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洲匆匆趕往醫院的時候，多聽到些風聲。

據說半月前，老太太就進了一次醫院。

進醫院，仿佛是跟鍾靈毓有關。

沈懷洲麵容嚴肅，推開車門往醫院裏麵走。

蘭媽媽在外麵候著。

見沈懷洲來了，上前道：“帥，您可算回來了。”

沈懷洲腳步未停，“我祖母怎麽樣？”

蘭媽媽小跑著，才勉強跟上沈懷洲的步子，“老太太還在急救室，醫生說老太太況很不好，腦部有出的征兆。”

沈懷洲臉微白，走得就更快了。

他人高馬大的，蘭媽媽一把年紀，跟上都費勁。

但還是邊跑，邊跟沈懷洲道：“帥，我知道您喜歡靈毓小姐。可這次，我不得不多說一句，靈毓小姐真的越來越不像話。早些時候，老太太已經被靈毓小姐氣得進了一次醫院，這次更是...”

沈懷洲腦子裏很，他眸冷冷地打斷，“什麽事之後再說，我祖母的病要。”

“是。”蘭媽媽猛地低下頭。

再沒搭理蘭媽媽，沈懷洲向急救室的方向跑去。

守在急救室外的，是阿竹和鍾靈毓。

紅燈還在亮著，醫生還在裏麵搶救。

因為事發突然，所以知道老太太進急救室的人不多。

鍾靈毓到現在都是懵的。

阿竹胳膊上的傷痕，還有付嫂的陷害，再加上老太太況不好，讓都沒時間思考。

不明白，為什麽付嫂要聯合阿竹，陷害。

這時，不遠響起清脆的腳步聲。

鍾靈毓本能抬頭，便看到沈懷洲匆匆趕來。

像看到主心骨似的，鍾靈毓起走向他，“沈懷洲，你回來了...”

沈懷洲焦急又煩躁，“祖母怎麽樣？”

“醫生還在搶救，說老太太有顱出的狀況，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鍾靈毓心抑。

沈懷洲滿臉疲和擔憂，“蘭媽媽方才跟我說，你和祖母起了衝突，靈毓，這是不是真的？”

鍾靈毓腦子裏很，“我不知道蘭媽媽跟你說了什麽。我和老太太，確實發生矛盾，但其中牽扯的事很複雜，你聽我說，是...”

話還沒說完，沈懷洲就打斷。

他抓著鍾靈毓的肩膀，氣息沉重，“靈毓，我走之前和你說過，祖母不好。如果真的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可以先忍一忍，等我回來再解決，我肯定是向著你的。”

鍾靈毓微愣，視線漸漸冷了下來。

與此同時，眸間滲出一層很薄的水，“沈懷洲，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了眉心，沈懷洲道：“你別多想，我不是疑你。”

他大致能想到，肯定是他祖母那邊，做了什麽讓鍾靈毓不開心的事。

然後祖母和鍾靈毓就不可避免地發生矛盾。

他祖母本就不好，可能因為一點兒蒜皮的小事，氣大，就病倒了。

祖母本來就對靈毓有偏見。

沈懷洲想表達的是，讓鍾靈毓盡量忍一忍，再委屈，也要諒病人，盡量順著祖母些。

畢竟，祖母狀況已經很糟了。

他沒有想責怪。

可放在鍾靈毓耳朵裏，就不是這樣了。

冷嗬一聲，連解釋的都沒了，“你確實沒懷疑我，而是直接認定，是我把老太太氣病。沈懷洲，你是不是覺得，明明是我造老太太現在這副模樣，而你卻不怪我，我應該恩戴德，所以，以後老太太再怎麽折騰我，我也得著。”

沈懷洲沒有這個意思。

他不責怪鍾靈毓，也不是拿這件事，來道德綁架。

隻是想鍾靈毓忍著一些委屈，以後多擔待些祖母。

可祖母如今還在搶救，他沒心思解釋。

“靈毓！”沈懷洲頭疼裂，“等祖母搶救過來，我們再說這件事，你不要誤會。”

鍾靈毓什麽都不想說了。

除了失，就隻剩下麻木。

這半個月來，在阿竹那了多委屈，喝了多苦藥，隻有自己清楚。

為了沈懷洲，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無論是什麽委屈，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即便給沈懷洲寄信，惦念沈懷洲在外忙碌，怕讓他擔心，都沒有發任何牢。

心裏有多難過，鍾靈毓就有多希沈懷洲回來，能給肩膀靠一靠。

可沈懷洲沒有。

他回來的第一句話，是問，有沒有和老太太發生衝突。

饒是知道，沈懷洲並不是怪，隻是因為擔心祖母，而多問一句。

可鍾靈毓，仍忍不了這種巨大的落差。

就好像一個跟父母要糖果吃的小孩，非但沒有拿到糖果，還被父母拋棄。

鍾靈毓難過到極致。

這陣子所的委屈，仿佛在一瞬間放大。

站在沈懷洲對麵，垂著頭不再說話，而是跟沈懷洲一起耐心等著。

一個小時後，急救室的燈滅了。

醫生出來。

沈懷洲白著臉上前，“我祖母怎麽樣？”

“帥放心，老太太已經沒大礙了，再觀察兩三天，以後靜靜養著就是。”

沈懷洲道了謝。

鍾靈毓聽到老太太無礙，默默轉離開。

等沈懷洲反應過來的時候，鍾靈毓已經不見蹤影。

沈懷洲沒有去追，他派人去打聽鍾靈毓的行蹤，自己留在病房，守著祖母。

蘭媽媽端了盆熱水來，小心翼翼替老太太拭著。

沈懷洲道：“你說，到底怎麽回事？”

“帥，這...”蘭媽媽眼眸虛閃。

“你不是說，鍾靈毓越來越不像話了嗎？到底是怎麽個不像話，你跟我仔細講講。”沈懷洲眸沉沉盯著蘭媽媽。

蘭媽媽跟在老太太邊多年，也算見過大世麵的人。

一點兒都不發怯，義憤填膺道：“靈毓小姐子不好生養，老太太想盡早抱上曾孫，就讓阿竹過去伺候靈毓小姐喝些中藥，調養子。然後靈毓小姐就誤會老太太故意折騰人，就讓那位陳家小姐，還有付嫂，對阿竹各種打罵。”

了氣，蘭媽媽繼續說：“老太太看不過眼，就責備了靈毓小姐。靈毓小姐駁了幾句，老太太一時氣急，就氣病了。”

沈懷洲眼眸微瞇，若有所思盯著蘭媽媽的臉，“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