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頓雲城治安的事，迫在眉睫。

翌日，沈懷洲起了個大早，直奔沈公館。

他先和沈大帥，說了要聘請鍾靈毓，就任經濟顧問之職的事。

聞言，沈大帥便黑了臉，“你冒著得罪金世宏的風險，把帶在邊，我都沒說什麽。但這件事，絕對不行。一個人，在家相夫教子就夠忙了，在外麵拋什麽頭，什麽麵，雲城的男人又不是死絕了。”

沈大帥信奉男主外主的原則，思想還比較封建。

沈懷洲就知道他會反對。

他把這些日子，鍾靈毓日夜忙碌歸整出來的果，遞給沈大帥看。

“靈毓不是尋常子，擅長經商，對經濟發展方麵，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像軍警分治這件事，就是跟我提的。父親，您不妨瞧瞧。”

沈大帥皺著眉頭接過，越看到後麵，他越覺得不可思議，“這些全都是查到的？”

沈懷洲眼裏滿是得意，“我除了給派人，輔佐，其他事都沒有手。可見靈毓有治世之才，若整日宅在院，豈不是辜負的才能？不如讓來軍政府任職。”

“不行。”沈大帥還是拒絕，“萬一出什麽差錯，我們沈家就要淪為笑柄，我是絕對不會同意進軍政府任職。”

“父親，這件事我已經定了，所以也不是來找您商量，就是通知您一聲。另外，明日我會召集各軍將領，開始著手執行。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無視沈大帥罵罵咧咧，沈懷洲裝聾作啞，推門離開。

沈大帥慢了的鞋，直接砸在門板上。

逆子！

*

會議如期舉行，由沈懷洲主持。

沈大帥稱病沒來，說嫌丟人。

沈懷洲也不強求。

各軍將領，以及包括伍市輝在的其他領域的要人，都圍坐在偌大的長桌上。

正襟危坐的、橫眉豎眼的、漠不關心的...

像是一盤散沙。

這時，門開了。

沈懷洲一筆的軍裝，踏著長靴，闊步而來。

他後，跟著一個人。

人一幹練的寶藍呢絨套裝西，勾勒著姣好的段。

烏黑發用一隻珍珠梳篦挽起，致溫婉，又有人的風韻。

伍市輝從沒見過如此英姿颯爽的人，不有些癡迷。

可看清楚人的臉後，他才意識到，是鍾靈毓。

那個即將被沈懷洲聘請為經濟顧問的人。

他的臉，立刻就沉了下來，開始質問，“帥說要開會，怎麽還帶個人過來？”

話落，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明裏暗裏都在斥責沈懷洲，說他不應該帶人來參加這種重要的會議。

沈懷洲無於衷，他雙臂撐在桌子上，嚴肅的語氣中，多帶著幾分了冷冽和威嚴，“這是我聘請來的經濟顧問，怎麽就不能來？”

一個姓齊的旅長，聲大嗓道：“讓人來拋頭麵，本就是個笑話，怪不得沈大帥沒來，原來是嫌丟人，所以不敢出門，各位說，是不是啊？”

臨近齊旅長的幾個人，都跟著嚷嚷。

這裏的很多將領，都是胡子出，沒什麽文化，平時就抬杠找麻煩，沈大帥念及他們忠心跟隨，一直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不苛責。

現在看來，都是蹬鼻子上臉，慣得一堆臭病，半分軍人該有的規矩都沒有。

被這麽一幫人攪和著，難怪雲城治安差。

沈懷洲已經決定在這次會議中，清理掉一部分蛀蟲。

他揚了揚手。

鍾靈毓上前一步，頭腦冷靜道：“齊玉昇，21師34旅旅長，縱容手下違規私設賭局，放任子侄強占百姓良田，涉嫌人命司十二起。”

“珞馮，21師34旅副參謀長，勾結外商私自販賣煙土，默許手下當街行兇搶劫，大收不義之財，涉嫌人命司兩起...”

“......”

隨著鍾靈毓聲音響起，包括齊玉昇、珞馮在，一眾被點到名字的，方才還頤指氣使，如今皆偃旗息鼓，大氣都不敢。

念完手中的材料，鍾靈毓微微掃視了一圈，不疾不徐道：“從今日起，雲城實行軍警分治，軍隊不得對警備廳有所幹涉，由警備廳對軍隊紀律管理直接負責。但凡違反軍紀者，輕則扣發軍餉，重則刑拘槍斃，各位將領，好自為之。”

沈懷洲無銜接，當場提拔一位年輕將士，就任警備廳廳長。

原本，警備廳廳長，是齊玉昇安排過去的人。

就是為了給他自己，以及手下士兵的惡行，打掩護。

如今被連拔起，齊玉昇哪能咽下這口氣。

他開始囂，“雲城這些年，連軍餉都發不出，我帶弟兄們找點兒門路，掙點兒錢怎麽了。難不在你沈家手底下做事，讓我們這些人幹白工。更何況，我們這些老人，都是陪著沈大帥打下雲城的，你個頭小子當廳長，就是故意想找我齊玉昇的晦氣，是不是？”

“我看了每年的軍費支出，軍餉都是嚴格按照軍人的數量，以及軍銜，來派發的。派不出軍餉，到底是沒錢發，還是被人吞了，齊旅長您應該心裏清楚。”鍾靈毓不卑不地看著齊玉昇。

沈懷洲則盯著鍾靈毓，他眼裏滿是意和癡迷。

連同底下坐著的伍市輝，都有些崇拜地看著鍾靈毓。

伍市輝從一開始的瞧不起，和方才的不屑，到現在，他眼裏閃過自己都未曾發覺的神。

那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讚賞，亦是男人對人的慕。

齊玉昇臉青紫，“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這裏，還有近三年齊旅長和副參謀私吞軍餉的詳細數額，不妨給各位將領瞧一瞧，也好讓大家心裏都有數些。”

說著，鍾靈毓將印好的一大疊文件，開始分派下去。

路過伍市輝時，伍市輝嗅到一人的清甜氣，還有淡淡的花香，很勾人。

他眼眸有些失神，著鍾靈毓。

鍾靈毓將文件遞給他的時候，他手一抖，不小心到的手。

溫溫的，好像一團棉花，剮蹭過他的手背。

伍市輝心跳驟然加劇。