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裏,男人一貫低啞磁的嗓音格外慵懶,又帶著幾分戲謔,“太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會主給我打電話。”
虞直愣了好幾秒。
他的聲音有點綿,有氣無力,像是剛睡醒。
把害得在金銀島的山上淋雨挨凍,又住院三天,沒有一點愧疚,居然在家裏睡大覺嗎?
“不說話?你要當個啞人?”
虞回神,態度變得冰冷疏離,“前幾天你說要帶我見小糕,什麽時候履行承諾?”
靳承川沉默了,鬱悶了好一會才著聲線道:“這是你求人的態度?好歹說兩句客套話,問問我最近過得好不好,這麽迫不及待想見一個小孤兒,他在你心裏的分量都比我重?”
“我們之間沒什麽好客套的,而且帶我見小糕,是陪你上山看日出的條件,這需要低聲下氣的求你?”
哪怕隔著距離,是在電話裏,也能清晰覺到虞的語氣有點衝,連氣氛都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靳承川有些不解,“火氣大的,誰又惹你了?”
虞口有些堵,卻又說不上來為什麽心不爽,“今天有空讓我見見小糕嗎?不行就掛了。”
“別掛。”靳承川忙問:“你現在在哪兒?”
虞環視周圍,報了位置。
“好,站在那裏別走,等我二十分鍾,我來接你。”
掛了電話,虞掐著時間去旁邊的超市逛了逛,買了糕、零食和玩。
等逛完,站回原位等候,某個狗男人還沒來。
心正在吐槽某人,一輛悉的勞斯萊斯停駛在跟前的路邊,練的打開後排車門,坐進去。
“久等了。”
明眼人都能聽出是客套話,但從不跟靳承川客套,“確實等了很久,都超時十分鍾了,靳爺如今了掌權人,真是隨心所,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
他倆之間的相,自從結束包養協議後就是懟來懟去,怪氣,靳承川神淡淡,已經習慣了。
“過來的路上……有點堵車。”
其實他是從醫院過來的,虞出院了,他還在住院,強製要求辦理出院手續,才多浪費了些時間。
他拳頭堵,遮住虛白的,看到手上的幾個購袋,又說:“這些東西,全是給那個小崽子買的?有沒有我的一份?”
沒好氣地冷了他一眼,“害我胃病複發,住院好幾天,我是不是還得送一份厚禮,謝靳爺饒我一命,沒能折騰死我?”
“從某些角度來說,有道理。”他煞有其事地點頭,又湊近小聲說:“我之前的皮帶都用舊了,我想要條新的。”
虞瞪了他好一會,被他的厚臉皮程度震驚到。
就隨口一懟,他居然真的好意思向索要禮。
“我要是給你送皮帶,也一定是買來死你的!”
“咳咳。”靳承川堵遮笑,語氣越發懶散輕佻,“這種事,還是背著點別人,私下裏跟我單獨說。”
“……”
原本氣勢洶洶的一句懟,被他翻譯出歧義。
氣氛陡然微妙了幾分。
虞耳一熱,下意識看了看前排的林宇和李叔,兩人正在充當聾子。
“我跟靳爺這種變態狂,沒什麽好單獨說的。”偏頭看向車窗外的風景,不再理會某人。
豪車很快到了海景別墅。
著那棟悉的房子,虞秀眉蹙起,“上次不是跟你說過,讓你盡早搬出去,或者讓法務部告我,把房子收回去,你怎麽還住這?”
靳承川雙手兜,姿態慵懶,“你當時還說過幾天就要聯係從中介,帶人來看房,結果不也沒這麽做。”
“我那是忙忘了。”
“如今這棟別墅裏,住著你很喜歡的那個小崽子,你讓我領養他,我便養了,你要過河拆橋?”
這件事來說,確實沒想到靳承川會領養,明明當時拒絕了,還把懟了。
口是心非的家夥。
“靳爺想住就住吧。”反正是靳承川花的錢,而且這房子不會要,更不會住。
兩人並排走著,穿過前院的小花園。
靳承川修長手指放到指紋鎖上,剛解鎖電子門,就聽見屋裏噠噠跑來的聲響。
“蜀黍終於家啦~!”一雙小短撲棱到靳承川腳邊。
靳承川彎腰,托起小糕的屁屁,讓他坐在自己的胳膊上。
小糕環抱著他的脖子,在他俊的臉龐上吧唧一口,“紅麻說,蜀黍是最近生病才不回來的,蜀黍肯定很痛痛吧?”
“寶寶呼呼,痛痛飛飛~”
稚的音聲氣,卻能萌得旁人心尖都甜化了。
虞站在靳承川後不遠,瞧著小糕對靳承川的態度,不難猜到靳承川應該並未待他,相反還對他很好。
“小糕。”溫似水的喊了一聲,歪著頭,笑彎了眸,跟小家夥打招呼,“還記得我嗎?”
靳承川轉,放下小糕,眼神示意他去到虞邊。
之前那麽喜歡虞、哭著不讓走的小家夥,今晚看到,變得不興也不開心了。
“姨姨壞,不要姨姨了……”小糕癟著,神有些委屈,拉著靳承川的,不肯親近虞。
虞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心裏猛地一涼,越發自責。
“那次姨姨答應你第二天要給你帶糕,結果沒做到,是姨姨的錯,姨姨跟你道歉,但姨姨真不是故意爽約的,這次給你帶了零食和玩作為賠罪,能原諒姨姨嗎?”
蹲,隔著兩米距離跟小家夥平視,說得很真誠。
“哼哼!”
小糕躲在靳承川後,小氣鼓鼓的,像要把自己氣小金魚。
“小兔崽子,還記仇。”靳承川揣著手,低睨他,輕踹了他的屁屁一腳,“之前怎麽跟你說的?”
吃了他那麽多糕,要是不能幫他追人,還搞砸了他的好事,別想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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