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苒苒沒想到的是,耳子才清淨幾分鍾,靳承川又回來了。
“你是不是想永久進黑名單?”
靳承川不以為然,下外套,出裏麵的病號服,淡定地走到旁邊的陪護小床上坐著。
“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是病人,我也住院。”
顧苒苒被逗笑了,“這是單人病房,沒有多餘的床位給你。”
“醫院床位張,隻好將我臨時分配到1204的陪護床,我沒那麽講究,隨便住住。”
他說得勉為其難,顧苒苒卻聽得齜牙咧。
“陪護床又小又,你腦子沒病吧,花錢買罪?”
“我樂意。”
他已經在鋪被子準備睡那張陪護小床了,顧苒苒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要是睡這,那我今晚睡哪?”
“你可以回你的小公寓去,虞這裏給我。”
顧苒苒見他已經躺下,儼然把病房當自己的家,怡然自得,氣不打一來。
“靳承川,你是三個裏麵最氣人的!”
“顧大小姐,這話說得不對。”
“哪裏不對?”
他漫不經心地反駁:“我是三個裏麵,唯一有能力助你擺牛皮司的男人。”
“……”
這話確實不假,顧苒苒不搭腔了。
“我已經向汪全的公司施,不出三天,你就能如願以償看到他向你磕頭求饒,喊你姑。”
“……”他這話直擊顧苒苒的爽點,火氣一瞬間就滅了個幹淨,看著他那張蒼白的俊,又覺得順眼了好幾分。
他修長勻稱的手疊擱在被子上,坐在小小的陪護床上,舉手投足是漫不經心的優雅尊貴。
拿了顧苒苒,毫不慌。
“這次幫了你這麽大一個忙,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說的條件?”
“……”被他這麽一說,顧苒苒有理變沒理了。
“不要一臉被我脅迫似的樣子,還人債罷了,而且我不會傷害虞,你乖乖回公寓,這裏給我,以後我們兩清。”
顧苒苒這回總算知道欠人的滋味有多痛苦,而且靳承川不是一般的男人,真的很難搞,難怪家阿想盡辦法都擺不掉他。
“就這一次。”妥協了,“以後別想用人債,讓我給你開後門,你們三個追阿,誰都別想再把主意打到我上,我誰都不站隊。”
總算打發了顧苒苒,靳承川翻下床,去廁所打來一盆溫水,給虞。
白皙纖瘦的手背上打著吊針,靳承川看得有點心疼,緩緩俯吻了吻的指尖。
“以後非得督促你鍛煉,多加強質才行,淋點雨就病這樣,可怎麽得了。”
昏睡中,虞眉心微微擰著,像有什麽化不開的愁。
虛弱青白的微微張了下,像是夢囈。
靳承川立刻到邊,細細傾聽。
喊的是:“靳…承川……”
像一清泉淌過心間,衝散了連日來的霾苦。
靳承川挑眉,深褐眸燃起一縷微,“這是第一次聽見你說夢話喊我的名字,阿,你心裏其實還有我的對不對?”
然而他隻高興了幾秒,虞微微翕的還在說著什麽。
“殺…千刀的……”
連起來是:靳承川,殺千刀的。
“……”
他上一秒還在雲端,下一秒就被後半句話打回地獄,萬劫不複。
阿執、阿執哥哥喊了那麽多次,唯一一次喊他的名字,竟然是罵他的。
他酸得整顆心都像泡在醋缸裏,“就這麽討厭我,夢裏都要罵我兩句。”
虞還在虛弱呢喃,無外乎都是什麽混蛋、王八蛋之類的,估計夢裏都在對他拳打腳踢。
他冷哼一聲,不再理,自己坐回陪護小床上,後背有傷,纏了繃帶,隻能趴著睡。
沒一會兒,值班護士進來查溫,溫計遞給靳承川,靳承川卻沒接。
“不治了,不如死了清淨。”
一臉懵的護士:“……”
……
隔天早上六點,護士來查房的時候,就發現靳承川起不來床了,也昏迷了。
本來是低燒,突然又轉高燒了,背上的繃帶浸了跡,發炎染了。
醫生給他做了全檢查,才發現他後背的撞傷不算最嚴重,震傷髒才是最要命的。
這麽重的傷,他昨天居然沒事人一樣蹦噠了一下午。
幾個醫生都懵了,他是怎麽忍住疼的?
顧苒苒、靳玉執、仲嘉澤幾人來醫院看虞的時候,靳承川已經不在病房裏,被轉到ICU觀察室了。
虞臨近中午才醒,一睜開眼,就發現旁邊三雙眼睛齊齊盯著自己,像在看什麽珍稀。
“你們……?”聲音嘶啞的厲害,嗓子疼得像吞刀片。
顧苒苒很驚喜,剛想出去喊醫生,靳玉執先一步手探了探虞的額頭,“總算退燒了,清醒後的狀態還不錯,就是這次引發了急腸胃炎,得再住院輸兩天。”
聽他這樣說,顧苒苒和仲嘉澤都鬆了口氣。
仲嘉澤:“小你沒事就好。”
顧苒苒:“幸好你沒有大礙,否則我饒不了靳承川。”
靳玉執也說:“三哥這次確實考慮不周,雷雨天去爬山看日出,平白害阿罪,阿以後還是要多多護自己的才行。”
他們三個你一言我一語,倒是讓虞想起了某個狗男人。
還說黃泉路上都要纏著,住院,居然唯獨他不在。
啞著嗓子問:“靳承川怎麽樣了?”
幾人並不知道靳承川轉進ICU觀察室了,他們是來看虞的,沒功夫關注靳承川。
顧苒苒說:“他好得很,死不了。”
仲嘉澤想起昨天靳承川拽兮兮的跟他們爭病房的樣子,完全不像有事,“他魄強健,從昨天下山開始就到蹦噠,確實死不了。”
靳玉執笑得溫和:“阿不必擔心,先好好養病,等病好了再去看三哥吧。”
“誰想去看他。”虞垂下臉,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果然害人就是命啊。”
三人麵麵相覷,極其默契的跳過這個話題,圍著虞噓寒問暖。
整整住院三天,顧苒苒陪床,仲嘉澤、靳玉執每天都會過來陪一會,帶親手做的湯飯給品嚐。
而某個罪魁禍首,一次都沒出現過。
出院後,虞回歸正常生活,考慮到剛出院需要休息,不適合野外生存類節目,荒島求生被嘉信娛樂推掉了。
經紀人給接了一些不算太累的廣告拍攝,又是兩天匆匆過去,某個狗男人像是良心發現,突然不纏著了,搞得有點不習慣,又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又過了一天,忙完娛樂通告的,沒立刻回昭和公寓,而是給靳承川打了個電話,想問問小糕的事。
電話響了一分鍾,快要自掛掉才被對麵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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