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杞還想說什麼，梁瓔對著他搖了搖頭。

罷了，放這里就放這里吧，用不用不還是在自己。盡早離宮就是了。

一邊的文杞臉不太好，他約覺著父皇并不只是送東西這麼簡單。再想到今日花房之中，他雖然與自己說話，卻停留在母親上的目。

文杞再小也是懂得的，與之前的克制并不一樣，那是不加掩飾的。

而今日這些，就像是要留母親在這里一般。

他想著母親談起周淮林時的神，他知道，母親不能留在宮里。

第27章 離不開

魏琰反常的行為, 讓心中不安的梁瓔一夜睡得都不怎麼安穩。

翌日醒來的時候，梁瓔覺著咽、鼻子里都干得，呼吸進的氣帶著冰冷的涼意。

起了床, 沒有驚任何人, 先自己倒了一杯水。溫熱的, 該是下人不久前才換的。

喝過熱水后的嗓子似乎是好了那麼一點, 但是梁瓔的子弱, 時常會生病, 所以對這種染上風寒的預兆也十分悉。

為了不滋生事端, 決定先不聲張, 等出了宮再找大夫看看好了。

旁邊的桌上放著昨日給淮林寫的信。原本信中已經說過了, 打算明日就與文杞分別，可這會兒又改了主意, 想要今日就走，思緒之間，那信封就被在手中了紙團。

既是決定今日離開，倒是不必寫信了，反倒會讓淮林擔心。

收拾好了的才走去外邊。

門一打開, 迎面而來的冷風, 讓梁瓔一瞬間咽發想要咳嗽, 卻又在看到不遠的人時, 生生忍住了。

魏琰的龍袍外披著白的斗篷，正立在不遠的回廊之中，也不知是剛來還是準備離開，就這麼跟梁瓔撞上了。

視線對上, 男人原本因為在思索著什麼而沒有表的臉不自覺地就出了笑意，他往這邊走了兩步, 步下臺階站進了風雪里，就在那里與梁瓔說著話：“醒了？睡得還習慣嗎？”

魏琰其實是在觀察著梁瓔的神，在開始皺眉出那麼一煩躁不安的緒時，就及時停住了腳步。

一早的等待只為了這一次的見面，他想盡可能地多與待一會兒。

梁瓔微微福行禮后，又點頭當是回答他先前的問題了。好在不需要說話，這會兒冷風吹得克制咳嗽都很辛苦。

但魏琰還是注意到了有些泛白的臉，忍不住心疼：“這些日子你照料文杞辛苦了。今日太醫給文杞請脈后，讓他們也給你看看。”

梁瓔搖頭，隨即又想起這正是個跟他說自己要離開的好機會，于是抬起一直低著的頭。

“皇上，民婦打算今日離……”

看著魏琰迷的神，反應過來對方是不懂手語的，正要轉去屋里拿筆紙，卻聽得男人開口：“若是有什麼話要說，就讓宮人傳給我。我這會兒要去早朝了。”

梁瓔止住了作。

他這麼說了，自己自然不能耽誤。況且……自己是文杞的客人，想要出宮，應該與文杞說說便可以了。

看點頭后，魏琰轉離開。

他看懂了。

梁瓔在說要離開。

他的心開始揪著疼，好像又回到了人伏在地上一字一字寫下：“臣妾懇請皇上準許出宮”時的心。

彼時自己沒能理解的不舍，想要挽留的心，在這一刻都清晰地撕扯著他的心。

不想放，他不想放手，不想放離開，不想把給別人。可又無比清楚自己沒有任何立場。

魏琰只能沒出息地逃了。

走遠了，他卻又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

梁瓔還站在原地，恍若是隔著風雪在目送他離開。

那影讓魏琰絕到底的心，又升起了零星的希。

不想放，既然不想放，那他就牢牢抓住。只要梁瓔再給他一次機會，再把手給他一次，只一次就好，他一定會給這世間沒人比得過的寵，一定讓余生都不會因為這個決定有片刻的后悔。

魏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他仿若已經看到那若無骨的纖細手指，放在了自己的掌心。

僅僅是想象，心就已經開始。

梁瓔，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再試一次，好不好？

***

梁瓔其實只是想著要怎麼與文杞說離開的事，讓意外的是，當真的說出口時，文杞并不意外，更沒有要攔。

他知道母親此刻原本應該已經離開了京城的，是自己耽誤了的步伐。

“母親是該早些走的，”無論如何懂事，如何理解母親，分離都是一件無法開心起來的事，可他將那些不開心都死死藏了起來，“天寒地凍，路上不安全，不要為了趕路太急。”

梁瓔點頭，又想起了什麼，跟他承諾：“明年我會在秋里的時候來京城。”

文杞的目瞬間明亮了許多，許是與母親的關系確實緩和了不，他高興之余也忍不住說出自己的愿：“母親可以給我寫信嗎？”怕拒絕，又趕補充，“就是到了以后，寫信給我報個平安。平日里就不需要了。”

他說著不需要，眼里卻全是需要。

梁瓔失笑，但其實心口是在泛疼的。收到過文杞的信，只是從未回信。

這次，點點頭應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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