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下睡,顧時箏隨便套了件,一邊手指搭理著頭發一邊火急火燎的出門。
半夜裏的溫度不如白天,較為冷涼一些,看急不可耐的,後麵的盛斯衍給拿了件薄款的外套,適才跟上。
驅車離開苑,來到醫院。
顧時箏跟盛斯衍來到產房門外時,走廊已經集聚了好幾個人,有傅父和傅母以及傅家兩三個下人,陸祁也比他們先到,後站著他的手下阿哲。
跟他們一幹人打過招呼,盛斯衍牽著顧時箏的手,無聲來到陸祁邊,低聲道,“還沒出來?”
坐在椅中的陸祁搖頭。
顧時箏著產房的門,“進去多久了?”
“兩個小時左右。”
兩個小時……
掃視了圈產房門外,顧時箏轉頭隨口問道,“傅庭謙呢,怎麽沒見到他?”
陸祁抬了抬下示意,“在裏麵陪產呢。”
表示明白的點了下頭,之後便沒吱聲,盛斯衍牽著的手,到一旁空著的座位讓坐著等,隨後把手裏的外套披在肩上,一語不發倚靠著牆壁站在旁。
池念生產,傅家的人張的不言而喻,傅啟正老臉嚴肅繃,何慧蓉雙手握,跟傅家的下人在低低碎叨著什麽,都有些顧不得其他。
除此之外,半夜裏的醫院走廊格外靜謐,仿佛落針可聞。
時間的指針一分一秒的走過,這樣安靜的等了不知多久,終於,產房的門被人從裏麵推開,隨同而來的是嬰兒的啼哭聲。
傅啟正跟何慧蓉頃刻急匆聚過去,“我的小孫孫生了?”
“是的。”接生的護士,抱著繈褓中啼哭不止的嬰兒出來,“恭喜傅老先生,傅老太太。”
何慧蓉忙從護士懷裏接過孩子,倆老激欣喜地圍著孩子,懸著的心放下來,那份凝重的張終於散去,笑容滿麵。
看著他們高興的模樣,顧時箏也由衷高興。
旁的盛斯衍低聲問,“不過去看看孩子?”
“先讓他們做爺爺的多抱抱看看。”顧時箏扯開笑容說,“他們可比我們張激多了。”
“也是。”
一個嶄新的生命降臨出生,氣氛是溫馨而妙的。
不過孩子被送出來了,卻不見池念跟傅庭謙,不止顧時箏跟陸祁等人都發現了這點,沉浸在喜悅中的何慧蓉也留意到,沒等他們開口便聽到忙問護士,“大人呢?”
“傅老太太當心,母子平安。”護士笑答道,“傅太太生完後暫時力昏睡過去,等會會轉移到病房,傅總現在陪著,讓我們先把孩子抱出來給你們看看。”
走廊上的幾個人鬆了氣的放下心。
顧時箏看著這一幕,滿滿的都是欣。
旁有自己且自己的人陪伴,再看著眼前溫馨而好的所有,幸福的指數似是雙倍的。
但盛斯衍卻跟顧時箏此刻到雙倍幸福的滋味不同,當他見從產房裏被推出來,一臉蒼白無滿頭大汗到頭發都了還在昏迷中的池念,他臉凝了凝,眉頭擰了擰。
在跟著傅庭謙和池念等人去往轉移的病房時,倏爾,盛斯衍一手拉住旁的人,把留在後麵,“你生西西的時候,也像這樣跟命都要沒了似的?”
顧時箏漫不經心道,“唔,應該差不多吧,我那個時候也是順產,生完以後也不省人事了。”
據說生孩子是人的第二次生命,他知道人生孩子很不容易,但沒有親眼看到,那份不容易隻是一個印象概念,並不實際。
而現在看到生完孩子的池念那個模樣……
那簡直跟去了一趟鬼門關走一遭沒什麽區別。
顧時箏一生滴滴的,哪裏磕著著都委屈得很,最不能忍上的疼痛。
雖然,曾經落魄流離在外的那段日子,舍棄了貴什麽苦什麽怕都能吃能忍的頑強,從那之後整個人像涅槃而生胎換骨了一樣。
但……
越想腔滋味越是繁複凝重,盛斯衍蹙了眉頭,下頜收了些突然道,“那我們還是不要再生了。”.伍2⓪.С○м҈
什麽?
“不生了?”顧時箏驚呆了,愣愣地著他,“為什麽,之前你不是想再生一個……”
盛斯衍先前確實滿心都想再跟生一個,但得到一個孩子的代價,是要經大半年的孕期,經分娩之痛。
那份得到的歡喜,是建立在所忍的痛苦之上。
他發現,他忽然間也不是那麽想再要一個。
盛斯衍不是滋味的嗓音低啞了些,“你當初能生下西西我便已經很滿足,有一個孩子的一家三口,像你之前說的這樣就很圓滿,其實就算不生了,也無所謂沒那麽重要。”
瞧著他俊如儔染著三分凝重的臉龐,顧時箏恍然領悟了什麽過來。
雙手攀上他的肩膀,眼中遍布,俏的帶著狡黠的味道,“舍不得我像念念一樣啊?”
“嗯。”盛斯衍從嚨裏應了一聲,注視著漂亮惹人的臉蛋,“你不是說不想生,不想再經曆一遍那種痛苦麽,那便不生了,我們有西西已經足夠,不必再一個孩子來影響我們的二人世界。”
顧時箏含笑的偏了偏頭道,“可是我現在想生了怎麽辦?”
“箏箏,你不必考慮到我之前說想生,遷就我的意思讓你自己做你本不想做的事。”
他說得很認真很一本正經,讓人半點不會懷疑這是不是他的真心話。
他對的,能從方方麵麵大大小小的事中,通通都能到。
這樣的男人,明知他過往的孤獨冷冽,明知他心的盼,又怎能讓他未來的人生,帶著憾?
“盛斯衍。”顧時箏踮起腳跟湊近他,意的吻了吻他的角,“不是為了遷就你,是我自己想跟你再生一個。”
以為他說可以不再生會鬆一口氣,不料卻反而……
盛斯衍眸深了很多,“但——”
“我願意跟你再生一個,高興再跟你生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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