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這天蕭染早早地就醒了,窩在商酌言的懷抱中懶懶的不想起。
深城今年解除了煙花令,盡管他們在城郊的位置,可仔細聽還是能聽到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中。就在商酌言的懷抱裏,看著新的一年一步步地朝著自己走來。
商酌言還在睡著,不知道是不是蕭染的錯覺,他覺得商酌言的睡眠質量比之前好了許多,眼下的青都淡了不,偶爾也能像今天這樣,自己醒來的時候他都還在睡著。
蕭染很喜歡這一刻的時,很安逸,安逸的就這麽想一輩子。
商酌言還是太過在意蕭染,稍稍一個靜就能醒來,此時蕭染不過是剛想翻個,解救一下自己有點被麻的手臂,商酌言就睜開了眼睛,看一眼懷抱中的蕭染,繼而將抱得更:
“時間還早,再睡會兒。”
蕭染笑笑調整了一下姿勢:“小時候過年,總會起得特別早。”
商酌言聞言睜開了眼睛,不過幾秒的時間,目已經從困頓變得清醒了一些,但清醒之外又出現了在他眼中其實很難看到的懷念。他也在懷念小時候,很小很小的時候。
“嗯。”商酌言應了聲,卻更深地埋進蕭染的脖頸中去汲取的溫暖,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距離再也回不去的小時候近一點,更近一點:“原來小時候都一個模樣。”
小時候都盼著過年,過年有鞭炮聲,有新服,還有許多許多好吃的,最重要的是,沒有煩惱和力。
他們都再也回不去那個時候了,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踏人的世界中去,就已經不到過年的無憂無慮了,他和都是在苦痛中長大的,這當然是不幸的。
隻是幸運的是,和他在多年以後的現在可以一起麵對那些苦難了。
楊雅君剛離開不久,即便是這麽一個全國人人都在歡聲笑語的節日,莊園裏卻也還是很安靜,安靜得好像他們已經置於俗世之外。商酌言是不在意這樣的節日,這麽多年也從來沒有特意過過,蕭染以前倒是和楊雅君一起慶祝過,但因為兩個人,再怎麽好像也熱鬧不起來。
蕭染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滿園景的時候,商酌言就在後的不遠看著,蕭染從玻璃上看到了他的倒影。
也就是在這一刻,蕭染突然意識到其實什麽都沒有變,楊雅君縱然離開了,可邊還是有一個人在陪著自己,依舊不是孤獨的,邊的這個人也還是很很自己。
商酌言當然沒有特別直白的表達過,也從來沒有說過一次‘我你’,蕭染也不用他說,自己又不是傻子,知道商酌言以前是什麽樣子,對待別人是什麽樣子,所以很清楚的知道他對待自己是溫的,的,與眾不同的。
蕭染從未見過他像這樣對待其他人。
商酌言不用說,可他看向自己的每一個眼神,擁抱自己的每一次力度,給予自己的每一次親吻,都是。
蕭染得到。
就算是兩個人,也應該好好的過個年吧。蕭染回頭看向商酌言,微微一笑:“我包餃子給你吃,好不好?”
似是沒想到蕭染會這麽說,商酌言的表微微錯愕了一瞬。蕭染被商酌言的神逗笑,走到他的麵前站立,抬手輕輕了他的臉頰,笑著問他:
“怎麽是這副表?”
“意外,驚喜。”商酌言在的手心蹭了蹭:“還有,想吃。”
莊園很大,即便放了一批人的年假,卻也還是有不傭人留在莊園來照顧他們的生活起居,廚師更是全天候待命,做飯這種事本用不上蕭染親自來,商酌言本也舍不得。
可彼此之間誰的長也不是沒有坎坷,都是缺的人,這一路走來都有殘缺和憾,尤其今年是過年,自己喜歡的人要為自己親手做一頓飯,商酌言也不可能拒絕。
時間還早,蕭染和商酌言去到廚房的時候廚師正在商討晚上年夜飯的菜單,見兩人一起出現,難免有些張,商酌言卻無意造這種施,在他們開口之前就已經開了口:
“不用忙了,今日除夕,你們也去過年吧。”
幾名廚師和幫廚麵麵相覷有些沒反應過來商酌言這樣的安排,但還是沒有再讓商酌言重複第二次,道了謝很快離開了廚房,也離開了莊園,將整個空間都還給了他們。
在進廚房之前,蕭染說隻想和商酌言在一起好好過年,商酌言明白的意思,將莊園剩下的人也全打發出去過年了。
他本也不喜歡人太多,隻是這座莊園太大,都需要人來打理,加上他對於過年這個日子本不太敏,人多不多他倒沒什麽在意,隻是蕭染既然說想兩個人一起,商酌言自然是願意的。
如果可以,他想就這麽一輩子和蕭染待在一起,周遭什麽人都沒有,甚至可以哪裏都不去。
蕭染的長相看起來就很公主,完全不像是會做家務的類型,商酌言聽說要為自己做一頓餃子的時候,他甚至連肚子的準備都做好了。
沒想到的是蕭染的作竟然出奇的練,商酌言看著有條不紊地做著準備工作,意識到自己還是想錯了,從小跟著楊雅君顛沛流離,這些年又隻活了一個楊雅君,怎麽可能不會做這些,怕不止這些,包括其他的瑣碎,也可以做到很好。
這不是一件多麽讓人驕傲的事,商酌言在這樣的意識裏隻覺到了自己對蕭染的心疼。
本應該快樂無憂地長才對,卻活了如今模樣。
未來的路商酌言依舊有些迷茫,誰也不知道命運的齒究竟會怎麽推,又會將自己推向哪裏,商酌言以前覺得怎樣都好,哪裏也都無所謂,隻要達自己想要的那個目的就好。
但先他卻突然地有了不一樣的,如果一定要形容那種覺的話,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原本以為做好了隨風飄的準備,卻又被另一個人溫地抓在了手心。
扯住了那弦,於是自己也便有了歸。
商酌言還是會去做那些事,就算自己不去做,那些人也會推著自己走向那個結局,但他想有個好的結局了。
一個可以和蕭染長長久久的,平平淡淡的結局。
就像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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