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問盞說完很久，商則寒的聲音才從頭頂傳來：“東郊森林公園？”

仰起腦袋：“你怎麽知道？”

商則寒低笑了聲，緩緩開口：“紀明景十三歲的時候，他父親送了他一輛山地自行車，那款全球隻有五輛，他把我出去想要炫耀，車沿湖騎了還不到半圈，就隨手扔在了旁邊，就跑去其他地方玩兒，完全把這件事忘了，等到天黑快要回去才忽然想起車不知道扔哪兒了。”

“他怕被他父親罵，就拉著我沿著湖邊陪他找。”

十三歲的商則寒個子已經褪去了臉上的青，廓和五都十分清晰，個子也很拔。

他拿著手電筒，走在紀明景前麵，略顯不耐：“你到底扔哪兒了。”

紀明景心虛道：“那我哪兒記得，再說了，我們不是一起的嗎，你就沒記一下？”

商則寒懶得理他，繼續往前走。

夜了的公園很安靜，風也帶了濃重的寒意。

紀明景攏了攏服：“要不我今晚去你家住吧，明天天亮了我們再來找。”

商則寒道：“明天自己來。”

紀明景道：“你這人真沒義氣，我要是就這麽回去，都要被我爸給打斷，你忍心嗎？”

“忍心。”

紀明景剛要繼續說什麽，商則寒毫無征兆的停下了腳步，皺眉道：“別吵。”

紀明景害怕的湊到了他旁邊，小聲道：“怎麽了怎麽了，我就說了這地方肯定有鬼，該不會是真讓我們遇見了吧……”

商則寒沒有理他，快速朝前麵跑了過去。

紀明景一開始不明所以，還以為他是真的看到鬼了，嚇得不行，連忙季跟在他後麵。

直到，他終於聽見不遠的水麵上，似乎有微弱的求救聲傳來。

他怔在那裏還沒來得及反應，商則寒就已經扔下手電筒，了外套跳進水裏，同時對他說：“打電話救護車。”

紀明景還什麽都沒看見，就聽見了噗通一聲。

他道：“你不要命了，這麽冷的天……”

然而岸上已經沒了商則寒的聲音。

紀明景急的原地跳，要是商則寒出了什麽事，商老爺子能把他大卸八塊了。

他連忙撿起地上的手電筒，照進了湖水裏。

雖然作用不大，但至比沒有好。

紀明景另一隻手掏出了手機，匆忙的撥打著救護電話：“喂？這裏是東湖森林公園，有人落水了，快點兒。”

這時候，求救聲已經沒有了。

商則寒很難辨別落水的那個人在什麽地方，紀明景打的那束很及時，他在幽暗的湖水中，看到了小小的一團影子。

他遊過去抓住的時候，才發現這是個小孩兒。

商則寒把抱上去後，紀明景也很驚訝，又連忙看著四周：“父母呢？”

“不知道，”

商則寒把放在地上，坐了急救措施。

咳了兩聲，嗆出了一口水。

商則寒鬆了一口氣，撿起地上的外套裹在上：“救護車了嗎。”

紀明景道：“了。”

他把手電筒遞給商則寒，又把上的服下來給他：“我來抱吧，你休息下。”

商則寒沒有說什麽，把懷裏的小姑娘給了他，又把紀明景的服搭在上。

他們一邊往外麵走，紀明景一邊猜測道：“誒，你說這麽晚了，怎麽會掉進湖裏的？我看書上說，有那種鬼，會利用小孩子來找獵，中了它的圈套就出不了了。你今天就是運氣好，有我在，它不敢出手。”

商則寒道：“你是不是有病？”

紀明景訕訕笑了下，又低頭看了眼：“不過話說回來，這孩子運氣是真好，遇到了我們，不然這湖那麽大，都撈不到。”

他們走到公園門口的時候，救護車也剛好到了。

紀明景本來想直接回家的，但商則寒拉著他坐上了救護車。

整個過程中，紀明景都無聊的打瞌睡。

到了醫院，那個小姑娘被醫生接走了。

紀明景打著哈欠道：“現在可以走了吧，明天還要上學呢。”

商則寒皺了皺眉：“先聯係上的家人。”

“你怎麽聯係？很明顯啊，要麽是被父母給拋棄了，要是是跑出來的，給警察就行了，你管那麽多做什麽。”紀明景又小聲道，“不過要是真被父母拋棄的話，你正好可以把帶回家去當養媳，我看長得可的，以後肯定漂亮。”

紀明景直接被踹出了醫院。

商則寒和紀明景那麽晚都沒回家，商家和紀家都找了過來。

商老爺子見商則寒渾，又擔心又生氣，強行把他帶了回去。

紀明景就更別說了，因為車丟了，還挨了一頓揍。

商則寒回去的當晚便發了燒，之後的幾天裏，商老爺子更不準他出門，直到他病好了，特地去了醫院一趟，被護士告知，前幾天落水送來的那個小孩兒，已經被的家人接走了。

他這才轉離開。

……

宋問盞怎麽都沒想到，那年落水的後續居然是這樣的。

完全不記得救的人是誰。

或者應該說，從掉進水裏以後，就不記得任何事了。

隻知道，在醫院醒來時，邊一個人都沒有。

宋問盞眼睛裏含著淚水，手不自覺的揪了他的服，原來他們那個時候就認識了。

商則寒道：“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離開，後麵也不會發生這麽多事。”

宋問盞聲音帶著哭腔，小聲道：“真想讓我給你當養媳呢。”

商則寒膛微微震，像是在笑。

他道：“那你願意嗎。”

宋問盞道：“你想得，我爺爺不會同意的。”

商則寒道：“那就等到他同意的那天。”

宋問盞隻是腦海裏想了一遍那個場景，都覺得有些想哭。

如果從那個時候就認識商則寒，那他應該會像是一個哥哥般的存在，從小陪在邊，保護，照顧。

不過按照他的格，應該是不會捅破這層窗戶紙。

那就還得是主了。

青梅竹馬的養係好像也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