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這才慢慢轉了話題。

飯后，李書達要拉著周淮林去看看自己的縣城，又是被李夫人攔住了：“你也有眼些，就不能讓他們夫妻自己逛逛？”

李書達這才發現自己考慮不周，笑呵呵地送他倆出門讓他倆去逛。

“要是迷路了就隨意找個人，問縣令家，九都能給你們指路，還有一會直接帶你們回來。”

“唉喲！”李夫人揪了揪他的手臂，“看把你顯擺的。”

梁瓔失笑。

冬季牽手冷，梁瓔就挽著周淮林的胳膊，他今日穿得絨絨的，梁瓔的手放在臂下也不會冷。

也不怪李書達一心想顯擺，他將驪襄縣確實治理得很好，不管是人聲鼎沸的街道，玩龍玩獅子的各種娛樂，還是大家臉上的笑容，都是很好的證明。

“李大人真是個好。”

梁瓔對周淮林贊嘆。

這次男人沒有再因為夸獎別人而吃醋了，而是突然開口：“他以前，并不是這樣的。”

“嗯？”梁瓔眼里滿是好奇。

“我們是正興二年的同榜進士。”周淮林視線看著前方，繼續說著，“那時候想做一個好，并不容易。上要打理朝中的各種關系，下面也只是一些只想著撈錢，而不是為百姓做事的奉違員。”

“要麼，同流合污。要麼，就是被打排。”

梁瓔抬頭看著周淮林的臉，那時候也是在宮中，對朝中的事知道一些，但在宮中覺到的，和聽到外面的人說的，似乎又有不同的覺。

原來大勢之下，每個人都是被切影響到的。

“書達自是不愿同流合污的，所以仕途一直郁郁不得志。”

說到這里，周淮林停了下來，低頭看向梁瓔的眼睛：“所以他才會那麼高興。侍奉明君，是古來所有有志之士心中共同的愿。”

“梁瓔，大魏如今的明君，百姓的安居樂業，我們如今的心有所……都有你的一份功勞。”

第35章 回家

他說得很認真, 那萬千燈火倒映在他的眼中，為漆黑的眼眸增加了許多溫度。

不知怎的，梁瓔莫名地眼眶酸。

在想要落淚的前一剎那低下頭, 任由淚水滴落到了腳下。

一直覺著不值的, 覺著那個被人騙得團團轉的自己傻得可以, 覺著那些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經歷都毫無意義。

可是周淮林此刻卻在告訴, 即使是那些失敗以及被辜負的真心, 也是有意義的。至, 彼時選擇的君主, 確實做到了為國家, 為百姓。

至, 這盛世，曾經有的參與。

耳邊的喧鬧似乎都在慢慢遠去, 梁瓔到了自己的釋懷、原諒，不是原諒魏琰，是原諒那個被記恨的曾經的自己。

“那邊有放孔明燈的，要不要去看看？”

梁瓔微微吐了口氣，好像從沒有像現在這般輕松過, 從沒有像現在這般, 覺著周圍的熱鬧也是自己能融進去的。

重新抬起頭, 眼圈還泛著淡淡的紅, 就這樣笑著對周淮林點頭。

兩人買了兩盞孔明燈。

兩盞燈上面的名字都是梁瓔提筆寫，周淮林低頭看認真的面容。的書法是先前跟著杜林芝學的飄逸灑的風格，那是曾經因為喜歡而特意去學的。

雖然知道那些經歷于梁瓔來說其實是很重要的，過往的種種就了現在的, 甚至是就了現在的帝王、儲君，但他還是私心里希著, 若是先遇見的是自己就好了。

他定會護著免去這一路的風霜。

人的長也并非是非要苦的，他會不舍與心疼。

兩盞燈被放在了空中，一同飛上去的，又被風吹著往不同的方向，混漫天的燈火中。

真啊，梁瓔仰天空心想著，的不僅僅是燈，還有這燈里象征著的希與期待。

五年前的自己，該是想不到這一幕的吧？

視線往周淮林那邊看過去的時候，正看見男人閉著眼睛，像是在許愿的模樣。

梁瓔還真是覺著稀奇，頭探過去，正與睜開眼睛的周淮林對上。

“許什麼愿啊？”

周淮林別開目不回，而是說道：“該回去了。”

還害呢，梁瓔想笑，被他拉著手卻掙了不走：“這樣許愿可不靈的。”

這次到周淮林疑了。

梁瓔雙手抱在前，給他示范“正確的”許愿姿勢：“這樣才能靈驗。”

其實并不是覺著這是真的，甚至自己都沒有許愿，只是想看這個一臉嚴肅的人做這麼可的作會是什麼樣子。

周淮林果然沒有立刻，像是在猶豫。

梁瓔了他的胳膊：“真的，快點快點，要不靈了。”

看迫不及待的樣子，男人眼里升起不明顯的笑意，終究是學著的模樣，雙手抱在前，在繁燈下虔誠許愿。

愿太子殿下平安長大，為一代明君。

愿梁瓔恢復健康，所愿皆可。

愿淮林，此生常伴側。

***

皇宮里除夕的宮宴很晚都還沒有結束。

魏琰是提前離場的。

他今日多飲了兩杯酒，又不肯坐步攆，林福跟在后邊，兩只手時刻預備著，生怕皇上摔著了，一顆心提心吊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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