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司明月來過溫府後,隔三差五就會來一趟。
每次來都會給溫迎帶些禮,還會給雲然捎一份,有時甚至還會從府上拿些孤本派人送來給溫嘉。
就司明月的這份心,雲然從一開始的搖頭,如今也不說話了。
溫迎和司明月相也越來越融洽,能看的出來本來抱著目的的司明月,如今也真的將當了朋友。
這天溫迎要出門,到了正準備來找的司明月。
“溫迎。”司明月很開心,從馬車上下來後,就提著子朝溫迎走來。
溫迎笑道:“明月你怎麽來了?”
“我在家裏無所事事,就想來看看你。”司明月走到跟前,道,“我給你帶了禮。”
溫迎無奈地故意板著臉:“不用每次來都給我帶禮,明月你若是把我當朋友,下次想來見我就別帶禮了。”
“不是,我,我其實……”臉頰忽然紅了,支支吾吾地說,“我其實是想讓你替我轉給將軍。”
溫迎:“……”
好吧是自作多了。
這還是司明月第一次請幫忙,給陳最遞東西。溫迎有些好奇,問:“是什麽東西?”
“其實也沒什麽。”司明月紅著臉,從丫鬟手中將一個錦盒接了過來,不好意思地說,“是我給鬼狼刀打的一個絡子,可能不好看,將軍也不一定會喜歡……”
越說聲音越小,臉頰的通紅。
溫迎知道司明月的手藝,好看是一定好看的。
溫迎笑道:“我會幫你轉的。”
“謝謝。”司明月紅著臉開心地說。
溫迎將錦盒收下,道:“我今日要去一趟飛鴻居,你……”
司明月忙說:“我和你一起。”
溫迎帶上了司明月一起,去飛鴻居是因為今日飛鴻居又推出一款新酒,要去盯著。
一進門就見段逍吊兒郎當地倚在櫃臺前,不知道在跟杜盛說什麽。
“喲,溫大小姐。”段逍扇子一展,瞇著桃花眼笑看著。
溫迎笑著問:“段世子上的傷好了?”
前兩天段逍還被武昌王打的鼻青臉腫的,今日見他臉上的傷卻都消失了,好的也太快了。
段逍了自己的臉說:“這還得多虧雲大夫,不然本世子這張英俊的臉可就得毀容了,那多姑娘得傷心死了。”
溫迎白了他一眼,越過他問杜盛:“今日店裏的生意如何?”
杜盛笑著跟說著,段逍見不理他,頓時不樂意了,手臂往旁邊一撐,擺出了一個自認風流倜儻的姿勢。
“溫迎你再好好看看我,本世子哪裏不好了,讓你這麽瞧不上?”
溫迎皺起偏頭看著他:“段世子今日怎麽了?閑的無聊便去看看賬本,郡主和崔大人不在,段世子也要幫幫。”
段逍:“……”
他折扇一收,立馬正道:“我想起來了,我爹昨日跟我說,讓我今日一定要回家,否則他這次一定會打斷我的。”
說完他麻溜地轉,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溫迎低笑了一聲,搖搖頭繼續跟杜盛核對今日飛鴻居的事宜。
溫迎陪不了司明月,司明月便安靜地坐在一旁喝茶。
溫迎忙了大半天才緩過神來,走到司明月麵前坐下,司明月立馬給倒了一杯溫茶。
溫迎一口喝完,又喝了一杯。
司明月看著說:“我好羨慕溫迎你啊,這些事要是我來做,我肯定做不好的。”
溫迎笑了:“要是讓我去繡服,繡帕子,我也繡不好。”
司明月沒覺得被安到,反而有些忐忑地問:“將軍他,他會喜歡上什麽樣的子?他會不會喜歡的是像溫迎你這樣的?畢竟我,我隻會繡繡帕子,其他的我都不會。”
想起這些無比沮喪,若是像溫迎這麽厲害,是不是陳最就能注意到了。
溫迎想了想道:“我不知道哥哥喜歡什麽樣的,他邊好像沒什麽子。我也沒聽他說過他喜歡什麽樣的。”
而且以陳最那個冷冰冰的子,還有他上不饒人的功夫,實在難以想象被他喜歡的人,會是什麽樣。
司明月忐忑地問:“那他,他喜歡喜歡我這樣的嗎?”
溫迎看向,一時不好回答。
司明月的事還沒跟哥哥說過,本想讓兩人自然而然見兩麵,再在中間說兩句。
但每次都不湊巧,司明月來找的時候,哥哥都不在府上。
看來這事不能再拖了,今晚回去將司明月送的東西,轉給哥哥時,就幫司明月說兩句好話。
溫迎也不希哥哥一直孤零零的,哥哥也應該找一個心人。
司明月沒在飛鴻居待多久,就先回府上了。
司家管教嚴格,司明月不敢在外麵逗留時間太長。
溫迎在飛鴻居忙到了夜幕降臨,到飛鴻居一樓找杜盛的時候,卻看到悉的人從門口進來了。
“溫表妹。”齊天恒衝揮手。
“三表哥。”溫迎迎了上去。
齊天恒道:“我剛才還想著來飛鴻居喝酒會不會遇上表妹,沒想到溫表妹真的在這。”
溫迎笑說:“三表哥想來喝酒,什麽時候都可以來。”
“對了,我給你介紹一個人。”齊天恒道。
溫迎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他旁邊,一個坐在椅上的男子。
“這是我二哥,齊律。”
齊律偏瘦,臉上浮著不正常的蒼白,人看著也很虛弱。
但他笑的很溫潤:“溫表妹,我早聽三弟說過你,一直沒機會見到你,沒想到今日卻在這裏到了溫表妹。”
“二表哥。”溫迎笑著喊,“如今認識也不算晚,二表哥和三表哥想喝什麽,今日我請兩位表哥喝酒。”
齊天恒和齊律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
齊律道:“看來我們今天來對了。”
溫迎引著兩人上到樓上雅間,齊律坐著椅本來不便,但他的椅像是特製的,齊天恒在後麵沒費多力就將椅搬了二樓。
溫迎讓人端了酒過來,溫迎不能喝,齊律的子也不能沾酒。
齊天恒握著酒壺不樂意了,“說要喝酒,就隻有我一個人喝嗎?”
溫迎道:“三表哥若是覺得不盡興,溫迎便以茶代酒。”
齊律也說:“我們兩個不喝酒的人還陪你喝酒,你該滿足了。”
齊天恒:“…….行,我要是喝醉了,二哥你負責把我帶回去。”
“放心。”齊律笑的溫和無害:“不會讓你睡在半路上的。”
“二哥你這麽說我都不敢喝了。”齊天恒放下杯子說。
溫迎笑著沒他們兩兄弟的話中,齊律卻轉過頭看著溫迎。
“前些日子三弟胡鬧,竟然帶溫表妹去教坊司了。我作為他二哥,我代他向你道歉。”
溫迎笑說:“二表哥言重了,教坊司出事跟我們沒有關係,幸好三表哥及時將我帶出了。”
“此事是三弟考慮不周,溫表妹不用替他說話。”齊律橫了一眼齊天恒,齊天恒苦著臉。
齊天恒衝溫迎了眼睛,像是怕將新月姑娘的事說出去。
溫迎笑了笑,齊天恒去教坊司做什麽,齊律不知道嗎?
不見得。
溫迎沒有多問,他們兩人也沒有多說。今日似乎真的隻是為了來喝酒的,齊律不好,沒多久他就力不支,神疲倦了下來。
齊天恒放下杯子,推著齊律的椅,兩人要回去了。
溫迎送他們兩人到樓下,這時有個文人忽然擋在他們麵前。
他很明顯喝多了,臉頰通紅,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溫迎。
齊天恒眉頭一皺,就要擋在溫迎麵前。
溫迎卻開口了:“徐公子有什麽事嗎?”
溫迎認識此人,吏部侍郎家的次子徐文。他經常來飛鴻居喝酒,一來二去,溫迎就認識他了。
兩人說過兩句話,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流了。
“溫姑娘。”徐文臉更紅了,眼眶似乎因為酒氣也漫上了紅意。
“溫姑娘我,我有話想和你說。”
溫迎還沒開口,二樓忽然發出一陣笑聲。
有好幾次喝的醉醺醺的學子,倚在欄桿上,目興地看向他們。
“徐兄你今天要是說出來了,我們以後寫詩都讓你一首。不,讓你百首。”
“徐兄你加油啊,你要是說出口,你以後在飛鴻居的酒本公子給你包了。”
樓上一群人在看熱鬧,徐文心跳如擂,滿臉通紅。“溫姑娘我……”
“徐公子你喝多了。”溫迎打斷他。
徐文一怔,清秀的麵容上有些無措和茫然。
溫迎衝他一笑:“徐公子喝多了就早點回去吧,天已經很晚了。”
齊律和齊天恒都看著溫迎,這種場合溫迎似乎都不需要他們出手幫忙。
眾目睽睽之下,兒家的清譽似乎不在乎。或者說習慣自己理,態度大大方方,反而讓人生不出什麽其他心思。
徐文攥了攥拳頭,他滿腔的熱在溫迎沉靜的眼神下,慢慢冷卻了下來。
但隨之而來的,他心反而更堅定了。
他說:“溫姑娘我沒有喝醉,我現在很清醒。有些話我,我若是現在不說,我以後可能也不敢說了。”
他借酒壯膽,才敢站到溫迎麵前。
若是這次都說不出口,那他以後也沒機會說了。
溫迎似乎歎了口氣,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了。
這時候讓徐文私下再說,那有些事就更說不出清楚了,所以溫迎沒有阻攔。
徐文見溫迎沒有再開口,他心中鬆了一口氣,此時才把他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溫姑娘,我,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很好,特別好…….”
他剛說出口,臉就的更紅了。
他一個飽讀詩書的文人,竟然連一句讚都說不好。
“……我心悅溫姑娘,溫姑娘可否給,給在下一個機會…….”
徐文的話說完,樓裏上下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看向溫迎。
齊天恒怎麽看徐文都不滿意,就這樣還敢大言不慚說喜歡溫迎。
而且現在文人都這麽大膽了?
心悅別人,便能將人堵住當眾說出來嗎?
飛鴻居外一道馬上的人影也在看著這裏,隻是現在沒有人注意。
溫迎聲音如常,甚至還帶著點笑意:“徐公子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溫迎的婚事得有家裏長輩做主。”
徐文追著問:“那我,我讓我爹娘他們去下聘…….”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笑了。
徐文也懊惱。
他太急了,連下聘這種話都急切地說了出來,溫迎會不會笑話他。
他忍著恥又說:“我是說,要是我走三書六禮的流程,讓家裏長輩出麵,正式向你溫家提親。你,你會同意嗎?”
徐文的眼神地看著,似乎是期待的回答,又害怕的回答。
溫迎倒是不討厭徐文,徐家關係簡單,也不沾任何黨爭。而且徐文不是嫡子,也不用背負多責任。
若要盡快選定夫婿,徐文是個很好的選擇。
溫迎猶豫了一下,沒把話說決。“我會考慮。”
一瞬間徐文欣喜若狂,一麵不可置信,一麵又覺這是真的,溫迎說了會考慮了。
徐文喜的腦袋酒意上頭,腦袋發暈了起來。他暈暈乎乎地說:“那我等溫姑娘考,考慮好。”
溫迎點了點頭,看向齊天恒他們。“我們走吧。”
他們走到門外,齊天恒忍不住了。
“溫表妹你不會真的要考慮嫁給他吧?他徐家一個次子,職也不高,怎麽配得上你?!”
齊律也說:“親是一生大事,表妹要認真考慮。徐家雖然關係簡單,但徐家底蘊太薄,經不起風雨。”
溫迎聞言深深地看了一眼齊律,隨後說:“我知道的,我會慎重考慮。”
齊天恒還想說什麽,見齊律沒說了,他也閉上了。
兩人跟溫迎告辭離開,很快就不見人影了。
溫迎跟杜盛代了兩句,也走出飛鴻居準備回去了。
夜裏起了風,一出門擺和發就被揚了起來。
抓了抓舞的頭發,攏上的裳,忽然一件寬大披風兜頭罩下。
帶來一陣冷冽的氣息,但卻擋住了夜風。
溫迎抬起頭,對上陳最幽沉晦暗的一雙眸。
“哥哥,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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