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醫院走廊靜悄悄的。

位於三樓的某間重癥監護室，兩個昏昏睡的衛兵，正在門邊打著盹。

重癥監護室窗外，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出現在窗外。

病房，是儀滴滴的震聲。

那團影子警惕地朝室著，隨後出一把消音槍，小心翼翼抵開一條窗，朝著病床扣了扳機。

完這些後，黑影吊著一條繩子，攀著牆到了樓頂。

隨後，他便要離開。

然而，還沒走到樓臺，樓頂突然燈大亮。

黑影在燈中，現出了形。

他穿一不起眼的黑服，臉上戴著口罩。

見有人埋伏，他轉便要從樓上跳下去。

一直埋伏在附近的李副，手一揚。

樓頂角落出現一大群人，將黑男人團團圍住，然後將黑男人五花大綁。

李副上前把黑男人的口罩摘了下來。

看到黑男人的臉，李副冷笑，“你是楊參謀長的手下，我認得你。”

黑男人繃著臉，一句話都不肯說。

李副便提著他，帶他去了那間重癥監護室。

病房裏，鍾靈毓已經等候多時。

一眼就認出了李副帶來的這個黑男人。

這個黑男人，在去找楊湛生要手令時，正站在楊湛生邊，他顯然是楊湛生的心腹，楊湛生之令，來病房刺殺。

鍾靈毓冷聲道：“楊湛生派你來刺殺，想必是格外重用你，他的事，你肯定都清楚，把你知道的都代出來。”

黑男人臉發青，“所以沈大帥本沒有找回來，是你們故意放出消息，引楊湛生上鉤。”

李副鐵箍一樣的掌，掄到他臉上，“讓你代楊湛生的事，你說什麽廢話？”

“我死也不會說，有本事你們就槍斃了我。”黑男人冷笑著，將中的吐到地上。

李副請示鍾靈毓的意思。

鍾靈毓淡淡道：“他去暴室。”

暴室，是關押重刑犯的地方。

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

黑男人被架在木製十字架上，半邊臉腫脹，是李副剛才打的。

鍾靈毓又重複了一遍，“楊湛生的事，你說還是不說？”

“你們殺了我吧。”黑男人仍是。

李副問：“靈毓小姐，現在該怎麽辦？”

“既然他不說，那就用刑。”鍾靈毓麵不改道，“不過在這之前，先把他的牙一顆顆敲下來，免得他咬舌自盡。”

說著，鍾靈毓輕輕閉上眼睛。

很快，麵前響起黑男人撕心裂肺的慘聲。

鍾靈毓眼睫了一下。

仍不適應這樣腥的場麵，可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待慘聲稍稍平息，鍾靈毓才睜開眼睛。

黑男人滿的，腳下是七零八碎的黃牙齒，混著唾和水，看起來惡心又恐怖。

鍾靈毓問：“現在能不能說了？”

黑男人無力著氣，道：“不說。”

“李副。”鍾靈毓喊道。

李副恭敬道：“靈毓小姐，您請吩咐。”

“他不說，那就把他的慢慢割下來，別讓他死了。割完了，他若還不說，就把他的骨頭一塊塊敲碎。”鍾靈毓一臉冷酷。

“毒婦，蛇蠍心腸...”黑男人用力掙著鎖鏈，破口大罵。

李副讓人堵了他的，笑著回答道：“靈毓小姐放心，咱們監獄裏麵刑訊的人才不，就算把他剝皮筋，也不會他死。”

“那就好。”

鍾靈毓和李副，你一言我一語。

黑男人多想咬舌自盡，可他連牙齒都沒了，隻能眼睜睜看著李副拿著一把鋒利的刀子，朝他走過來。

這一刻，黑男人徹底崩潰了。

他寧願死，也不想這樣的折磨。

可死也死不了，隻能實話實說，“不是我不想說，是我的妻子和兒，被楊湛生拿在手。他要是知道我叛變，肯定會要了我妻子和兒的命。楊湛生就是個畜生。”

原本，他對楊湛生忠心耿耿。

還跟楊湛生說，沈大帥平安回來的事，可能是一個局。

越是關鍵時刻，越要沉住心，所以他勸楊湛生不要手。

可楊湛生不僅不聽，竟然還卸磨殺驢，讓他去刺殺沈大帥，並用他的妻的命來威脅他。

再怎麽憤怒，他也隻能按照楊湛生的吩咐去做。

鍾靈毓不知道黑男人的話是不是真的。

讓李副去查。

一個小時後，李副回來稟報說：“靈毓小姐，他說的是實話。他妻確實被楊湛生抓了起來，目前被關押在楊公館後院。”

“我不敢騙你們。”黑男人著氣道，“你們要是能把我妻子和兒救出來，我願意揭楊湛生所有的罪行。”

沈大帥和沈懷洲生死未卜，想要從楊湛生手裏拿到調兵權，首先得扳倒楊湛生。

扳倒楊湛生，需要黑男人的協助。

鍾靈毓問：“李副，潛楊公館，把他的妻救下來的可能大不大？”

沉思片刻，李副臉凝重道：“若是悄無聲息進去探聽消息，倒不是難事。可如果帶兩個人出來，基本上不可能，因為楊公館四周都有人把守著，除非楊公館出了大子。”

“既然如此，那便發喪。”鍾靈毓淡淡道。

李副不解，“發喪？”

鍾靈毓說：“你親自去趟楊公館，就說沈大帥被人所害，讓楊湛生去沈公館持喪事。另外，現在就讓人回沈公館，掛好白幡。”

李副明白鍾靈毓的意思。

這是要製造沈大帥已經被黑男人刺殺功的假象，然後讓楊湛生放鬆警惕。

到時候他就能派人潛楊公館，把黑男人的妻救出來。

一不做二不休，李副立刻派人，將鍾靈毓代好的事安排了下去。

李副親自去了楊公館，將刺殺的事通知給了楊湛生。

楊湛生故作哀傷和驚詫，“沈大帥與我多年分，怎麽就...唉...兇手抓到了嗎？”

“兇手似乎用了消音槍，子彈打中了沈大帥的心髒。”李副邊抹著眼淚，邊道，“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目前正在追查兇手。隻是沈大帥的喪事實在不宜拖延，現在沈公館又沒有能主事的，您是沈大帥最信任的人，我想請您去持沈大帥的葬禮。”

楊湛生眼眸微閃，“家母不適，我一時走不開，能否晚一個小時再過去。”

他還算謹慎，沒有信李副的話。

不過李副已經做好準備。

沈公館那邊，已經掛滿白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