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則寒今天去見了江萬青。

在看到江萬青的第一眼，他就已經知道，這件事的經過是什麽。

當初就是這個人，把言言給他的。

江萬青已經年過古稀，頭發花白，看上去卻很有神，沒有毫被迫帶到這裏的反抗與拘束，反倒很愜意從容，他看見商則寒後，臉上蓄積起了笑容：“我們又見麵了。”

商則寒坐在他對麵，神微冷。

江萬青攤了攤雙手：“說起來，我和你父親也算是舊相識，按輩分來算，你應該我一聲叔叔。”

“你欠傅家人，所以答應了替傅尉白做這件事。”

江萬青笑容不變，算是默認了，甚至還很自得：“我從來沒有失手過，看樣子，還很功。”

商則寒道：“你是怎麽做的。”

“你麽，比較簡單，讓你忘記那段時間發生過的事就行了。至於那個小丫頭，確實有點難，花了我很長的時間去研究，這個過程中，還需要不斷有人在旁邊講那段時間發生的事，這個也做記憶植。”

商則寒麵無表的看著他。

江萬青道：“傅家的恩我算是還完了，我可以幫你恢複記憶。”

商則寒冽冽開口：“誰告訴你，我找你來這裏是為了恢複記憶。”

江萬青臉上的笑容出現了一裂：“那你想要做什麽。”

“沒想好。”商則寒起，“你就在這裏待著吧。”

江萬青本來是占據主權的，可是看到他這個態度，不免開始著急了：“你難道不想知道過去都發生了什麽嗎。”

商則寒道：“我隻需要知道，我的人從始至終都是，就足夠了。”

江萬青有些笑不出來了，他還想說什麽，卻被商則寒的手下摁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

出了房間後，陳見猶豫著開口：“商總為什麽突然改變了主意？”

“江萬青這輩子最自豪的，就是他那催眠。故事經由他的手開始，再經由他的手結束，這是他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陳見忽然就明白了，江萬青想要做一個編織者，居高臨下的看著事態的演變發生，最後再心滿意足的來收割，給他的催眠畫上一個完的句號。

商總多狠啊，現在直接讓他一口氣卡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江萬青估計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了。

商則寒側眸：“傅聞清查的怎麽樣了。”

陳見收回思緒道：“查了傅尉白邊所有人，都沒有傅聞清的線索，不過我打聽到傅聞清的一些事，但過去太久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說。”

陳見道：“傅聞清是傅書禮父親的養子，也就是傅書禮的哥哥，但他從小格古怪，說得上是孤僻。他對傅家人還算正常，兄友弟恭，也尊敬父母，但對外人就不是一回事了，他出手狠辣，僅僅是因為別人不小心刮花了他的車，他都派人去用刀在對方上劃了滿的傷痕。”

陳見繼續：“他讀書的時候，老師批評了他兩句，晚上他讓人直接闖進了老師的家裏，往他妻兒上澆汽油恐嚇，那個老師第二天就辭職回老家了……諸如此類的事還有很多，外界的人對傅聞清都是又怒又怕，說他是個瘋子。”

商則寒道：“傅家不管嗎。”

“管。”陳見道，“可傅聞清每次認錯的態度都很好，保證下次不會了，轉頭就用惡劣的方式去報複告狀的那個人。長此下去，也沒人敢去傅老爺子麵前說什麽了。”

“傅書禮呢。”

“傅書禮的格溫和，有時候正好撞見傅聞清欺負人，他會上前幫忙解圍。傅聞清他……在傅家人麵前，態度都很好，傅書禮也不是每次都能遇見，所以在他眼中，這個哥哥並沒有別人說的那麽壞。”

“傅聞清離開傅家的原因是什麽。”

陳見道：“這個說法就有很多了，有說是他的惡行終於被傅家發現了趕出家門的，也有說他談了個對象，但是對方家裏不同意，他一氣之下遠走海外的，還有說他是被仇家悄悄殺了，拋野外……”

陳見總結：“商總，傅聞清好像就是個天生的壞人，做事完全不需要理由。”

商則寒淡聲：“他做事不需要理由，但花那麽多年，心謀劃了這樣一個局，一定有理由。”

陳見頷首：“我繼續去查。”

商則寒道：“宋問盞過幾天要去見傅尉白安排給商堯的那個教授，理了。”

陳見頓了頓：“是把這個人理了，還是把……這件事理了。”

如果就這麽生生斬斷這件事，宋問盞一定會懷疑。

或者說，到時候安排他們的人過去。

商則寒一時沒有說話。

半晌，他才道：“你說，要是知道真相了，會怎麽做。”

陳見默了一會兒，才試探著說：“宋小姐很喜歡小爺，也……很喜歡商總，應該會很開心。”

商則寒偏頭看了他一眼，陳見立即愧的低下頭，說謊話果然會到良心的譴責。

商則寒收回視線：“回去吧。”

……

宋問盞手在他麵前晃了晃：“想什麽呢。”

商則寒看向：“沒什麽。”

宋問盞其實想跟他再商量一下領養稚稚的事，可看他好像累的樣子，便沒有再說了。

畢竟誰大過年的工作能夠開心呢。

還是明天再說吧。

宋問盞躺在床上，突然看到了日曆提醒，道：“馬上就是言言生日了誒。”

商則寒瞥了眼，低低“嗯”了聲。

宋問盞沒忘要送言言一條小狗這件事，當即便點開狗舍選起來，問商則寒：“這個怎麽樣。”

“可以。”

“還行。”

“一般。”

“像你。”

宋問盞：“……”

前麵幾個形容勉強說得過去，後麵這個是什麽？

商則寒拿過的手機放在床頭：“睡了。”

宋問盞順勢鑽進他懷裏，語氣裏多了幾分撒的味道：“商先生。”

“嗯？”

“過兩天，我可能要出去一趟，是關於……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