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回籠。

沈大帥笑意不減，他向鍾靈毓強調，“我不管你和懷洲以前怎麽吵鬧，但現在，你既然在軍政府任職，那就好好輔佐懷洲。”

“是，大帥。”

鍾靈毓起，給沈大帥添茶。

在沈懷洲眼裏，莫名就像媳婦敬給公婆的茶。

越看心裏越滿足。

沈懷洲忍不住道：“靈毓，都是自家人，直接父親就好，大帥未免生分。”

沈大帥瞥了沈懷洲一眼，一副嫌棄他沒出息的模樣。

再看向鍾靈毓，又換了另一種神。

那是長輩看晚輩的欣賞和讚。

沈大帥很看好鍾靈毓，敬的茶，他盡數喝。

隻是在稱呼上，他也沒說什麽，和鍾靈毓，態度一致，選擇忽視了沈懷洲。

沈懷洲了空氣，不滿蹙眉。

但一個是自己認定的妻子，一個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哪個都不好當場得罪，隻得用喝茶掩飾被忽視的窘迫。

這時，沈大帥也剛好看到沈懷洲臉上的傷，“兒子，你的臉是怎麽回事？”

沈懷洲了還在發疼的那，這還是方才和鍾靈毓吵架的時候，被咬的。

當時這妮子氣急了，下就沒留，險些給他咬出。

鍾靈毓先一步解釋，“大帥，這是他回來時，不小心被掉落在地上的件絆倒摔的。是我打理家中不周，下次會注意。”

說完，悄悄了下角。

第一次見鍾靈毓睜著眼說瞎話，沈懷洲低低笑了兩聲。

收到鍾靈毓警告的視線，他才一本正經道：“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什麽大礙。”

沈大帥也是過來人，並沒有挑破，隻是咳嗽一聲，然後囑咐了一些話。

大致的意思，是要鍾靈毓家外淩厲些，這樣在軍政府任職，才能震懾住下屬。

在家中，便要溫和妥當，照顧好家裏的事，才能和睦。

鍾靈毓一一應了。

態度誠懇又溫順，沈大帥很滿意。

略坐了一會兒，沈大帥便離開。

鍾靈毓和沈懷洲，去外麵送他。

等汽車不見影子，沈懷洲才道：“不管是祖母還是父親，以後稱呼別這樣生分。”

聽著不像一家人。

鍾靈毓拒絕了。

雖然為沈大帥對能力的認可，而到開心，但還不至於失了分寸。

“在老太太和大帥眼裏，文青鈺才是他們正兒八經的兒媳，我不是。他們雖然默認我陪在你邊，可這不代表他們認可我是沈家人。再者，如果被有心人聽到我喊他們祖母和父親，傳出去會被人說沈家沒規矩。”

沈懷洲聽著這話，心裏堵得慌。

他攥的手，“在名分上，是我委屈了你，等金家的事一完，我們結婚。”

鍾靈毓笑了笑，“我可沒有讓你愧疚的意思，走，進屋吧，我了。”

終止了這個不算愉快的話題，主牽起沈懷洲的手，和他回了客廳。

沈懷洲仍怕生氣，忍不住追問，又把這個話題拉了回來，“你真的不在意？”

鍾靈毓神淡然，“我以前是在意名分的，但現在你有難，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沒必要再強求。”

“你什麽打算？”沈懷洲竟不知，還有其他打算。

鍾靈毓沉片刻，“你想知道？”

沈懷洲點頭。

“我覺得，你大概對我的打算，不會到太高興。”鍾靈毓了張椅子坐下。

沈懷洲坐在邊，“不管高不高興，我想聽聽你的打算。”

鍾靈毓撐著下，歪頭看他，“那我說了，你不準生氣。”

沈懷洲心裏咯噔猛跳了一下，“我盡量。”

“其實，我從沒想過把我的下半輩子，全部托付給你。”鍾靈毓淡淡地陳述，“這種東西，很容易變，我不會把自己的未來，全都賭在上麵，我始終給自己留了後路。”

沈懷洲喝著茶，靜靜聽著。

他的眉心，已經不由自主地蹙起來。

鍾靈毓繼續道：“我沒有名分，靠著對你的，待在你邊，說實在的，我總缺乏安全。等哪天你不能陪著我，我還有財產可傍，不管去哪兒，靠自己也總能活得下去…”

瞧著沈懷洲逐漸凝重的臉，鍾靈毓頓了頓，剎車一樣，迅速終止了話題。

突然後悔，對沈懷洲說出這一番話。

可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無法回收。

沈懷洲一直沉默。

良久，沈懷洲出一煙點上。

深深吸了一口，他道：“總歸是我對不住你…但是靈毓，我覺得你應該學著多依靠我一些，你對我，似乎並沒有那麽信任。”

鍾靈毓不是不信任他。

隻是，這東西，誰都說不準。

為人，沒有背景強大的娘家，沒有實實在在的名分，隻倚仗著沈懷洲對的，未免太不現實。

鍾靈毓盡量安他，“沈懷洲，我是真心想跟你好好過日子，也為著我們的將來在努力。可沒有人能在一件事上，把自己死死圈在一，總要留個缺口出來。我是如此，你也一樣。”

沈懷洲聽不進去。

他沉默著吸完一雪茄，便起道：“軍政府那邊還有事，需要我去理，你了先吃，不用等我。”

說完，沈懷洲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鍾靈毓邊，仿佛是在等著改變態度。

可鍾靈毓的態度不會變。

念沈懷洲的和鍾，不計較名分跟他回來，心甘願陪在他邊，已經破了的原則。

鍾靈毓自認，對沈懷洲已經仁至義盡。

垂頭，吃了口小籠包，裝作沒注意到沈懷洲的低落，輕聲說：“軍政府既然有急事，就早去早回。”

“今晚待在軍政府，不會回來。”留下這句話，沈懷洲離家而去。

門被砰的一聲摔上，鍾靈毓放下手裏的包子，眼裏溢出一片水。

晚上，沈懷洲果然沒有回家。

鍾靈毓往軍政府打了個電話，是李副接的。

他道：“靈毓小姐，帥還在忙，您有什麽事，我轉達給他。”

鍾靈毓知道，沈懷洲這是故意不理會。

不想熱臉去他冷屁，便道：“沒什麽重要的事，我是想說，他晚上要不回家，我就不留門，打擾了。”

電話掛斷，一直在旁邊聽著的沈懷洲，滿臉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