始考核了。
進士只有過了吏部選這一環節,最后才是可以朝為。
城墻下,蘇黎一本正經的說著:
“此次!將有八十一人混京城之中,其中罪犯乃是天牢之中的罪孽深重之輩,他們大多狡猾卑劣,無所不用其極!如今!十八人分為兩個批次,每九人鎮守一個城門口,查出最多罪犯者勝出!”
蘇黎的聲音傳四,眾人齊聲應和。
不過其中明顯有一個刺頭,很是直接的開口問道:“那蘇將軍若是有人全部抓了出來,其他人豈不是沒得玩了!”
此話一出,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人看起來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不過話中所說的確是有一些道理。
眾人低聲細語,河東奎把頭扭到一邊,不屑輕笑,司徒龍彪與梁溥卻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首先,這不是玩鬧!”蘇黎厲聲呵斥著,神肅然。
“皇城之中有多犯人曾經就因為守城者的疏忽逃出生天繼續作案,若是連重視這一點淺顯的要求都做不到,何必做陛下的臣子,回到自己的府邸之中養老算了!”
“其次,他們并不會在一城門,有的罪犯甚至可能會多次出,不必擔心集中一的問題。退一萬步來講,能將所有人都逮住,那也是他的本事,自然也就是最終勝者!”
蘇黎冷眼看著眾人,退后一步,再次發出一聲怒吼:
“愣著干什麼?開始了!還真以為會有人等你們不?!”
眾人一陣激靈,趕忙轉站到了各自的城門口前,打起神,神肅穆。
哪怕是裝的,也不能讓蘇黎覺得他們怠慢或是囂張跋扈。
前幾日,蕭禮剛剛大斥將門,如今再使出一副紈绔子弟的囂張姿態,無疑就是取死之道。除此之外,蘇家可是當日唯一未被訓斥的將門,深陛下看重,拉攏拉攏也是好的。
“三個時辰為限。”蘇黎再次冷冷開口。
此話一出,眾人臉頓時涌現出苦相。
三個時辰?一天的四分之一,時間已經是很長了,若是到了后面神疲累了,豈不是很容易就會被人鉆了空子。
而此時的蘇黎沉著一張臉,也并沒有法外容的態度,倒是一邊的殷棋眼神碩亮,是不是就看向城門口。
另一邊的熊學淵默不作聲,其實這也并不是他需要關注的領域。
他的職是史大夫,蕭禮下旨的時候也特意提及了他的名,顯然是為了讓他監視蘇黎等人是否做了違逆之舉的。
蘇黎,可能不大,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是會徇私舞弊之人,即便是會給予蕭以澤一些助力,他應當也是無法察覺的。
至于殷棋……
那是自己人!
所以熊學淵主要關注的還是其余的一些監考,對于他們,熊學淵興致盎然。
在這個要關頭,若是真有誰私通將門被他發現了,那對于他而言也是一筆不小的功績,而這些未來就是他青云直上的階梯。
盡管投靠了蕭以鵠,不過他這般半路改換門庭的人其實不招人喜歡和信任,當時若不是在九皇子的派系之中被打了太長的時間,他也不會做出這般事,而最終想要青云直上,還是要依靠自己的。
城門口,其實來往之人并不多。
因為此次也僅僅只是在正常出的百姓之中安排了罪犯,并不是特意安排了諸多人讓他們混淆視聽。他們還沒有那般的重要,可以干擾城門的出與封啟,而暗中也是有不人觀察著那些罪犯,以免他們做出什麼出格的舉。
他們只是此時有些用罷了,可并不是無罪之。
梁溥倒是規規矩矩的,只是河東奎在一旁看著干著急,似乎總想替他親自上手。
至于司徒龍彪那邊便著實是有些令人啞口無言了,這位擅長剿匪的將軍似乎……看誰都不像是良民。
“你,為何要出春明城?”
司徒龍彪抓住了一個年邁的老婦人,橫眉冷豎,模樣很是兇悍,正在厲聲質問著。
那老婦人哪里見過這種場面,整個人巍巍的手都是哆嗦了起來,看著那銳利又寒人的鎧甲,說話聲音都是有些震:
“俺?俺出去薅點野菜給孫子吃。”
老婦人把手揣進自己的布口袋,臉上的褶子一條又一條的皺在一起,神局促。
見此,司徒龍彪眼眸便是一亮。
“那你慌什麼?”
“你必然是罪犯,只不過是偽裝了一副老婦人的樣子,我看你說出去采野菜卻是連木籃都沒有,你的謊言簡直是百出!”司徒龍彪言之鑿鑿,異常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在山中剿匪,時常便是會遇到這種人,一副良民姿態,實際上都是山匪寨子中養的刁民,保不準什麼時候就借機坑了他們一把。
司徒龍彪吃過這種虧,因此才是對于這種事如此的重視。
老婦人的臉明顯皺了苦瓜臉,想來這輩子也沒有遭過這般的污蔑,頓時很是委屈,從自己的服口袋之中又是掏出了一塊舊做的布袋,解釋說:
“這位大人,俺,俺是用寄個的……”
“我不信!”
無論老婦人如何辯解,司徒龍彪似乎就是斷定了此人有問題,面并沒有任何緩和之。
原本等待著接替司徒龍彪的河東奎都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撓撓頭,有些尷尬的說了一句公道話:“司徒將軍,你冷靜一點,我看這位大娘應當是好人。”
老婦人頓時連連點頭。
司徒龍彪卻是直接扭頭瞪了河東奎一眼,那番模樣甚至要比面對老婦人之時還有兇狠,口中所言更是敵意十足:“你在教我做事?還是想干擾我?”
司徒龍彪狐疑的看著河東奎,就如同之前那般心中已經是判定了河東奎不是什麼好人。
如今在此,大家都是競爭者,更何況這河東奎也是在前三甲之列,很難說河東奎不會為了最后的位做出混淆他視聽的事。
“……”
河東奎,無語至極,直接是擺擺手,也是認了慫。
“得兒,您繼續,我閉!”
河東奎轉過不去看,在無人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
被迫害妄想癥,惹不起!
司徒龍彪還在詢問,遠蘇黎的聲音卻是遠遠傳了過來。
“夠了!司徒龍彪,放行!”
見到這般畫面,說實在的即便是蘇黎也是有些忍俊不,想著這司徒龍彪雖然看起來兇悍,可實際上卻是一個憨傻的,不清楚狀況。
旁邊殷棋的“眼”拋的都是要飛起來了,司徒龍彪居然是毫無察覺,白白浪費了蕭以庚給他安的如此好的棋子。
此時,司徒龍彪才是如夢初醒,面尷尬之,將在老婦人面前直的手臂收了回來,也不去看那老婦人,扭頭說:“放行。”
蘇黎說不是那定然就不是了,他掌握著完整的信息,也沒有理由害自己,況且還被數不清的眼睛盯著,這般蠢事想來不會做。
老婦人頭也不回的逃離開,腳步都是有些局促,速度卻是毫不慢,看不出此人已經年過半百了,不過此時也是不敢多加置喙,哪怕自己被冤枉了。
河東奎更是低頭淺笑,控制著自己不會笑出聲音來,輕,自也是遭到了司徒龍彪的白眼。
蘇黎轉頭看向眼睛的殷棋,冷眼注視著他,也不說話。
而殷棋似乎是方才眨眼睛眨的實在是有些過火了,眼睛都是有些酸,此時正在抵著頭,手上不停地在,就好像是沒看見蘇黎冰冷的眼神一樣。
蘇黎卻是不管他,只說自己的話:“老實一點,否則我便是借著我父親的東風將你告到朝堂上去,我相信陛下應當很是愿意見到這般場面。”
不得不說,蘇黎的威脅對于殷棋來說還是很有震懾力的。
因為蘇黎確實是可以借助蘇明武的東風,陛下已經是下定決心要狠狠整治將門了,現在任何非正統的惡舉都可以為當今圣上發難的借口,當今圣上恨不得這樣的傻子再多一些,可以讓他洗朝堂,完朝廷的大換。
可是這般環境之下,蘇家卻是可以獨善其,這就不免讓人心嫉妒了。
可以料想到,待到之后蘇明武若是真的去往了北疆戰地,蘇家免不了被人敵視。
不過蘇家勢大,倒也是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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