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公夫人勉強扯出一抹笑，“把冠拿來我再瞧瞧。”

大掌柜在這星輝堂多年，眼毒辣，很快就看出了衛國公夫人的心思。他不聲地讓下人把琉璃首冠再呈上來。

衛國公夫人仔細研究了這尊琉璃冠好久，卻挑不出半點病來。

因為看得實在太久，又不說買不買，不遠的夫人小姐們開始議論起來。

大掌柜臉上的笑也那麼客氣了。

“夫人，您知道星輝堂的規矩，這首冠一類的珍品向來只供給幾位特定的貴客，您是不在其列的。今日您有幸見到此冠，全因為有楚楚姑娘在，您應當好好把握機會。”

這話明里暗里都在諷刺衛國公夫人是沾了楚楚的，還兌不愿付錢。

衛國公夫人只能維持著笑，假裝自己是個瞎子，看不到其他人投來的視線。

楚楚放下茶盞，一派天真地問：“夫人是覺得這尊冠不好看？”

衛國公夫人當然覺得好看，但既拉不下臉承認自己是因為楚楚才能買到此冠，也不愿意花這麼多錢買一個無用的首飾，只好咬著牙道：“不好看。”

預計的算盤落空，楚楚有些憾地在心里嘆口氣。

原是想等衛國公夫人付完錢，再笑話衛國公夫人的臉浮腫。若說此冠須得小臉戴著才好看，衛國公夫人的臉肯定會被氣得更腫。

楚楚聽說霆哥哥那個便宜弟弟，是買一對雙胞胎瘦馬就花了五萬兩。哪想到這位國公夫人表面上如此風，實際卻連一萬多兩銀子都出不起。

大掌柜聽到衛國公夫人說星輝堂的珍品不好看，臉頓時就黑了，“夫人慎言，您是想砸了星輝堂的招牌嗎？”

星輝堂背后的人衛國公夫人得罪不起。

勉強地笑了笑，但還是不愿承認自己出不起銀子，便一直沉默著。

尷尬的氣氛蔓延了整個星輝堂。

楚楚無聊地著茶盞的蓋子，輕輕拿起，又輕輕放下，等了好一會，空氣里寂靜無聲。

忽而開口，問一旁的馮夫人：“夫人喜歡這尊首冠嗎？”

馮夫人突然被戰火波及，心里后悔不迭，自己今日就不該出來！

因為不敢得罪星輝堂，馮夫人笑道：“星輝堂的首飾自然是最好的。”

楚楚點點頭，松開手里的茶蓋。

安靜的空氣里出現一聲“叮”的脆響。馮夫人的心也跟著抖了一下。

楚楚瞥了眼不遠的冠，道：“既然衛國公夫人不喜歡，那夫人您買吧。”

馮夫人又不是冤大頭，沒事花這個錢做什麼。婉言拒絕道：“多謝楚姑娘意。只是這冠太過貴重，我馮府哪有這樣大的手筆，著實添置不起。”

楚楚旁的碧桃笑了，道：“原來夫人喜歡，只是缺銀子。”

這話說的有趣，只說“夫人喜歡”，但沒說這位“夫人”是衛國公夫人還是馮夫人，也沒說是誰“缺銀子”。

馮夫人訕笑，衛國公夫人惱得漲紅著臉。

楚楚回頭，假意訓斥了碧桃幾句，要給馮夫人賠罪。

衛國公夫人實在忍不下去，起就要走，馮夫人怕生自己的氣，連忙跟上，只聽后楚楚悠悠地對掌柜道：“把這冠送到侯府吧，找賬房支銀子就是。”

這樣的冠，楚楚買起來眼睛都不眨，前面的兩位夫人臉都不太好看。

大掌柜倒像是對此習以為常，討好地送楚楚出去了。

楚楚原本是不想對衛國公夫人兩人做什麼的，只是們非要上趕子來嘲諷自己，自己總要找點場子回來。

但們走了，楚楚也懶怠再與們糾纏，一心惦記著回去和霆哥哥說，衛國公府好像要窮得揭不開鍋了，讓他心狠一點，可別讓他們找上門來討錢。

這廂衛國公夫人和馮夫人出去時，一路上被各位夫人小姐看著，心里憤不已。

衛國公夫人走出星輝堂大門后，便再也憋不住了。著嗓子，把楚楚那個小婊子和賀時霆那個小雜種罵了個遍。

楚楚出門時，恰好聽到衛國公夫人在罵賀時霆，里的話又臟又惡毒。

馮夫人勸了幾句，反倒變本加厲，怨毒地咒罵起了賀時霆早逝的娘。

楚楚原都要離開了，卻生生止住腳步。看著衛國公夫人的背影，眸暗沉沉的。

一顆金珠以極刁鉆的角度飛旋出去。

衛國公夫人剛走到自家馬車前，忽然，腳上一陣尖銳的疼痛襲來，站不住，往前撲去。

眾人猝不及防，都沒護住，讓衛國公夫人直接摔到在馬夫的上。

馬夫毫無防備，被著摔落在地，兩人還在地上滾了一圈，姿勢曖昧又狼狽。

天化日之下，堂堂國公夫人，跟個馬夫疊著躺在地上，往來百姓都停下腳步，對此指指點點。

只怕不消一個時辰，就能給衛國公夫人傳出十數個桃傳言來。

衛國公夫人氣得渾發抖，待要站起來，上又是一麻，又摔回馬夫上。

丫鬟們忙湊上去把扶起來。

瞪著馬夫的眼神，兇惡得像是要吃人。

楚楚看著下面鬧哄哄的一團，的瓣微彎，有幾分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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