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小表兄最疼小表妹，我記著那時年紀小不會梳頭，小表兄倒會給梳，小表妹丟了后，小表兄的子也冷下來，如今不娶妻，怕也是想著等找到小表妹再婚。”

沈清煙心五味陳雜，原來顧明淵對他妹妹那麼好，那他昨兒晚給簪發，應也是早就會的。

跟他斷不斷袖沒關聯，竟是誤會他了。

傅安又盯著沈清煙的臉看了會兒，笑出聲道，“你跟我時見過的一個故人有幾分相似。”

沈清煙拿眼瞟他，確定沒見過他。

“圣人南巡被刺殺，后來查出來是二皇子的母妃溫賢妃和溫國舅策劃的，圣人大怒下，賜死了溫賢妃，抄了溫家滿門，就連二皇子也被驅逐出燕京，你這小倒跟溫家那早死的大爺有幾分像，”傅安輕輕笑著。

沈清煙一愣一愣的，那溫家人都死了，他說跟他們像，這又不是什麼好事兒，傳出去了又招麻煩。

沈清煙吶吶道，“您可別說，我、我就是個小奴才。”

傅安噗噗的笑，“你這小奴才倒招人疼，你們爺疼不疼你？”

沈清煙摳著手指，板著臉道，“主子哪兒能疼奴才，不是了份麼？”

顧明淵都討厭死了，怎麼可能疼，先前還是男人時，顧明淵還能說對好些，如今對又冷淡又不耐煩，現在能活著都是他發善心了。

傅安翹著道，“要不我找你家爺把你要到我屋里，我定疼你。”

沈清煙匆促抬一下頭，著急忙慌不知怎麼回答，扭頭往外找慶俞，卻見顧明淵面無表的在門口站著，不曉得站了多久，連忙跑到他跟前，很小聲的喊他，“爺。”

傅安站起來，跟顧明淵笑道，“小表兄回來的早，我正跟這小打趣，我瞧他生的倒比姑娘家好，正好我近來要做人圖，不知我可否借他幾日作畫？”

作者有話說：

鬢亸迎眉際月——出自晏殊《浣溪沙》

整首詞如下：

玉碗冰寒滴華，融香雪輕紗。晚來妝面勝荷花。

鬢亸迎眉際月，酒紅初上臉邊霞。一場春夢日西斜。

晚上有二更，可能有點晚，不要等哦！明天早上起來看！

第八十一章

顧明淵手背在后, 也與他出笑，“當不得人，不了你那人圖。”

隨后轉向沈清煙, “外邊兒候著。”

沈清煙眼底一暗, 知曉自己樣貌普通，也許普通都算不上, 以前也不是沒被人嘲笑過矮小瘦弱, 但從顧明淵里聽見，也會難。

誰不想自己生的好看呢。

可生的好看也得看老天爺愿不愿意給，沒這個命, 便不會去想。

沈清煙垂頭喪氣的出來，耳聽見傅安道, “這小貌異常, 人圖沒他才不配人圖。”

沈清煙心想著, 這傅世子眼神不好使, 一會兒說像那個死了的溫大爺, 一會兒又說貌異常, 顧明淵都說了不是人，他還睜眼說瞎話。

“人品貌缺一不可, 是非不分、貪得無厭，你若把畫在人圖里, 以后傳世，豈不是讓世人恥笑？”顧明淵輕笑了聲，隨手將堂屋門拴上。

沈清煙站在門外張著眸發怔，原來在顧明淵眼里, 是這樣的不堪。

慶俞看神不對, 道, “您別放心上，爺只是不想讓您畫在人圖上，表爺的人圖大都……不是良家子，容易招惹是非。”

沈清煙點了點腦袋，兀自回臥室。

即便慶俞解釋過了，沈清煙也還是難，進屋后，便忍不住哭了，大抵也是明白的，無論顧明淵斷不斷袖，無論是不是人，顧明淵都看不上。

之于顧明淵是腳底污泥，顧明淵于是天邊明月，如果可能，他恨不得將甩開。

仰仗著他茍活，原本就卑賤至極。

他看不上是正常的。

房門自外面推開，沈清煙趕把臉上的淚掉，爬下榻，在地上站直了，等那高的形走到跟前，學著慶俞給他彎腰，然后想退出去。

顧明淵見到眼尾漉漉的紅，便知剛剛躲在屋里哭，是他方才的話給傷到了，他一手攔住，道，“那些話不必介懷。”

沈清煙很懂事道，“我知道的。”

然后就沒話了。

顧明淵閉著看。

沈清煙不愿跟他同一個屋子，繞過他的手想出去，可那只手忽然環到腰上，直接把摟回去，就繃不住淚再度哭下來，手不斷推著他，小聲哽咽道，“求您放開我。”

顧明淵將抱，低頭去親，試圖安，他親了幾下，哭的更厲害，他索把抱起來放到榻上，手給眼淚。

沈清煙想把自己蜷起來，他擋著不讓，哭的直氣，啞著聲道，“我不敢您，您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好不好？”

顧明淵屈膝上榻，把抱到上，手拍著的背道，“不好。”

沈清煙嗚嗚哭著，“我自個兒呆著都不行嗎？”

哭的可憐極了，但顧明淵也沒松手，換了條干帕子給抹臉，“你呆著會東想西想。”

沈清煙哭的直，淚眼婆娑的看著他，發ᴶˢᴳᴮᴮ覺他離得很近，才后知后覺坐在他上，遲鈍了會兒，在他把臉上的淚都完了時，委屈道，“您不是斷袖嗎？您這麼抱著我不嫌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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